商見曜上躥下跳,檢查了通風口,嘗試了撞開大門,但都無濟於事。
整個房間一下變得彷彿鋼澆鐵鑄。
“這是被關起來了?”魯莽的商見曜有點傻眼。
陰狠毒辣的商見曜氣到了極點,一邊拍打牆壁,一邊大聲笑道:
“這還需要問?
“我就知道由你這個單細胞生物和幾個低智商的傢伙主導身體肯定會出問題,但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
“明顯有古怪的房間你也敢這樣大大咧咧地進來!”
“理論上來說,大家都是‘新世界’強者,沒誰能輕輕鬆鬆就把我們關起來,而且,把我們關起來有什麼意義?就算想要吸食我們的意識和精神,不也還得和我們打一場?”誠實的商見曜嘀咕了幾句。
陰狠毒辣的商見曜“呵”了一聲:
6‘新世界’這潭水有多深多混,你心裡沒點數嗎?”
“好啦好啦,大家不要吵了。”冷靜理智的商見曜阻止了內訌,“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出去,雖然我們一時半會不用擔心精神枯竭的問題,但困在這裡會嚴重影響我們探索‘新世界’的進度。”
說到這裡,他擡頭望了眼比之前明亮的日光燈道:
“那位似乎還沒有離開※※”
僅靠他這麼一名“新世界”強者,應該撐不起這種亮度的燈光。
“可能他正隱身藏在房間的某涸角落,等着我們出現疏漏,給予背刺。”誠實的商見曜說道。
魯莽的商見曜表示不服:
“怎麼可能?我剛纔用掃帚檢查過這裡每一個地方。”
“那樣的檢查有什麼意義?”陰狠毒辣的商見曜原地跳了幾下,“輕鬆就能躲開。”
他的意思是,房間的主人完全可以用跳繩的方式躲避掃帚的觸碰。
“一五六,一五七,一八一九二十一※※”求新求奇的商見曜興致勃勃地表演起來,完全沒有身陷囹圄的自覺。
在“盤古生物”內部,需求最小的跳房子、捉迷藏等項目是小朋友們最喜歡的遊戲,其次是隻用少量材料的跳繩等活動。
最重感情年紀也最小的商見曜憂心忡忡地問道:
“那該怎麼檢查纔沒有遺漏?”
“這個簡單。”普渡禪師商見曜笑道,“集中精神,強行具現一枚炸彈出來,然後在房間裡直接引爆,製造無差別的傷害。這樣一來,不管誰隱身藏在這裡,都不可能無聲無息地扛過去。”
“無差別傷害※※”陰狠毒辣的商見曜皺起了眉頭。
誠實的商見曜隨之問道:
“那我們自己呢?”
“也會受傷害啊。”普渡禪師豎起右掌,宣了聲佛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不等某些同僚罵他,他又補充了一句:
“這是來源於我們自己的精神炸彈,我們又站在風暴的中心,受到的傷害絕對是最輕微的。”
冷靜理智的商見曜想了一下道:
“如果之前隱身那位已經出去,但留在了門外呢?”
因着距離很近,那位對應的燈光還不會反映在樓道里,而是停留於房間內。
如果是這種情況,精神炸彈不會有太大效果。
衆商見曜沉默了下去。
過了好一陣,魯莽的商見曜急聲說道:
“不能坐以待斃啊!”
“那你想怎麼着?”陰狠毒辣的商見曜現在發現這傢伙比冷靜理智的那個更讓人討厭。
“想辦法破門而出。”魯莽的商見曜回答道,“大家都是‘新世界’強者,沒道理他能這麼輕鬆就困住我們。”
冷靜理智的商見曜笑道:
“這裡的建築來源於執歲們的搭建,牆壁和大門本身肯定是無比堅固的,只能考慮從連接處、薄弱處下手。
“但在做這樣的嘗試前,我還有個提議。”
“什麼提議?”誠實的商見曜有問就提。
冷靜理智的商見曜回答得無比氣壯:
“問問大白有什麼好的思路。”
“對啊對啊。”附和型商見曜立刻贊同。
其餘商見曜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爲了保持精神的充沛,蔣白棉強迫自己進入了睡眠。
這多虧她已經成爲覺醒者。
迷迷糊糊之間,她彷彿回到了公司,和父母兄嫂等人安穩地生活在一起。
突然有一天,她周圍的人一個接一個變成了“無心者”。
她好不容易逃出了地下大樓,結果發現整個灰土都變成了“無心者”的樂園,人類的文明徹底毀滅了。
呼※蔣白棉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剛纔的噩夢還在她的腦海裡盤旋。
她怔怔出神了一陣,自言自語道:
“我想調查舊世界毀滅的原因和‘無心病’的起源,不就是希望我們的下一代下下一代頭上不再懸着這樣的利劍,讓舊世界毀滅的慘劇永遠不再重演※”
她小時候聽父親講了太多舊世界毀滅的情況、“無心病”的恐怖和人類的悲慘遭遇,這才慢慢萌生了調查舊世界毀滅原因和“無心病”起源的念頭。
等她更廣泛地接觸到舊人類的文明,這樣的念頭真正深化爲了夢想或者說理想。
她不想後代們再擔驚受怕,不想曾經璀璨的那些文明就此斷絕。
她自詡爲半個民俗學者,每到一個地方都要體驗當地的風土人情,也是基於她對人類文明的熱愛。
那些素未謀面的絕大部分人類確實讓她陌生,沒有具體的概念,但身邊的孩子,書本上或豪邁或婉約或充滿理想光輝的詩詞歌賦和凝聚着人類智慧的科學知識,在蔣白棉心裡都有着清晰的形象。
蔣白棉又一次吐了口氣。
她站了起來,活動開身體。
然後,她在約定的時間和商見曜做了交流,幫他找地方撒了一泡晨尿,給他注射了一針營養針。
做完這一切,蔣白棉才用壓縮餅乾和能量棒簡單地對付了一頓。
過程中,她有些感慨又有些疑惑地無聲自語道:
“日有所想,夜有所夢啊※※
“這個夢來的真是時候,幫我堅定了一些想法。
“但,會不會顯得太巧了?”
念頭轉動間,蔣白棉將目光投向了緊閉的深黑大門,考慮起等會探索的問題:
既然晚上只有十分之一的“無心者”在,那白天又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蔣白棉覺得隱藏好人類意識,依靠軍用外骨骼裝置等設備,還是有希望在光天化日之下潛入那座小型城市的。
就在這時,她腦袋抽痛了幾下。
這是她熟悉的“無心病”前兆。
還好,抽痛迅速平息了。
蔣白棉立刻醒悟過來,明白這是商見曜在找自己。
她飛快走回商旯曜身旁,單膝着地,延伸出了自己的精神。
很快,她“見”到了商見曜。
“我被關起來!”商見曜開門見山。
蔣白棉嘴角略微抽動了一下:
“具體說說。”
聽到商見曜說自己魯莽地進了目標建築和那個詭異的房間,她差點擡手,捂住臉孔。
平復了下心情後,她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這樣的情況有點像閻虎的遭遇啊※”
被限制在“新世界”某個地方,沒法自由活動。
“那不一樣,我還是能回到灰土的,只要選擇好祈禱的對象。”商見曜不認同蔣白棉說法。
蔣白棉輕笑了一聲:
“你還沒有試過,怎麼這麼肯定?
“萬一執歲們不搭理價呢?”
“袍們始亂終棄!”商見曜的思維不知道跳到了哪裡,“而且,閻虎當年是野狐禪,自封爲神,估計都不知道向執歲祈禱就能暫時迴歸灰土。”
“那是誰在給他‘輸血’,維持他意識的存在?”蔣白棉“呵呵”笑道。
不等商見曜再爭辯,她點了點頭:
“你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等到晚上,我找機會靠近現實中對應的那棟建築,給它來幾發榴彈,看看會有什麼變化。”
商見曜被困之地在現實中對應的建築是正塔最外圍那盞燈所在。
蔣白棉雖然還沒法抵達那裡,但剩下的那麼黠距離完全不影響她遠程攻擊。
“那很危險啊。”商見曜關心道。
“你也知道啊?以後不要那麼魯莽了!”蔣白棉叮囑了一句後道,“轟炸完那棟建築,我就立刻撤雕,有軍用外骨骼裝置幫忙,純走直線情況下,那些‘無心者’應該追不上我。”
她話音剛落,商見曜突然感凳房間內的燈光黯淡了不少。
那盞日光燈不再像之前那麼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