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羅拉回答了商見曜的問題:
“當然是執歲們。
“具體是什麼樣的懲罰取決於袍們當時是怎麼想的。”
商見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那要是往外傳遞了秘密又沒受到什麼懲罰,有哪些原因?”
劉川看了他一眼: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執歲們默許了。”
“會不會是往外傳遞的信息加了密,執歲們根本聽不懂?”商見曜追問道。
芙羅拉笑着搖了搖頭:
“不存在這種可能。
‘莊生’領域有思維讀取,‘末人’領域有翻看記憶,當你往外傳遞信息的時候,某些執歲檢查一下你在想什麼就能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了。”
“萬一是來到這裡後,還沒有向執歲祈禱過,未被標記呢?”商見曜鍥而不捨。
芙羅拉和巴納德對視了一眼,再次搖頭:
“這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整個‘新世界’都是執歲們搭建出來的,你傳遞的信息要穿透屏障肯定會有過濾這個程序,執歲們反向一追蹤,就能定位到你。”
啪啪啪,商見曜鼓起了掌:
“不愧是‘橘子’公司前任董事,比喻得很有科技感。”
“橘子”公司是灰土有名的高科技勢力,和“未來智能”一樣。
和它們比起來,只擅長生物、醫藥、仿生智能盔甲的“盤古生物”略顯跛腳。
商見曜接着又道:
“也許執歲們是輪流執日,不,執月,傳遞信息的時候恰好不是‘末人’和‘莊生’在管。”
‘莊生’代表的是全年。”芙羅拉提醒道,“池時時刻刻都在。”
她作爲紅河人,沒有閏月這個概念。
商見曜正要回一句“‘莊生’是我的好朋友,難怪我往外傳遞秘密沒受到懲罰”,他的右手卻突然擡起,捂住了他的嘴巴。
“好吧。”商見曜放下手掌,略微失望地回了一句。
這時,芙羅拉好心地問道:
“你剛纔說動亂開始前有些事情想處理,都有哪些事情?也許我們能幫徐解惑。”
商見曜環顧了一圈道:
“你們知道那座灰土風的合院嗎?經常有輕微動靜傳出來的那座。”
“知道。”芙羅拉和巴納德同聲回答。
“那裡好像很危險。”左半邊身體顫顫巍巍的巴納德強調了一句。
旁邊聽着幾人討論一位“新世界”強者笑道:
“這是以訛傳訛,我進過那裡,根本沒受到什麼影響。
“那裡是有些古怪的點,但就和現在這棟建築一樣,沒任何危險。”
當前建築在“新世界”同樣很特殊,似乎只有它才具備地下室。
說話的這位是倜灰土人,但一口紅河語相當流利,口音和芙羅拉相近。
他個頭中等,黑色短髮帶着點自然捲,眼角略微下垂,鼻樑不夠挺拔,嘴邊的法令紋較爲明顯,看起來有四十好幾。
“你進過那座合院?”商見曜驚喜問道。
在之前那一輪招呼中,他已經知道了這位的名字,陳文。
陳文見一道道目光都投向了自己,坦然回答道: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當時我剛進入‘新世界’,和幾個朋友碰了一面,還不瞭解那些透着點詭異的地方都比較危險的情況。
“我路過那裡的時候,聽到合院內有輕微的動靜,就進去看了看,結果不還是什麼負面影響都沒有?”
“對對對!”商見曜深表贊同。
他追問道:
“你有聽見一位女性在低聲哭泣嗎?”
“聽見了。”陳文不覺得這有什麼價值,未做隱瞞地回答道,“我還聽見她說永恆的生命等於永恆的痛苦。”
“還有沒有別的?”商見曜一臉期待。
陳文回想了下道:
“我快離開的時候,聽到她低聲說希望這場噩夢早點醒來,痛苦的源頭都被死亡埋葬掉。”
“沒了?”商見曜確認道。
“沒了。”陳文堅定搖頭。
“哎……”商見曜失望地嘆了口氣。
聽完兩人的對話,芙羅拉好心提醒道:
“那些有點詭異的建築大部分都很危險,這是不少覺醒者用血淚教訓得出來的,其中,確實有少數沒什麼問題,比如,地下室所在的這棟樓房,以及,那座合院,但這終究只是少數,在不清楚情況的前提重的傷害。”
“我明白。”陳文點了點頭,自嘲笑道,“主要是當時太過無知。”
“最詭異的還是高塔。”商見曜的思維總是不走尋常路。
就這件事情聊了一陣後,大家都無所事事起來。
等待的過程總是比較難熬。
商見曜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扯起了家常:
“你們都是怎麼進入‘新世界’的,進入之前對這裡都沒點懷疑嗎?”
芙羅拉笑容略顯複雜地指了指自己的身體:
“你也看到了,我比高位截癱還不如。
“在‘心靈走廊’內探索得越遠,我的身體狀況就越差,到了後來,我精神狀態也受到了影響,雖然對‘新世界’有一定的懷疑,但還是希望快點進來,擺脫那糟糕的一切,誰知道,這裡更加糟糕。”
巴納德接過了話頭:
“我是半自願半被迫。
“作爲‘臨海聯盟’曾經的總統,我過得還算不錯,雖然有嚴重的偏癱,但在各種科技裝置幫助下,還能維持一定的生活質量,可惜的是,我安享晚年的打算被聯盟和‘聯合工業’的衝突打破了,危急時彡大門,進入這裡,爲聯盟出一份力。”
商見曜用鼓掌的方式表示理解。
他隨即轉向劉川:
“你呢?”
“我?”劉川指了指自己,“我響應‘真理’號召來到‘新世界’。”
商見曜又問起陳文:
“你又是因爲什麼?”
“因爲嚮往這裡啊。”陳文一臉“哪那麼多理由”的表情,“大部分人進入這裡,不都是因爲嚮往‘新世界’,想獲得永恆的生命,想看見絕對的真實嗎?”
“我不是。”商見曜義正辭嚴地說道,“我是爲了解決‘新世界’存在的問題才推開大門的!”
場面頓時變得有點冷。
商見曜毫無察覺,轉而問起芙羅拉等人:
“你們不擔心這次要是失敗,會遭受執歲們神罰嗎?
“而且,就算逃出去,執歲們還存在的情況下,問題依舊保留着,未來可能更殘酷。”
芙羅拉沉默了一陣,緩慢說道:
“我只知道,再不離開這裡,我就要瘋掉,將來會是什麼樣子將來再考慮。”
她望了商見曜一眼,沒有往下說。
遏了幾秒,巴納德幫她解釋道:
“這裡只有這麼點人,沒有自然景觀,沒有天氣變化,沒有什麼娛樂方式,平時只能彼此聊天或者到圖書館借點書看,很多時候還得忍受飢餓。
“這比坐牢還不如!
“這樣的環境下,待了一年又一年後,每個人的精神都是接近崩潰的,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爲都非常正常。”
“要不是每年還能找理由回灰土那麼一兩次,我早就瘋掉了。”劉川也嘆了口氣。
商見曜“哦”了一聲:
“我明白了。我倒是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
“爲什麼?”陳文疑惑問道。
商見曜得意洋洋地回答道:
“我已經瘋了。”
場面又一次變冷。
商見曜想起一事,對巴納德道:
“你剛纔提了圖書館?”
“對。”巴納德點了點頭,“這裡的娛樂方式只有看書,那座圖書館內有很多書籍。”
“那裡是不是有個傢伙比較瘋,見人就想攻墼?”商見曜問道。
劉川“嗯”了一聲:
“那是餓的,前段時圊他終於支撐不下去,成焉了執歲們的食物。”
商見曜的思維總是跳躍:
“不該啊,‘新世界’不可能只有圖書,沒有遊戲…
“難道是因爲他還沒有迴歸?”
他指的是小衝。
芙羅拉等人還未迴應他,整棟房屋突然晃了一下。
動亂的前兆出現了。
在場所有“新世界”強者皆臉露狂熱之色。
商見曜見狀,摩挲下巴,自言自語道:
“這裡的人,包括我在內,其實都被‘真理’催眠了?”
“可能。”陳文聽到了他的低語。
這位的狂熱並不嚴重,只是眼中有一定的期待之情。
商見曜上下打量了這位同樣進過那座合院的“新世界”強者幾眼,好奇問道:
“你是哪個領域的?”
陳文微笑回答道:
44‘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