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保護她的,現在她躺在牀上,是什麼樣子,不應該是好好的嗎,啊!”男子激動的走到他面前拎起他的白色衣領,硬生生的將他拽了起來,男子橫眉怒視的望住他,眼裡的怒火幾乎想要徹底把他燒的至盡。
歐陽雪嶙無力的微微擡眸,卻無任何表情,這個男人五官長得俊逸,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脣,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歐陽雪嶙一副無力而疲憊的樣子,眼裡溢出的不是發亮有神的深邃,而是無神的空洞,像是光芒被黑暗狠狠抽走了一般無情。他佇立不動,沉默就像是表示承認了。
“你說啊,你不是答應過我,你當初怎麼說的,你會給葉子涵想要的幸福,你來照顧她,你絕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現在呢,可是現在呢,歐陽雪嶙你說啊!”
男子熾烈的目光一直投注在他的身上,他看到他現在這幅無表情也無神的神情,眉皺的更緊蹙了。他怒的一拳落在他的右臉上,他還是絲毫無反應,不知是麻木,還是失去了溫度。
男子兩眼冒着犀利的光眸,既然打不醒他,他就非要打到這個男人醒來爲止,他正要動手打向他的左臉,歐陽雪嶙霎時巧妙的攥住了他揮向他的手,他淡淡的正視着他的怒色,淡然的說道:“辰昊,是我不對,是我沒有保護好她,但是這是個意外,本來是我擋在前面,可是她不顧一切的擋在了我的面前,我想救她,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眉目一沉,他緊咬牙齒,恍若當時的場景歷歷在目,卻也膽顫心驚。
葉子萱見此場景,她抹去淚水,固執的站起了身,喑啞的說道:“是我,是我.....我一心想把雪嶙哥哥佔爲己有,所以我纔會恨姐姐,纔會衝動的做出這種事,是我的錯,不是雪嶙哥哥的錯,我讓姐姐變成了這樣,我讓姐姐可能會昏迷不醒.....我讓...”
歐陽瑾倒抽了一口冷氣,卻是聽到這樣的心裡話之後,不免有些心痛,他打斷了她的話,“子萱,不要再說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後悔也就晚了,還是祈求你的姐姐能奇蹟般的醒來吧。”
“妹妹,呵。”他揚眉嘲弄着,高傲的仰着頭。“連姐姐都敢傷害的人,還稱妹妹嗎,啊!想必姐姐對你一定是好的,可是你竟然是如此對你姐姐的。”
“我.....”葉子萱垂下頭捂着臉跑出了病房。
“葉子萱........”看着她傷心的轉身離開,歐陽瑾的心更是抽了起來,他怎麼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傷心難過,怎麼可以呢。他挑眉,迎上辰昊那個男人犀利的冷瑟眼眸,嚴肅的瞪着他,“雖然是妹妹做錯了事,但是那是她的衝動,誰沒有錯,誰沒有衝動過,誰去關心她的心思,誰去化解她的殤愁。沒有,根本沒有,只有她純潔的心靈裡裝滿了複雜的一切,面對這一切,她又該如何承
受?”
歐陽瑾像是徹徹底底的穿透了她的心思,不知何時,一向只顧自己感受的他,如今也未他人着想,迄今爲止,他也在不斷提升自己。
下一刻,他頓時追了出去........隨時隨地,他都想要拂去她眼角的淚水,她的淚是他的弱點,只要看到她流淚的樣子,他也會心軟下來,他要在她身邊,給她肩膀,給她安慰。
一個人執着地一念孤行,不計後果地較量着一場勢均力薄的世事角逐。雖然表面強裝着毫不在乎,似乎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風平浪靜。然而內心的某個角落,依稀可辨淚跡斑斑的印痕,如何清晰地輝映着曾經無助的慟哭。
可她依然在一意孤行地作繭自縛,孤芳自賞地獨自逞能,把自己折磨得極度疲憊更顯頹廢。當撕下了僞裝着堅強的假面具,過度逞能的心扉早已千瘡百孔不堪一擊,所有的虛僞剎那間便潰散成災氾濫成河無可救贖。
迎面而來的型男索女,臉上清一色的寡寞與冷酷,沒有過多紛雜的表情。無法窺見華麗服飾掩蓋下的內心湖泊,是風平浪靜亦或是洶涌澎湃。只有一臉又一臉擦肩而過的漠然,盪漾在這春暖花開的暖陽下,孤寂盡染。這或許就是現實生活中最爲真實的寫照了罷?不嬌揉不做作,顯露出最爲本真而率性的自我。略顯殘酷,又談不上自負。
突然地,又感到莫名地惱怒與焦躁,力不從心的感覺剎那間轟然坍塌,所有支撐着信念的理由在一瞬間灰飛煙滅。一念間,極其討厭這樣的鬼天氣了,把潛藏在黝暗角落裡抑鬱的情緒烘焙得更加的張牙舞爪。她想要一場飄潑大雨,把所有頹廢的思緒淋漶得不再那麼如火如荼地囂張與輕狂。
長長的迥廊,寂寥而深幽,極目遠眺依然望不到盡頭,空空蕩蕩,了無一人,聽得見空氣被風割扯撕裂的聲聲嘆息。過道里昏昏暗暗的燈影,似極了鬼魅猙獰時散發出來的光暈,散在幽靜長廊的每一個角落。這樣的意境極好,恰恰適合這樣孤獨的她。
葉子萱像是失去了自己滾燙的心一般冰冷的在街上亂逛,她不知穿過多少長廊,又是多少街道小巷。她依然耿耿於懷醫生的話,醫院裡幾乎沒有人能從深度昏迷中醒過來,除非病人自己的有意志力。
可是姐姐,她被她傷害的那麼慘,她的姐姐還會有意志力在回來麼,萬一真的昏迷而醒不過來,那麼她這一生永遠也得不到安息的一天,她只能揹負愧疚而不能坦然面對任何的一切。
“子萱,子萱你在哪裡!”歐陽瑾在繁忙的街上,四處張望,他心急如焚,此刻她正傷心欲絕,而他卻不在她的身邊,真不知道子萱會在哪裡一個人獨自流淚,想到這裡,他不禁加快了步伐,在大街小巷的亂轉着,無厘頭的尋覓着那個身影。
“歐陽雪嶙,我希望你給我一個交代。”辰昊沉下臉再次望向病牀上的人兒,心頭更是一緊,隨即便握緊拳頭,橫眉怒目的睨着面前這個麻木無神的男人。“她是
我妻子,我當然有義務去照顧她。”歐陽雪嶙說着走到她的牀邊,握緊她此刻忽冷忽熱的纖手。
他在心裡暗暗的發誓道:這一世,你在我身邊,便是我全部的幸福,不管是生老病死,當邁進結婚禮堂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我的人都屬於你,即使是昏迷的你,也要守着我們的承諾,我們...還有一輩子。
“希望,歐陽少爺,說到做到。”辰昊一雙銳利的目光投在他的臉上,霎時又望着葉子涵許久,就匆匆的離開了。
房間裡頓時靜謐無聲,空蕩蕩的恍若都不存在似的,就連呼吸都凝滯了。歐陽雪嶙木然的看着病牀上的葉子涵,許久都不曾移開視線,就那麼一直望着望着,彷彿在仰望夜空上那一顆依舊閃耀的啓明星。
就連護士推門進入的聲音,他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眼裡彷彿只能看的到她,其他人亦是空氣。
女護士將空空如也的滴瓶換掉,新的兩瓶裝滿黃色液體的滴瓶掛了上去,而他依然毫無動靜,卻絲毫沒有睏意。
護士踏出門時,偷偷地回頭瞄了一眼,那個男人目不轉睛的凝望着牀上的人,而那雙眸子裡是令人迷離的深情和痛心,他就那樣握着她的手貼近自己的俊臉,是不是氣氛太淒涼,太寂靜,讓站在門口的人只是一眼,就瞬間便呆。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街上,她想橫穿過馬路到達對面,於是開始徑直的向車來車往的馬路走去。
她像是喝醉酒了般,腦子裡一片空白,無神的徑直往前走着,空萬里的天空突然變成了一塊大黑幕,把整個天空都遮住了,就連最耀眼的太陽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空的雲越來越低,灰濛濛的令人越發淒涼。
一輛紅色法拉利迅馳的飛速而來,坐在車上的人更是覺得超速的感覺亦是刺激和享受,卻不知道危險已迫在眉睫....
葉子萱緩緩的已走到了馬路中央,而那輛絢麗的法拉利跑車也恰巧飛馳而來。
“老大,不好.....你看前面......”副駕駛上的人畏懼的望着前方馬路中央的一個女人。
主駕駛的人下意識的望向前方,他的心忽的快要蹦出來了,因爲,他想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刺耳尖銳的喇叭聲驟然傳入在她的耳畔,她沒來得及轉頭,就已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推了出去。由於慣性她站不穩的跌倒在了地上。
她像是被震暈了一般,卻又恍惚的望了一眼四周,四目張望,卻是焦距在一處。
像是一個男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鮮血已從四周流淌了出來,卻染紅了她的眼睛。難不成就是那個男人救的我,而駕駛的司機也早已逃之夭夭。
葉子萱不敢置信而顫顫的爬起身,朝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走去。一步一步,她的心不知怎麼狠狠的抽着,讓她一絲的心悸,這個男人怎麼敢這樣冒着生命救她,應該是她受死纔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