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若晴,就是那個撿到了水晶鞋的灰姑娘。
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緊,長而尖銳的指甲刺的手心疼的如被針尖扎過,而她,卻依舊面不改色。
臉上掛着的不知道是那雨水還是那淚水,只是卻無論是哪一個,都逃不過狼狽兩個字的描繪。
“你還有我,就算所有人都離開了你,我也不會離開,我會永遠呆在你身邊。”他蹲下身子,手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模樣十分的認真。
而她,卻想也不想的抽出自己的手,沒有一絲感情的看着他,“邵陽,我要的不是朋友,更不是你。”
一句,要的不是朋友,就已經讓他千瘡百孔,而偏偏後面又是一句,更不是你,原來,不是因爲是不是朋友,而是因爲,是不是那個人。
他如同往常一樣瀟灑的起身,像是遊走於酒吧形形色色的人面前一樣,臉上帶着浮誇的笑容。
“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嗎?”他問,脣邊的那抹壞壞笑意,叫人無法想象,他此刻問這句話的時候,是有多麼的認真。
“是輕易可以得到的太過廉價。”她答,伸手傲然的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和雨水的混合物,眼中再一次的凝聚起了光芒。
只是他知道,那光芒是因爲那個人纔會存在。
“非要去固執的獲得不屬於自己的人,你最後還是會以失敗而告終。”他說。
“我願意,我要的就是那個人,而能夠站在他身邊,永遠也只能是我,只有我才配得上他。”就算是丟掉了水晶鞋的公主,始終也是真的公主。
她一直堅信,在那高高的舞臺上,在所有的人面前,在聚光燈下,可以站在他身邊的女人,一直以來都只有她一個人。
歐邵陽點了點頭,笑容變得諷刺起來,“你不懂愛,不懂珍惜,那些可以輕易得到的,不是因爲廉價,而是因爲那是曾經而爲你跳動的心。”
聽到他的話,她微微怔住,卻很快搖了搖頭,“你走吧,邵陽,我們永遠都只能是朋友,否則,我寧願失去你這個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卻叫他苦笑起來,他指着她,連連長了好幾次的嘴,最終卻還是以嘆息爲結尾,“我可不記得,你的字典裡有這兩個字。”
話說完,他便朝着門外走去,即便外面是風雨交加,冷的要人發抖,可是他卻覺得,外面的溫度比在她面前要高得多。
也許這一次,他是真的該放下了吧,長時間追逐一個永遠追逐不到的人,真的很累。
累到他自己都好希望可以直接在練兵場裡,不要出來了,每天用汗水來譜寫所有,運動來忘卻所有。
她起身,站在門口,呆呆的看着他離開,車子疾馳而去的時候,她彷彿看到了媽媽離開時候的樣子。
她卻笑了起來,女人是比較的敏感的,她怎麼會不知道歐邵陽對自己的想法和感覺,只是她不喜歡。
她的心從小就給了那個人,這一生怕是也要爲此而努力,歐邵陽幫她幫得夠多了,而且,他已經開始憐惜那個女人了。
再留在身邊,也只會給她造成困擾。
對此渾然不知的歐邵陽,卻是連夜來到了別墅,現在只有博西延自己住的這裡。
只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打開門看到的卻是一個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女……人……
“你是誰?”
“現在是該我問你是誰吧!”
“……”他扭頭看了一下門牌,並沒有來錯地方,“博西延在嗎?”
“你等一下,我去叫他。”她說着,轉身就要去書房找人,卻就看到博西延在樓上下來,那模樣完全就是行走的畫報。
“大叔,有人找你。”犯完花癡之後,田甜立馬就小跑到了他的身邊,他伸手想要攬住她,卻被她在胳膊下面躲了過去。
她笑嘻嘻的看着無可奈何的他,說道:“大叔,我去書房寫報告了。”
這時候,歐邵陽已經自發的來到了他的身邊,看着他那一臉寵溺的模樣,就像是見到了鬼似得,“大哥,你確定你真的還健在嗎?”
“找死你去練兵場……噢,你是來找我帶你去的嗎?要不我們先去……”博西延臉上依舊帶着笑意,笑的那叫一個恐怖。
“打住,我來是有正經事的,誰知道會遇到這麼不正經的你!”歐邵陽一臉哀嘆的朝着酒櫃走去,一眼掃過就跑到視線定格的地方,拿了自己早就看上的那瓶酒。
以前礙於博靳南那廝住在這裡,不太敢下手,不過,老狐狸對這些還是比較大方的。
誰知道,博西延卻是一把奪了過去,放回了原地,“這個我喝的就剩這一瓶了,改天阿南過來看到會黑我卡買酒的。”
“我一直都以爲西延哥你是不會爲了勢力而低頭的,是絕對不會……”
“少貧嘴,想喝就把你銀行拿來,酒你拿走。”
“……”見狀,歐邵陽只好是退而求其次的選了另一瓶自己也很喜歡的酒,倒了一杯,一飲而下,“我要進部隊。”
“你是在說笑嗎?”博西延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
“我沒有,我是認真的……”他放下酒杯,錘了捶胸口,卻咳嗽了起來。
博西延那叫一個嫌棄,“就你這樣?讓你負重你都能把自己摔倒地上起不來,捶捶胸口咳嗽不止,你還是洗洗睡吧。”
“我……”
“你什麼你,你就是腦袋沒有四肢也不發達的一二貨,還是更加適合逛逛酒吧,別的你還是做夢的時候再來尋思吧!”
說完,博西延就起身準備上樓,“今天下雨,這裡離你家遠,你就找間客房睡吧,但是別上樓來,否則我會讓你去住醫院的接下來的一整年時間。”
“……”歐邵陽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看着杯中鮮紅的紅酒,那叫一個憋屈。
想要好好的追個女生,結果換來的卻是永遠不可能的答案。
想要進部隊,卻又換來自己一無是處的回答。
博西延走到樓上,就看到了趴在轉角處偷看的田甜,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裡,“才幾分鐘不見,就要偷窺啊!”
“大叔!”田甜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你爲什麼要這麼說他啊,他看起來很可憐。”
“他不適合進部隊,我也是爲了他好。”歐家與博家素來是世交之家,而到了歐邵陽這裡變成了一脈單傳,要是帶他進部隊,老爺子會打死他的。
所以爲了自己的小命,他還是阻撓比較好。
何況,這廝從小到大除了暗戀的時間最長以外,全部都是三天大雨兩天曬網。
雨過天晴,是更加明媚的天空,看着藍藍的天,潔白的雲,呼吸着夾雜着泥土芬芳的空氣,整個人都覺得清新起來,心情也隨之好了不少。
新的一天的開始,有幸福和快樂的開始就有與之相反的悲傷也在繼續。
她換上了許久都不曾穿在身上的純色襯衫和牛仔褲,還有一雙平底鞋,看着印在鏡子裡面的自己,她突然覺得鏡子裡的這張臉好陌生。
她的手輕輕地覆在自己的臉上,對着鏡子練習着笑容,那笑容竟然完美的可以欺騙她自己的心。
她紮好馬尾,便要出門。
可就是這個時候,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她疑惑的走去開門,看到的卻是法院來的人,她愣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請問這裡是楚雄的家嗎?”
“是的,請問有什麼事情嗎?”她有些猶豫不決的問道。
“是這樣的,之前楚氏企業公司出現虧損的時候,楚雄已經將這棟房屋抵押在了銀行,現在時間已經到了。”
“所以,我要在這裡搬出去嗎?”她打斷了這人還沒有說完的話,反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是的。”
“我知道了……”她收拾好東西,便走了出來,她剛出來,他們就把門用封條給封住了。
如果她沒有想錯,公司現在怕是也已經用封條封住了吧!
這種事情法院一般都會提前告知,看來,知道了一切的媽媽,纔會選擇這個時候離開,卻沒有想到會遇到自己。
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古人的話還是很有意義的啊!
她拖着行李箱有目的地的朝着某個地方走去,她將行李放在外面,走了進去……
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淚水在霎然間落下,也是這個時候,她轉身,卻被喚住……
“心藍……”
聽到呼喚的她,像是自己設計的一樣的轉身,楚楚可人的模樣一覽無遺的展示在沈新柔的眼前。
“伯母……”她啞着嗓子,嘶啞的開口喚道。
“心藍,不哭了,快進來,天這麼冷,你怎麼穿這麼少!”她說着,便拉着她往屋裡走去,她很順從的被沈新柔拉着。
“伯母,我就是路過,我還是不進去了。”看着在樓梯上就要走下來的人,她故作不情願的說道。
“進來吧,沒事的。”說話期間,沈新柔就已經拉着她來到了客廳坐下。
李舒這時候卻拿着外面的行李走了進來,“夫人,外面有個行李,是……”
“是我的。”她勾了勾脣,面上很是不好意思,可是心裡卻默默地讚歎自己的想法,因爲她算準了李舒就是一個愛多管閒事的管家。
“心藍,你這個時候拿行李做什麼?”沈新柔忙問道。
她咬了咬下脣,眼眶已經變紅,糯糯的說道:“爸爸出事了,公司也出事了,家也被封了,我只能拿着行李離開,我就是路過想要來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