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看不清許多東西,以至於那些東西成了謎,成了煩和憂、貪嗔癡慢疑,皆因雜念而起,人之所以不能幹乾淨淨的到達淨土,緣是人就是人,本該就有這些不乾淨的東西,所以看不到,聽不到的反而成了正常。
此刻,還有四個人分別坐了下來,一個便是飛天王,一個是那矮胖老者,另外還有武子良,龍大。他們似乎都要嘗試這種方式來參悟,這裡也只有他們四個通曉禪功,其餘人還以爲坐下來就可以看見碑文,也都挨個的坐了下來。
爲了排除這些雜念,呂牧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畢竟不是修爲到了那種層次,只能勉強爲之,漸漸地他便看到了碑文。
——碑文並不在碑上,而在眼前。
——眼前就是眼前,無字碑還是無字碑,人看的是文,不是碑文,文就是文,不在碑上,但無論是肉眼還是慧眼看到的,都在眼前了。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鳩屍那城䟦提河邊沙羅雙樹入涅槃處諸大聲聞前後圍繞無量菩薩皆悉集會天人大會五十二類皆來雲集前分之後遺教之前。
爾時世尊放大光明照閻魔國嘿然而住時閻魔王十大王衆獄司侯官司命令神司錄記神閻魔使者羅剎婆無量異類無數鬼神部類從屬忽然涌出恭敬供養合掌向佛爾時世尊還內光明告閻魔法王言是……
飛天王似乎看懂了什麼嘴角勾了起來,妖嬈的令人作嘔,這一時刻,司馬手軟發覺了。
他本就沒這個天賦,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不行。他就在呂牧背後站着,正看出飛天王和呂牧都似已知道了什麼,但唯一不同的是,呂牧盤做的時候,右手是別在後面的,正還對着司馬手軟低頭的方向,他正看到呂牧在對他做手勢,一個斬殺的手勢。
“嘿,嘿嘿——”司馬手軟捅了捅牛憤:“別裝很懂的樣子了,快起來,有件事跟你說說。”
“啊?什麼?你難道看到字了?”
“你小點聲。”司馬手軟提醒道:“你看呂牧這小子的手,他的意思是什麼你知道嗎?”
“是殺人。”牛憤粗中帶細,這個手勢他不可能看不出來:“小先生看到經文了,太好了。”
牛憤欣喜過望,仔細看着呂牧,但見他正眯着眼用餘光看着後面,牛憤捕捉到了這一目光,立刻明白了,這意思是:小衲搞定了,那飛天王也似乎快要搞定了,快做點事。
“這傢伙也太壞了,哈哈。”牛憤道:“不是殺人,是搞破壞,殺人我不在行,搞破壞找對人了。”
“那老夫就看你的了。”
“瞧好吧!”牛憤猛然撞了過去,他撞得是司馬手軟,而且出手就是殺招,一力貫之似要將司馬手軟撞碎,司馬手軟會意一笑,突然暴喝道:“善你娘個哉,敢偷襲我,我宰了你!”
圖騰大聖光從背後浮現,將坐定的人全部掀翻在地,牛憤因此被撞了出去,如一塊巨石砸向了正在摩經的飛天王——
打得真準。
飛天王突然冒出一顆冷汗,雙手拍向地面沖天而起,速度快到連殘影都沒有,牛憤轟然落地激起一陣塵埃,飛天王面色漲紅氣得簡直要吐血了。他好不容易坐定下來,本來趁着這種氣氛勉強摩經,本想摩完經偷偷帶着人先去鬼門關,誰曾想到被這麼一鬧,什麼都沒了。
“混賬,我殺了你!”飛天王動了真怒,以不可思議之速度雙手疊加照下一片神光,神光中一隻醜惡的夜叉等着血眼撲殺而來。
“我了個乖乖。”牛憤自知理虧,又見飛天王如此強大,腳底抹油開溜了,司馬手軟截住這倒神光,抽出長刀一刀劈開神光,轉頭喝道:“牛大糞,你給老子站住,老子斬你個桃花開!”說着趕着,兩人的身影迅速消失。
“我善了個哉,就差最後一步我就把經文誦讀一遍了,你們倆,混蛋!”呂牧捶胸頓足,怒起一腳踏金鐘飛起,佛手匕到處釋放,大鬧一陣之後追着司馬手軟而去,幾個騰挪之後也消失不見,其餘人如龍大、武子良、高寵衆人不明所以,但見好不容易團結起來的團隊就這麼起鬨,趕緊追上去勸說。
飛天王正要去追,那矮胖老者搖頭嘆息道:”惜哉惜哉,大好契機就這麼錯過了,殿下不要再追了,還是正事要緊!”
“只能這樣了。”飛天王跺腳道:“這樣做定,不知又要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誦經,這些混賬,小王不會放過他們!”
說罷,兩人又在那巨碑前開始參悟,可剛坐下,便見那巨碑忽然開裂,轟然滑了下來,兩人臉色鉅變,立刻後撤,幾乎是紅了眼,巨碑倒塌之後兩人面面相覷,一副喪氣樣子。
——這些混賬!
“哈哈……”牛憤的笑聲在風沙裡格外突兀,如惡鬼索命一樣。
此時他們已經接近鬼門關,聽說呂牧大鬧一陣生了個心眼,一匕嵌進了巨碑裡,將那巨碑也毀了,想到夜叉國那些人特別是飛天王哭喪的表情,齊聲大笑起來。
“下一站鬼門關。”呂牧將經文早映在識海,一個個點化衆人,讓衆人記住經文,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識海那麼強大,但能念一句是一句,總之到了鬼門關絕不會被惡鬼纏身,大家都開始有了信心,終於發現了這次冒險之旅,沒有呂牧他們根本難以生存。
“之前我們的確太驕傲了,小先生可是給了我們不小的幫助。”
“客氣話我高寵不說了,你懂就行。”
“客氣話大家都別說了,現在我想問,大家有信心嗎?”
“有,有有。”牛糞表現得像個士兵,大家又被逗笑。呂牧吸了口氣,振奮道:“進關之後,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請大家儘量記住經文,這經文若是斷了,就是危險的時候,如果大家經文斷了,便立刻靠近正在誦經的人。”
鎮鬼塔下,飛天王咬着牙,衆人也都沉吟着,仇恨着,但對此一點辦法都沒有。
忽地,矮胖老者像
是回過神一樣,大叫了一聲:“不好,我們上當了!”
“以那小子之狡詐,既然毀了碑,想必是他已經摩完了碑文,其餘人雖然不懂,但他們這一衆人經過配合是非常默契的,這是找了個理由一起先溜了,我猜的不錯,他們一定在鬼門關前了,可惡的小子!”
飛天王猛地起身,驚愕了片刻,忽然恨道:“之前就應該冒險除掉他!”
“大家,快去鬼門關,接住那幫人,什麼都不要管,給我殺掉呂牧!”
緩過神來的衆人義憤填膺,幾乎把呂牧祖上十八代罵了一個遍,捎帶問候了司馬手軟和牛憤的全家老小,但他們剛一動身,就忽然聽到了一陣桀桀的笑聲。
“還有人!”飛天王神色一變:“什麼人,出來!”
沒有人回答,只有笑聲,不尋常的笑聲,此時晝夜交替,陰氣正盛,鎮鬼塔下似乎有了一些變化,衆人立刻圍在了一起,神色肅然看着那塔下。
“壞了!啊!”有人叫道:“呂牧毀了刻有【十王經】的石碑,經文只怕也已經被毀了,沒有經文鎮在這裡,那……”
“那本屬於我們飛天、遁地兩族的惡魂將會破開玄關,將我們屠殺殆盡,就在這時了!”
——本來還有幾百年便能輪迴的惡魂,現在沒了束縛,怎麼能不出來跟這些後輩們打個招呼?
“還不快走!”那之前被呂牧拍了一刀的瘦漢子尖叫一聲飛快往遠處跑,就在衆人的視線之內忽然爆碎,化成了血霧,一個好不容同意培養起來的開光高手就這麼樣的死法,衆人心裡開始發毛。
惡魂開始下手,但咱們根本看不到!
有些人開始發狂的釋放戰法往四周一輪狂轟,可那桀桀的陰險笑聲越來越多,而且聽起來越來越興奮,可以想到,再過一會兒就會如潮水般涌上來。
千鈞一髮,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羅波忽然道:“殿下,我皇授予你的祭祖本願經你還記得多少?”
“父皇?”
“我記得你小時候,我皇選三殿下爲繼承人的時候,因爲覺得愧疚於你,便傳授你一部【有如神照經】還有一本【祭祖本願經】,後者可以直達遠祖,修爲到時可以與遠祖之靈對話,這也是夜叉三大國師都掌握的秘法,難道您忘了?”羅波越說越急,可飛天王也着急,越着急也就記不清楚。
“你好好想想,我來擋住一陣,這次是活還是死就全靠你了!”
——【有如神照經】是非常強大的皇者戰法,但【祭祖本願經】就沒什麼用處了,誰閒着沒事老何死過的人說話,所以飛天王看了一遍便跑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在臨陣磨槍,看似晚了。
“大家一起出手,將半截鎮鬼塔封住!”羅波下令的時候也出手了,迅速畫了三字金經打進了塔上,餘下的人集結在一起慌張的罩出一片神光堵在了塔下,他們也摸不清這些惡魂是從哪裡出來的,只好這麼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