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嚴振東還有餘力逃竄,姜漓無奈的嘆了口氣,正準備追上去和嚴振東說清楚。卻是突然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響,夾雜這幾句“快開槍,快開槍”的大喊,隨即又是幾聲槍響連續傳來。
“難道……是積善帶人回來了?”回想起了原劇情裡,嚴振東和黃飛鴻比武受傷,最後慘被洋人亂槍打死的結局。
心念一動之間,姜漓當即便是快步衝出屋子,目光瞬間朝着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嚴振東身上多了幾個血洞,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大股大股的鮮血不斷從嚴振東身上的傷口之中流出,身下的地面已經被血染紅了,很明顯已經是活不長了。
在嚴振東倒下的不遠處。正是佛山知府和積善以及日不落帝國的威根斯將軍等一行人。
見此一幕,姜漓還是不由感嘆道嚴振東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原劇情是和黃飛鴻比武,結果慌不擇路慘被洋人用槍打死,而現今則是和自己比武,一樣是受了重傷後慌不擇路的逃跑,最後慘死於洋人槍下。
本來如果嚴振東聽自己好言相勸,也不會有這麼一個下場,但世事無常,即使自己改變了大部分劇情,但冥冥之中的位面修正力還是將劇情發展到了這一步。
如果說剛剛姜漓還對嚴振東有一絲不滿,但此刻見他被洋人亂槍打死,心中還是不免有種悲傷感。
人死如燈滅,往事俱如煙。
他的武功是嚴振東教得,他的根基是嚴振東打下的,如果沒有嚴振東的悉心調教,那麼就算自己有屬性異能,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達到現在這種修爲。
而在清末這種混亂的年代,如果沒有一身好武藝護身,能保住身家性命就算是上天保佑了。雖然之後他們師徒道不同不相爲謀,分道揚鑣,但姜漓卻還是記着他的好的。
如今見他落得個如此下場,姜漓不禁動了惻隱之心。當即便是快步來到嚴振東的面前,一把將渾身是血的嚴振東扶了起來。
“呼哧……呼哧……”
明顯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嚴振東,在見到將他扶起的是姜漓之後,臉上頓時閃過迴光返照的紅暈光澤。
旋即,便聽到嚴振東語氣頗爲悲哀地對着姜漓說道:“小姜,你說得都對,是我不知好歹,我真不該收沙河幫的那些人爲徒。”
“落得這麼個下場是我咎由自取,不過,我並不後悔!因爲我真的沒有退路了。”
“時代不一樣了,我們武者的前路已經斷了。”
“我們武功練得再棒,也敵不過洋人們的洋槍洋炮啊!”
“武功再棒,也敵不過洋槍洋炮?”
口中呢喃着嚴振東的話,看着一臉不甘的嚴振東,姜漓突然感到這個時代練武之人的悲哀。就像是嚴振東一樣,苦練數十寒暑,這才練就了一身傲視羣雄的好武藝。
但是,即便是如此又能夠怎麼樣呢?嚴振東最終還不是死在了一羣,也許只是練習過幾個月射擊的洋人手裡。
火器這種熱武器的出現和發展,簡直就是對武術的沉重打擊。因爲,哪怕是普通人配備了洋槍,也可以打死苦練幾十年的武術高手!
現在這還只是洋槍這種落後的熱武器,隨着時代的進步熱武器必然會越來越多。一想到後世那些大威力的狙擊型步槍、手榴彈、坦克大炮等,姜漓也不由感嘆,他這麼勤學苦練的武功對上飛機大炮又能有什麼用?
但這樣的感慨很快就被姜漓甩在了腦後,和嚴振東不同的是,姜漓不僅有屬性異能,可以憑藉屬性面板將一門門武術短時間內提高到匪夷所思的境界,更重要的是姜漓可以穿梭任意位面,黃飛鴻的這個位面畢竟只是個低武位面。
如果將來可以穿梭到《風雲》、《天子傳奇》、《神兵玄奇》等神武位面,別說是洋槍洋炮了,到時候姜漓會給你們上演一個什麼從核彈裡走出來的男人。
就在姜漓心中百感交集的時候,黃飛鴻的聲音突然傳來:“十三姨,十三姨。你在哪裡?”
聽到了黃飛鴻的聲音,和樑寬躲在角落裡的十三姨立馬高聲迴應道:“飛鴻,飛鴻,我在這裡!”。
黃飛鴻,豬肉榮,凌雲楷一進倉庫,立刻被滿地的屍體震撼住了。看着滿地的屍體,黃飛鴻一臉無奈地說道:“小姜,何必要殺了他們?我們可以將沙河幫的人交給衙門,官府會懲治他們的。”
官府會懲治他們?姜漓不屑一笑。要指望滿清的衙門,那還不如指望沙河幫的人良心發現來的靠譜。
“師父,你怎麼了,你不會有事的”隨十三姨一起出來的樑寬一看到奄奄一息的嚴振東,頓時不知所措的大聲哭喊道。
“寬子、小姜,你倆聽我說”。
嚴振東強打着最後一口氣,艱難地說道:“我還有五千兩銀子藏在嚴家武館我房間東南角兒的青石板下。你們倆拿出來幫我賙濟窮人算是幫我贖罪。”
下一刻,便見到嚴振東一把抓住姜漓和樑寬的胳膊,口中斷斷續續地對着倆人說道:
“小……小姜,是我不好,沒有聽你的勸告!”
“但是,我……我求你,你……你們倆人一定要把我嚴家的功夫……傳承下……去……”
話音落下,嚴振東原本抓着倆人的手掌瞬間鬆開、滑落,眼眸之中屬於生命的色彩瞬間化爲死寂的灰白之色。
“師父、師父、師父”二人連喊數聲,都不見嚴振東回答,知道他這回是真死了,不禁悲從中來。
直到此刻,嚴振東這個在佛山地界攪動風雲的人物最終死在了外國人的洋槍之下。
黃飛鴻嘆了口氣,一邊安慰着倆人,一邊對豬肉榮和凌雲楷等人說道:“阿榮阿楷,你們先帶十三姨走,提督大人他們馬上就要來了,咱們畢竟是越獄出來的,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姜漓也趕忙對豬肉榮說道:“倉庫裡還有很多被沙河幫綁來的女子,將她們也救走。”
豬肉榮和凌雲楷帶着十三姨和被綁來的婦女還來得及離開倉庫。提督和積善等人就趕到了。
提督大人見到倉庫到處都是屍體,血腥瀰漫,臉色一陣發白。幾乎是第一時間,積善便看到了站在嚴振東屍體旁發呆的姜漓。
看着一身衣服都被鮮血染紅的姜漓,結合之前從安廣達那裡得到的關於姜漓的信息,積善頓時眼睛都紅了,當即便是對着姜漓怒聲喝道:“是你!”“一定就是你燒了我的商船!!!”
顯然積善已經認定了眼前一身紅衣的姜漓便是燒燬了他的商船的“賊人”。隨後,積善猛地對着身後的一衆洋人士兵喝道:“該死的!”“你們還再等什麼!”“開槍,馬上開槍,給我射死這些該死的黃皮猴子!”
黃飛鴻瞪着積善,質問道:“積善,你勾結沙河幫,買賣人口,現在人贓俱獲,你還要殺人滅口?提督大人,佛山這頓時間失蹤的女子,都是積善乾的。”
積善不屑一笑道:“你們燒了我的船,還要我解釋。我是漂亮國人,是上等人,何須向你們這些低賤的黃皮猴子解釋?”
在聽了積善的話之後,提督不禁面色微微一變。心中惱怒積善居然這麼不給他面子,而且還敢當着他的面命令手下殺人。
不過提督也知道,這一次積善商船被燒燬血本無歸。這樣的情況之下,如果不給他殺幾個人解解氣的話,恐怕還會鬧出更大的亂子來。
索性姜漓只是一個無關緊張的小人物,黃飛鴻雖然有點關係,但他越獄出逃,本身就是犯了死罪,因此提督乾脆就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積善宣泄心中憤怒好了。
“先給我打死那個紅衣服的。”隨着積善的命令,洋人士兵立刻將槍口對準了姜漓。
在聽到積善下令開槍的一瞬間,姜漓便是立刻從悲傷中回過神來。下一刻,便見到姜漓抓起地上的嚴振東的屍體以及身邊的樑寬,身形瞬間便是向着旁邊閃躲開去。
就在姜漓躲閃的一瞬間,洋人士兵們手中的洋槍便是響了起來。
“嘭!”
“嘭!”
“嘭!”
……
一連數十多顆子彈從姜漓的身後劃過,打在牆上留下了數十個彈孔。躲開這些子彈之後,姜漓囑咐驚魂未定的樑寬看好嚴振東的屍首。
隨後,姜漓這才緩緩轉身,目光冰冷的盯着不遠處人羣之中的積善,旋即語氣森寒地開口說道:“積善,你和沙河幫的人狼狽爲奸,販賣中國人口,簡直罪大惡極!今天,我姜漓就要替天行道,給那些被你害死的中國同胞討回一個公道!”
話音落下,姜漓便是腳下一動,整個人緩緩地向着積善走了過去。看見姜漓不知死活的朝自己走來,積善眼眸之中不由露出一絲嘲諷之色。
下一刻,便見到積善對着身旁已經再一次裝填好了子彈的洋人士兵們喝道:“開槍,都開槍,給我射死那個黃皮猴子!”
“武功再棒,也敵不過洋槍?”
“呵呵……今天我倒是想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