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老是戴着頭盔,是不會被人注意到的。
一個人老是不戴着頭盔,同樣不會令人注意到。
可一個人,如果要是有時戴着頭盔,有的時候不帶着,那大概是會引起人注意的。
又如果,給一個人戴上頭盔,或者摘下頭盔,又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那大概是會令人印象深刻的纔對,所謂的標新立異的其中一部分。
可能就是這個吧。
而如今,同樣是如此。
這裡頭就是人性,所謂的“神秘”只是人性貪婪的一部分。
想要得到更多,不管是有的沒的還是這樣的那樣的。
貪慾的道路上是沒有盡頭的。
因此,纔要剋制?
酒足飯飽。
是真的酒足飯飽了,刃心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真的還有酒。
“啊……好舒服……好舒服!”
這話如果是三個人在一起的話,是會令人誤會的。
當然,如果不是這樣的三個人在一起,同樣會令人產生誤會。
躺在地上的刃心,耀光,以及黑琪。
黑琪算是第三者的存在了,但也正是因此,她可以被忽略的是同時,也是她可以存在的理由。
黑色頭盔和鎧甲如今都被放在旁邊的架子上,這應該是黑琪難得輕鬆一刻。
這是多虧了耀光纔對,也許也是應該感謝刃心的。
“呼……好久都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耀光看着上方的星空,長出着氣:“對了,我們這樣做不會耽誤事情吧。”
難得他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謙信,因此想到了衆人時刻不停在做的大事情。
刃心聞言淡笑:“具體的後續事情,瑪麗那邊有安排,我們這邊有玲綺和謙信,還有輝夜和玲瓏都在着手去辦,目前而言,我們這樣做是沒有什麼事情的。”
然而作爲主將,或者說大將的兩位卻在這裡忙裡偷閒,說出來也會被人笑話吧。
“這樣啊。”
不過一時半會兒還是沒問題的,但刃心說到了玲綺和謙信,這兩個人,如今應該是耀光的兩座大山。
那都可以說是耀光最好的朋友了,因此,其實前提,如果耀光不是對刃心產生了非分之想的話,本來是可以更好的。
但人,他就是這樣的。
有誰能說,自己不瞭解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
可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就可以沒事的,也不知道知道該怎麼做就一定可以怎麼做的。
不是每個人都是聖人,包括刃心。
因爲實在是,那種感情太過於深厚了,無法剋制。
就如同,他總是無法拒絕,這樣的一個男人。
“哼,刃心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呢。”
耀光突然這麼說着,令刃心覺得莫名其妙,挺受打擊的。
以前他不會這樣,如果說是因爲已經習慣了,不如說,是他明白,其實到了這種時候,他做什麼都是錯的,因此做什麼,也都可能是對的。
“是這樣啊……可能我就是這樣的人吧。”
刃心說着少見的如此承認了,因爲是對着耀光:“所以,無論我怎麼樣,都是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這話說出來,好像是那麼回事,但聽着就不是滋味。
耀光這個時候看到了刃心,刃心則只是在看着天穹,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確不知道刃心在想什麼,這個男人的腦海當中如同只有星辰大海一樣,可實際上,在很多時候都不是這樣的。
也許信念,在信仰可以讓一個人感覺到存在的價值,但這種規則,往往也都是痛苦的來源。
人如果放縱慾望就會空虛,失去自我。
可是如果長時間的被禁錮在一個約束之內,也同樣可能變成失去靈魂。
什麼,纔是一個人的靈魂?
一個人的靈魂需要有一些真性情,但更加需要,有一個正確的存在方式。
因此,纔會出現如今這一幕。
可以說,刃心和耀光這樣的人還是沒有看透,但什麼纔算是看透?
是變成天使,還是變成惡魔?
這樣的兩個人,這個時候,反而不如黑琪。
“呼……”
黑琪在一旁不一會兒,竟然就已經睡着,雖然是刃心要求的,但是他真的做到了,還是挺令人吃驚的。
再看看刃心和耀光這一邊,黑琪的完全的“不存在”,這個時候可以說,是件好事情,可同時也是壞事。
有黑琪監視着兩個人,即使到了這一刻,誰也不會做什麼的。
可沒有這樣的約束,無論是明示,還是按實,從有到沒有,本身就彷彿是在告訴着兩個人。
一個人都沒有了,也許可以放開手腳做一些什麼,哪怕不是非常過分,但至少可以不爲人知的事情。
而往往這個時候人的內心防線是最容易被突破,因爲轉移注意力,以現實的角度,從而越過一直在內心構築起來的防線,有點聲東擊西的味道了。
這裡刃心不會,耀光也不會,可當兩個人都不會的時候,物極必反。
“爲什麼突然這麼說……”
耀光冷視刃心一眼:“沒有誰的錯,刃心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正因爲總是這樣,所以刃心才永遠沒有辦法更進一步。”
耀光說着生氣:“刃心如果不將自己和其他人完全切除乾淨,不止是和玲綺,而是和任何人之間都會出現問題的。”
刃心沒有明確的說什麼,但直到這個時候,耀光依然堅守着自己的底線,他很理智,在極限的保持理智。
“可我指的不是這個。”
如果刃心這麼做,也許是可以如同耀光說的一樣。
但他現在又做不到,不僅僅是針對耀光,太多人都是一樣。
這並不是他在這方面優柔寡斷,而是刃心的善,令他其實沒有一個根。
他的根,難道就一定要是呂玲綺或者某個女人嗎?
不,他應該明白的是,他的根就不可能在一個女人,或者任何的一個人身上。
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就徹底的陷入了一個人,而不是他的思維陷阱當中。
刃心要做的事情,註定不可能是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而他嘗試着這麼去做的時候,又試圖將自己對玲綺的情感放在一個人的角度,去以對應的道德標準去評價衡量。
如果他是普通的人,甚至於沒有辦法引起玲綺這樣的人的注意吧。
矛盾,就是這麼來的,只不過,他一直不願去承認罷了。
“反正我怎麼做都是錯的。”
刃心對着耀光,突然道:“那如果,我做不到呢?”
那把刀,不是已經不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