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哥哥,救我!!”
幼小的的妹妹嚎啕大哭着,被幾個士兵拖進了屋子中,而他,只能恐懼的躲在柴垛中,就算嘴脣被咬出血,也不敢出聲。
“這就是褻瀆神靈的下場!”
諸神祭祀們語氣冰冷。
亞力克披着長袍,默默低頭走過,看着廣場上被吊了一圈的屍體,那其中有他的老師,朋友,師弟師妹,他們遍體鱗傷,眼中充滿絕望。
“快走,快走,逃到一個諸神看不到你的角落,一定要活下去!”
熊熊火焰和喊殺聲中,教派最後的大祭司將信物都交給了自己,義無反顧的迎向大隊的追兵。
......
一幕幕往事,被亞力克深深埋進心裡的沉重記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翻滾了出來。
不知不覺之間,亞力克已經停住了腳步,兩行眼淚從眼眶中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妹妹,老師,漢克師弟,大祭司,爲什麼,爲什麼!!!”
他猛地轉身,盯着從熊熊火焰之中緩緩走出的高明,暗紅色的皮膚充滿不詳,上面細密的裂痕和花紋就像是被被摔碎的瓷器一樣,充滿了另類的美感,身軀比之之前更加龐大,一雙金色的瞳孔,就像是貓一樣豎起,射出冰冷的殺意。
“爲什麼!爲什麼!”
但是亞力克此時已經沒有了恐懼,高明的形象反而勾起了他更加洶涌的怒火:“爲什麼這個世界上要有神靈,爲什麼神靈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我不甘心!”
“一切的恐懼和不甘,都是憤怒的土壤!”
高明大步邁出,此刻他身上的戰甲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渾身的裂隙中不時劃過金屬般的光澤,個頭已經超過了三米,如同小巨人一般,每一腳都在地上壓出一個滾燙的烙印。
他並沒有聽懂亞力克再說什麼,但是他終於明悟了自己的力量本源,不是火焰,不是高溫,而是憤怒!
火焰和高溫都只是高明在冰天雪地爲了對抗死亡,所衍生的附屬力量,他卻差點捨本逐末,錯把芝麻當成了西瓜。
他能深切的感受到眼前男子心中的悲傷,憤怒,不甘,絕望,如同掌上觀紋,因爲這本身就是他的能力,他能勾起每個人內心之中潛藏的憤怒,不管它埋的有多深。
“爲什麼,這個世界上會存在神靈和他們的走狗,爲什麼我們人類不能自己統治自己!”
亞力克明知眼前的存在聽不懂自己的話,就算聽懂了也會嗤之以鼻,但是他已經豁出去了,心中一股信念使他不吐不快!
“神靈纔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邪惡,神孽,怪獸,全都是他們的傑作,沒了你們這羣高高在上的狗屎,我們能活的更好!”
亞力克毫不顧忌的訴說着瀆神的言論,彷彿要將自己長久壓抑的痛苦和怨恨都發泄出來,他知道,在一個英雄,就算是最弱的英雄面前,身爲凡人的自己也絕無可能逃脫。
“幸福是相似的,憤怒也是相似的!”
高明的聲音此刻低沉厚重,如同洪鐘大呂,他雖然聽不懂,但是此刻身爲憤怒的主體,他對亞力克的情緒感同身受,因爲此時此刻,他就是憤怒!
“恐懼,不甘,絕望所引發的怒火,如果不能控制憤怒,就註定被憤怒吞噬!”
隨着高明的低語,亞力克逐漸感受到身上一陣陣火熱,然後迅速轉爲炙熱,一絲暗紅色的火花,出現在了他的心臟部位,接着如同被吹大的氣球一樣,迅速傳遍全身,他身上的一起,衣服頭髮,血肉皮膚,都熊熊燃燒了起來。
一個人形的火把出現在了高明的面前,但是其中的亞力克出奇的沒有感受到疼痛,反而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感傳來,心中的憤怒被緩緩抽出,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如同剛出生的嬰兒,無喜無悲。
暗紅色火焰逐漸變小,很快就是剩下了小小的一縷,漂浮在半空之中,而其中的亞力克,此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在地上餘下一堆均勻的粉末。
這就是高明在陷入生死絕望之時,明悟自己本源領悟出的一種能力,他並沒有做什麼,也沒有用出一點力量,他只是勾起他人內心的怒火,剩下的一切,都只是看他們的憤怒到底有多強烈了。
如果是一個嬰兒,高明的這個能力恐怕連根頭髮都燒不掉,但如果是內心深仇大恨,充滿憤怒的人,就會被自己的怒火所吞噬,最嚴重的,就是如同眼前的亞力克一樣,將自己燒成一團灰燼。
不過這種能力還是要慎用,高明心中也有點悚然。
特別是現實世界,每個人心底都有或多或少的壓抑,各種各樣的不快交織在一起,很容易就會被引發出怒火,要是真的毫無顧忌,恐怕真的可以輕鬆毀滅一個城市了。
“嗯?”
高明突然發現空中的火種還在滴溜溜的轉着,有些詫異,按理來說沒有燃料之後,火種應該會被自己吸引纔對,怎麼毫無動靜。
就在他想要上前探查的時候,暗紅色的火種突然一閃,化作了一團青色的火焰,讓人一看就有一種煩悶感,高明一驚,身上的裂隙中涌出道道靈光,很快化作一件厚厚的戰甲,將他全身包裹住。
嘭!
青色火焰猛地炸開,但是並不是毫無規律的四散分開,而是沿着某種軌跡,勾勒出了一個人形的虛影,飄在了高明面前,影影綽綽,隨風亂擺,唯有一雙青色眼睛,極爲逼真。
“嘿,原來是你啊,憤怒!”
青色人影一眼瞄到高明,眼中立馬發出了奇異的光芒,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覺醒的速度這麼快,這個紀元還沒有開始吧!”
“你是誰?”高明心頭警惕提到最高,今天的事情用一波三折來形容都太低了,現在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最高的警覺,體內洶涌的能量蓄勢待發。
“嗯,你可以先叫我千面人,無面者,無間之主都可以。”青色人影,或者是無間之主看着高明,毫不在意他的警惕:“我說怎麼又察覺到一種,居然是從這個泥潭裡傳出來的,還真是稀奇。”
“泥潭?”高明眯着眼晴,眼前自稱無間之主的存在似乎知道什麼,但是他完全察覺不到青色人影的存在,就像是存在於另一個次元一般,要不是親眼看見,只會以爲這地方只有一團空氣。
“一羣令人作嘔的廢物,想要苟延殘喘創造的地方,不是泥潭還能是什麼?”無間之主臉上突然掛着玩味的笑意:“不過你怎麼進到這裡來的,你知道你現在要是被發現,會有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高明心頭一驚,似乎預感到一個巨大的危險開始向自己襲來。
“嘿嘿!”無間之主笑而不語:“還好你先遇見了我,不然你現在恐怕想死都難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高明感覺這個神秘的無間之主似乎知道很多,特別是關於這個世界的,自己欠缺和急需的情報,追問道。
就在這時,無間之主突然臉色一變:“哼,真煩人!”
然後盯了高明:“你好自爲之,我留了點小東西給你,記住,千萬不要帶出任何東西!”
話音剛落,不等高明反應過來,青色人影猛然收縮,重新化爲一顆暗紅色火種,衝進了高明體內。
什麼東西?
高明猝不及防,感覺一股力量沒入自己體內,接着渾身一陣抖動,原本超過三米,形象大變的軀體,被一種莫名的力量開始擠壓,所有的憤怒之力,都被強行壓進了自己的心臟。
熟悉的暗紅色紋路佈滿全身,但是相比之前,高明的體型更加嬌小,身上的肌肉順滑的在皮膚底下鼓起,看起來勻稱了很多,不再是一副肌肉虯扎的樣子,雖然他此刻的個頭只剩下了一米八的樣子。
“戈密!”
遠遠地,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