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別墅的一處房間內。
鍾家少爺被一道道異常粗大的鐵鏈綁縛在牀上,他的身子在不停的劇烈掙扎,鐵鏈被他帶的叮噹作響。
他的眼睛血紅,目光如野獸般兇狠,時不時還張嘴咆哮兩聲,看起來十分狂躁。
“小盛……”
牆邊,鍾家老爺鐘厚衛看着自己的兒子,滿臉心疼。
他的眼裡佈滿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他已有很多天沒有安穩的睡過覺了。
兒子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綁縛他的也從麻繩、皮帶換成了鐵鏈。
這期間,鍾少爺已經傷了不少人,但都被鍾厚衛用錢給壓了下去。
他怕事情鬧大,兒子會被當成野獸一樣抓起來關住,亦或是被送去恐怖的實驗中心進行研究實驗。
所以,他只能限制兒子的自由,將他綁在牀上。
但兒子的情況在惡化,力氣似乎也在不斷變大,粗大的鐵鏈,可能也綁不住多久了。
一旦讓他掙脫逃離,後果相當嚴重,天知道毫無理智的兒子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到了那個時候可真就沒有辦法挽回了。
鍾厚衛確實是有點病急亂投醫了,按照以往,他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些所謂的“江湖術士”的,可到了現在,哪怕只有0.1%的希望,他也必須要去嘗試。
……
鍾少爺的牀前,一個身材矮小,穿着補丁長袍,扎着紅頭巾的“神婆”,正在進行着驅邪儀式。
她閉着眼睛,伸出二指指着鍾少,右腳不停的使勁蹬踏着地面,整個人不斷的圍着鍾少的牀轉圈圈。
同時口中用奇怪的腔調快速呢喃着。
“啊你嗎個巴呀呀呸啊個鱉孫啦啦哇咔……”
神婆搖頭晃腦的轉了一圈又一圈,噴出的唾沫星子都算是給鍾少洗了把臉了。
“小子別裝病了。”
“你配合我,我配合你。”
“保證幫你說服你老爹,得到你想要的。”
“啊呀哈庫拉瑪塔塔嘎瓜娃子灑啦啦哇卡……”
神婆的話夾雜在含糊不清的咒語裡,十分隱蔽,而房間裡的其他人都是站在牆邊,離牀很有段距離,除了身邊的鐘少,房間的其他人肯定是聽不清神婆夾雜的暗語的。
只見神婆唸叨完,牀上的鐘少果然安靜了下來。
神婆心中得意,接着又搖頭晃腦,神神叨叨的轉了三圈。
忽然雙目驟然睜開,雙指猛然指向鍾少的頭部,同時口中快速念道:“空你幾個大西吧哇呀起來黑胡椒飯咯……起!”
“啊——”
神婆一聲慘叫。
她的手指被鍾少給咬住了。
忽然安靜了一會的鐘少,只是掙扎的累了,緩了口氣。
“救命!”
十指連心,神婆疼的撕心裂肺。
“快,把他們分開。”
四個帶着手套的壯碩保鏢衝了上去,一人固定住鍾少的脖子,一人上手使勁掰嘴,其餘倆人分別拿小木棍拼命的捅鍾少足下的涌泉穴。
看樣子都很熟練,顯然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頭一回發生了。
鍾少終於鬆開了嘴,神婆的手指已經被咬的血肉模糊。
“帶她下去治療。”鍾厚衛擺擺手,無奈的嘆道。
……
羅默休息的大廳中。
侍者一過來,打遊戲的,嘮嗑的,狼吞虎嚥的,瞬間都變成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圓海大師,您可以過去了。”侍者走到“法海”模樣的僧人面前,笑着道。
“阿彌陀佛,有勞施主帶路。”圓海大師單手行禮,迴應道。
侍者一轉身,圓海大師閃電般的端起杯子將裡面的果汁一口飲盡,再將桌上的幾塊糕點迅速的放進了寬大的袈裟裡。
做完這些,在袈裟上擦了擦滿是油污的手,這才端起桌上的“紫金鉢”,隨着侍者施施然的走了過去。
進了房間,圓海着實嚇了一跳,這特麼的狂犬病吧,這麼嚇人。
他本就是來混吃混喝的,根本沒想過要治好鍾少。
雖說若是像神婆一樣被鍾少咬上一口,能獲得不少賠償。
但圓海怕疼,看他扮演的角色就知道他比較佛系,有吃有喝得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開心。
舉起手中的“紫金鉢”對着鍾少,悄悄按了下底部的開關。
“妖孽,還不速速現出原形!”同時圓海大喝一聲,“紫金鉢”裡頓時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LED大燈,閃瞎你的狗眼。
咒語也是一定要念的。
“法海你不懂愛,洗個jio要八十塊……”
唸的什麼聽不大清楚,反正調肯定是這個調,牆角的安保四人組都忍不住跟着哼了起來。
照了有那麼幾秒,圓海停下來。
轉身,對着鍾厚衛施了一禮。
然後施施然道:“寧公子身上的妖氣太重,貧僧需以“紫金鉢”連續365天,每天5分鐘,不間斷驅除妖氣,這期間貧僧還需每日爲寧公子唸經祈禱,少一天都不可。”
圓海這是想一次性搞定一年的伙食。
“滾,不要再來了。”鍾厚衛怒道,圓海的小把戲瞞不過他。
還365天,365個祝福,你特麼的LED燈那麼刺眼,這一年照下來兒子眼睛就廢了。
“好的呢,施主有緣再見。”圓海也不生氣,施了一禮後,施施然的笑着離開。
出了鍾家大院,圓海快速找了個角落,帶上假髮,換上另一套鬍子,再將袈裟反過來穿好。
一個穿着青色道袍的老道士形象便立時出現在眼前。
“紫金鉢”是高級貨,可以摺疊的。
疊好收進衣服裡,再拿出一根伸縮的拂塵。
“無量那個天尊!”
圓海微笑着,再次走向了鍾家別墅。
他還沒有吃飽。
……
房間裡,鍾厚衛蹲在牆角,情緒有些崩潰。
“老闆,要叫下一個過來嗎?”旁邊的秘書問道。
“不用了,叫他們都走吧,我想靜一靜。”鍾厚衛雙手捂着臉,黯然道。
他擡頭看了一眼綁在鐵牀上的兒子,眼神無助。
鍾少爺的掙扎似乎越來越劇烈了,房間裡鎖鏈震顫的“叮噹”聲響個不停。
……
大廳裡的“高人”都被請走了,包括羅默在內。
“羅大師,實在對不起,鍾家老爺今天可能心情不好,不過您放心,我答應您的‘車馬費’一定會給的。”讓羅默白跑了一趟,還白等了半天,曲爸爸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羅默擺擺手,自己又不是肯定能治好,反正有錢拿,來一趟也沒什麼損失。
不過他心中也的確好奇,這鐘家少爺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