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不是木靈子本尊。否則血羅老祖那廝,哪裡還能逃得了?”
此言一出,劍秋仙子和凌雲道人,均是回頭來看。
卻發現說這句話的,是李森。
李森從道殿之中走了出來,面色雖然看起來依舊蒼白,但步伐挺穩定的,看起來並無大礙。
與李森一起走出來的,有楚越和孫火,還有一些好戰的三宗弟子,也都跟了出來。
凌雲道人聽到李森說這句話,有些好奇的道:“你知道這幅畫的來歷?”
李森搖頭:“不知道。”
“知道他也不會說。”劍秋仙子不屑的掃了凌雲道人一眼,說道:“而且你也不該問,這幅畫明顯就是青靈宗的秘密……哎喲!你輕點!”
劍秋仙子本來想要訓斥凌雲道人幾句,可是她的門人弟子見到劍秋仙子滿身是血,斷了一臂之後,紛紛上前幫其處理傷口,結果弄疼了劍秋仙子。
凌雲道人笑道:“你剛纔硬氣的很!殺了那麼多人,眉頭都不皺一下。現在怎麼知道叫疼了?”
“那你去試試胳膊讓人打斷的滋味。”劍秋仙子沒好氣的白了凌雲道人一眼。
“好了,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
李森掃了一眼臺下,口氣淡淡的道:“大好機會,稍縱即逝。你們還是趕緊去追殺血羅宗的修士吧!要知道,這幅畫像縱然玄妙,卻也不是可以一直使用的物品。”
此言一出,劍秋仙子和凌雲道人均是神色一凜。
旋即,凌雲道人便先帶着宗門精銳,直奔臺下而去。
那些血羅宗弟子早已亂成一團,在‘蠱蟲之海’的攻擊下,死傷甚衆。凌雲道人帶人下去之後,勢如猛虎下山,接連斬殺血羅宗的精英弟子,威不可擋。
劍秋仙子將斷臂稍作包紮,捆綁妥當之後,便單手提劍,引着門人弟子,開始攻擊起天空中的那些血羅宗築基期修士。
楚越和孫火則是緊跟其後,上前助戰。
那些築基期修士,本來應付三隻‘遁金蟲’,就已經是手忙腳亂,難以對付。
如今又被劍秋仙子等人衝陣,當即便是敗退而去,一個個遁芒呼嘯的朝着血舟飛了過去,似乎想暫時躲進血舟裡面的樣子。
青木子則是原地盤膝而坐,面色變得十分蒼白,似乎激發那張‘祖師爺卷軸’,令其消耗了太多的元氣。
相比之下,李森算是最安穩的一人。雖然李森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可是李森卻一直都在張弓引箭。
每一次射箭,必定就有血羅宗修士倒地。只不過,血羅宗的築基期修士此刻都已經跑遠,所以李森現在射死的,都是血羅宗的那些精英弟子。
一箭一個,這些血羅宗的弟子根本跑不掉。
雖然這些獵物,也都在拼命反抗,可是效果並不大。
看起來,戰局似乎翻轉了過來。衡嶽山三宗修士,從極爲被動的一方,反而變成了異常強勢的一方。
倘若這種局勢一直維持下去的話,血羅宗今日的攻擊行動,定然是要以慘敗收場了。
而這扭轉戰局的關鍵點,顯然就是在於那張‘祖師爺畫軸’上。
李森十分清楚,這個畫軸,實際上就是木靈子當年即將壽盡兵解之際,利用一種危險的秘術,強行將自己的一縷神魂,印刻在了這張畫卷之上。
而他本身擁有的那些靈蟲,也被其一起祭煉到了這張畫軸上,其中‘吸腦飛蝗’和‘苗疆蠱蟲’,則分別化作了他的柺杖和祥雲。唯有那三隻‘遁金蟲’,保留了原貌。
這張畫卷留下來之後,即便是木靈子兵解而去,青靈宗的後人弟子,也可以憑藉着這張畫軸,強行驅逐甚至於滅殺一名金丹期老祖。
當然,將神魂銘刻在畫軸之上的玄妙神通,也只有元嬰期大修士才能施展出來。
李森是可以理解的。
而如同劍秋仙子和凌雲道人這般的築基期修士,則因爲境界的原因,無法理解箇中玄妙。
……
在一炷香的時間內,三宗修士的確威風了一陣。
可是一炷香的時間一過去,那‘蠱蟲之海’便陽春化雪般的煙消雲散了。
那三隻追的血羅宗築基期修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遁金蟲’了,也紛紛化作一團金芒潰散而開,消失不見。
而原本還立着‘祖師爺’木靈子的畫像,則不知何時的,變成了一片空白。
白的跟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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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似這張紙,從來都沒有落下過任何一筆的模樣,雪白無瑕,乾淨之極。
可青木子見到此幕之後,眼淚就下來了。
“師祖!您老人家怎麼走得如此之快!這張圖,可是您老人家在本宗遺留下來的精神支柱!沒了您老人家的庇護,本宗還如何生存下去?嗚呼哀哉……心痛如割……”
李森見狀,嘆息一聲:“生生死死,人之常情。他本來就是兩百年前的人物,又豈能長存於世?掌門,節哀吧!”
青木子抱着畫軸,老淚縱橫,涕不成聲。
就在青木子在那裡痛哭流涕的時候,廣場上的戰鬥形式卻又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
沒了木靈子的‘強力庇護’,血羅宗修士終於喘息了過來,不多時就開始怒吼、咆哮,恢復了豺狼的本性。
三宗修士,則變成了綿羊,一個個面露驚恐之色的開始朝着青靈道殿撤退。
不多時,血羅宗的修士們,就再度攻上了高臺。他們雖然死傷慘重,卻依舊人多勢衆。具有戰鬥力的築基期修士,還有十人,精英弟子不下五十。
青木子勉力站起抵擋,卻被樓異使用秘術,當場重傷。荀姓修士撲過來,想補上一擊‘摧心掌’,卻被楚越死死阻攔住了。
凌雲道人見勢不妙,想要開溜。
孫火卻大叫道;“生死存亡之際,諸位還不奮力死戰,更待何時?”
他大叫之後,率先發起了衝鋒,手中長劍靈芒閃爍,左劈右砍,不時的揮出一記高階法術,對面的精英弟子登時倒退數步之遠。
只不過,他縱然勇猛,也只是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而已,沒衝出多遠,就被那十名血羅宗的築基期修士,鎖定了目標,瘋狂攻擊起來。
孫火左支右絀,難以抵擋,最後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臨到斷氣的一刻,尚且揮舞着手中長劍,想要再殺一人。
雖然沒能成功,卻很是壯烈。
孫火的倒下,激起了三宗弟子的血性。原本還拼命往道殿中躲避的三宗弟子們,發出一聲喊,又紛紛衝了出來,跟血羅宗修士戰成一團。
到了此等混戰的時刻,尋常的法術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除非瞬發,否則沒人會留下機會,讓敵對的修士在那裡從容施法。
三宗弟子還有一百多人,雖然沒有對面的血羅宗弟子精銳,但是勝在人多。
雙拳難敵四手,血羅宗的弟子一時間被阻擋在了高臺上。
高臺寬約三丈,長十丈。地方並不大,此刻卻變成了修羅場。
風刃、火球,冰錐、木刺。
低階法術在煉氣期弟子的戰鬥中,使用頻率極高,佔據了極大的比例。第一是因爲低階法術節省法力,第二則是因爲,就算只是低階法術,但使用得當的話,依舊可以殺人。
當然,更直接的就是近距離的格鬥戰了。
血羅宗的弟子均是配備了一把極品長刀,並且都修煉了一定的近身格鬥本領,所以打起來十分兇殘。
而三宗弟子雖然人多,卻幾乎沒有近戰的手段,所以一旦被血羅宗弟子欺近身邊,基本就要被強行斬殺。
李森沒有出現在高臺上,似乎消失了蹤跡,不知道去了哪裡。
也幸好如此。
李森的消失,令天空中的那十名血羅宗築基期修士,忌憚之極。他們不敢肆無忌憚的出現在空中,只是遠遠的躲在空中,手中提着防禦靈器,一雙眼睛四處打量。
因爲‘破靈箭’和那把褐色長弓,使得李森擁有了射殺築基期修士的實力,這些築基期修士害怕李森再度拉弓射箭。
李森若是出現了還好,多少有個防備,可是李森沒有出現,就讓他們開始提心吊膽。
也多虧如此,高臺上的三宗修士即便處於劣勢,也能勉強支撐下去。
其實,李森此刻的確不在高臺上。、
李森在道殿中。
道殿中,門外殺陣震天,各色靈芒如同煙花一般閃爍不停,刀光劍影倒映的大廳充滿了肅殺之氣。
在那個香案之前,劍秋仙子和青木子均是面色蒼白的坐在地上。
劍秋仙子斷了一臂,渾身是傷,靈氣也損耗一空。
青木子則是因爲動用了秘術,現在神識和靈力均是接近透支。最重要的是,青木子此刻因爲畫軸的事情,心情極爲低落,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戰意。
他們身旁全都是靈石,約有三百多塊。此刻這兩個築基後期的修士,正不斷地拿起靈石,閉着眼睛快速吸取着靈氣,想要儘快恢復戰鬥力。
時間就是生命,外面不斷有人死去。
凌雲道人已經消失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楚越將青木子拖入殿中之後,就已經殺了出去。楚靈此刻不在道殿中,多半也是跟了過去。
諾大的道殿裡,除了七、八個膽小鬼,抱着頭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外,就只剩下了李森、青木子和劍秋仙子三個人。
李森此刻正看着青木子和劍秋仙子,一雙眸子十分清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