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離開之後,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了李森、青木子、楚越和那兩名不知姓名的築基期修士。
青木子似乎也跟楚越說完了話,此刻轉過頭來,正好看見李森正站在門口的地方,一臉的愕然之色。
“怎麼了,李賢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青木子連忙露出關心之色的問道。
“沒什麼。”
李森神色有些奇怪,但還是搖了搖頭。
“咦?楚靈賢侄女呢?”青木子朝着門口方向打量了一眼,卻沒有看見楚靈的身影。
李森苦笑道:“她似乎臨時有些事情,先回去了。”
“什麼!?”青木子老臉上神色登時微微一變。
楚越也是有些詫異的道:“這孩子今日怎麼這般沒禮貌?不跟掌門師兄打招呼也就算了,竟然不聲不響的自己離開了。看來回去之後要好好教訓一下了。”
李森聽到這話,連連搖頭道:“可能是李某剛纔在言語上有什麼得罪她的地方吧。師父也不必過多責怪他。”
聽到這話,楚越看了李森一眼:“你啊,還是如同以前一樣護着她。太嬌慣了不好,會慣出性子來的。”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楚越衝着掌門人青木子一拱手:“掌門師兄,你剛纔吩咐的事情我已經記下了。‘神木門’就由我親自前去遞交拜帖,今晚我就出發。待會的接風宴,我就不參加了。你也知道,我生平最不愛這些事情。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青木子雖然有意挽留楚越,但也知道他的性格執拗,不願意參與這種‘人情世故’過多存在的酒宴,因此也就不再勉強。
“也好,那你就先回無跡峰準備吧。到晚上出發的時候,我再差遣人通知你。”青木子說道。
“諾。”
楚越答應了一聲之後,便一振衣袖的朝着門外走去,但他從李森身邊路過的時候,還特意的看了李森一眼。
“宴席結束之後,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來無跡峰一趟,我有些話要問你。”
李森聽到這話,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楚越這才大步走出了青靈大殿,激起遁芒離開了此地。
一時間,碩大的殿堂之中,就只剩下了青木子和李森四個人。
“哎呀呀,李森賢侄!”
青木子一張老臉,笑得滿臉褶子顫抖不定,好似他看見李森就像看見了一個極品寶物一樣,愛不釋手,合不攏嘴。
“李賢侄,剛纔跟楚師弟商議宗門裡的一些事情,一不留神竟然冷落了你。快快這邊請!”
一邊說話,青木子一邊將李森朝着右手旁的首座那裡引。
古人以左爲尊,因此貴客經常被安置於左手第一的位置。相應的,自己人則是坐在地位較爲低賤一些的右手邊,以示謙遜。
換言之,右邊的都是自己人,左邊的則都是客人。
青木子將李森往自己人的位置引,言下之意自是不言而喻。
李森也不客氣什麼,大咧咧的坐下了。然後朝着青木子身後的兩名築基期修士看去。
“還不知道,這兩位是?”
青木子聞言,登時伸出手來一拍腦門。
“哎,你看我這糊塗的,怎麼就忘了給李道友介紹這兩位新加入宗門的師弟呢?”
說完這句話之後,青木子連忙對着那兩人打眼色。
那兩名修士自然注意到了青木子的眼色,但這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竟然同時來到了李森面前,一掀長襟的就要給李森大禮參拜!
見到此幕,李森眉梢不禁微微一挑,伸出手來。
“兩位且慢,這是何意?”
那兩名築基期修士本來是要對李森大禮參拜的,可是人還沒有跪下,只看見李森這麼輕飄飄的一擡手,一股子無形無狀、但卻極爲雄渾的力量,就從兩人身下一託而起,這兩人竟然再也無法下跪分毫了。
這其中的力量,綿綿無盡、不可捉摸,遠遠超過了兩人想象。
見到此幕,那兩名築基期修士均是神色一變,眼眸中露出了一絲駭然之色。
但這兩人也不好繼續下拜,只得站在原地對李森恭敬拱手。
“嶺南野修劉朕,見過李森前輩。”
“晉中散修陳開,見過李森前輩。”
這兩人恭敬的報上了名字,勾着頭雙眼看着自己腳尖,極爲恭敬的模樣。
“劉朕、陳開,你二人是如何加入到本宗的?”李森仔細打量了兩人一眼,發現這兩人都是清一色的築基中期修爲,實力比楚越、楚靈都強上一線,但是距離青木子則是差了老大一截。
四十多歲年紀,面目和善、體型微胖的劉朕,先開了口。
“晚輩以前是‘雌黃谷’的修士,前些年穀中招惹了一些棘手的敵人,‘雌黃谷’一脈被夷滅了,我則是僥倖逃脫,流落到山野之間成了一名散修。”
劉朕說道:“前些日子在冀州的交易坊市中,跟青木子掌門偶然相遇,彼此一見如故,於是就答應了他的邀請,加入了青靈宗一脈。”
李森聽到這裡,摸了摸下巴:“雌黃谷?莫非是那個以‘懸壺濟世、行醫救人’而聞名晉國的醫藥世家?聽說他們家裡掌握着好幾份人界絕跡的極品丹方呢。”
劉朕聞言,苦笑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正是這幾張莫須有的丹方,害了雌黃谷。”
“莫須有?依你所言,雌黃谷並無那些丹方了?”李森問道。
“都是坊間傳聞而已。雌黃谷很久以前剛成立的時候,確實擁有過兩、三種極爲珍貴的丹方。但是幾千年下來漸漸都失傳了,到如今是真的沒有。”
劉朕說到這裡,滿頭都是汗水,他擡頭偷瞄了李森一眼,旋即便一咬牙的說道:“如果前輩不信,晚輩願意用性命擔保。”
李森聽到這裡,卻不禁輕笑了一聲。
“罷了,李某也無意打聽‘雌黃谷’的那幾張丹方。剛纔的話,也只是順口一問罷了。如今,你既然已經加入了我青靈宗,就要謹守本分,做一名對宗門有益的修士。”
“諾。”
劉朕連忙答應,然後諾諾的退到了一旁。
見到此幕,另外一名叫做陳開的修士,則是連忙朝前走了一步,然後拱手道:“晚輩陳開,乃是浮雲山‘陳家’的家主。承蒙青木子掌門不棄,願意將白石山的一處靈脈山峰讓給本家,因此我們‘陳家’一脈的修士將會全部併入青靈宗,爲青靈宗添磚加瓦、共襄大業!”
身穿一襲青袍的陳開,相比較於劉朕而言年紀更大一些,約莫五十多歲年紀,模樣有些清瘦、而且留着八字鬍,看起來頗爲精明幹練。
“陳家修士?”
李森聞言,皺着眉頭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顯然,‘雌黃谷’雖然不怎麼有名,但李森至少還是聽說過的。但這個‘浮雲山’的陳家,李森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念及於此,李森朝着青木子看了一眼。
青木子連忙解釋道:“去‘白石山’西北三千里,便是浮雲山。陳道友是陳家的第一代家主,陳家到如今也只成立了三十多年,尚屬晉國修真界的新銳。”
聽到這裡,李森不禁恍然。
原來是一個剛成立沒多久的新家族,怪不得自己沒聽說過。
雖然說,一名修士的修爲到了築基期,就勉強可以開宗立派,或者是成立家族了。但事實上很少有人會這麼做,大多都是到了李森這般的金丹期境界,纔會認真考慮這一件事情。
像陳開這種年紀輕輕,築基中期修爲就成立家族的,還真是比較稀有的。
念及於此,李森朝着陳開打量了一眼,復又問道:“不知陳道友的家族,一共有多少名修士?”
陳開聞言,恭謹的回答道:“本家族大大小小,一共有一百三十口人,九名修士。其中煉氣期七層者一人,煉氣期五層者兩人,煉氣期三層、兩層者各三人。”
李森聽到這話,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可是青木子卻插口道:“陳道友的家族雖然根基尚淺,但他們家族之中擁有靈脈資質的人數非常多。而且他的一名侄子,資質乃是七靈脈,日後進階築基期也是大有希望的。因此,我將白石山的一處靈脈之地,交付給了他們陳家。”
聽到這話,李森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希望陳道友日後也齊心協力,爲青靈宗多做貢獻。”
“前輩既然如此吩咐,陳某敢不從命?爲了宗門大業,陳家上下自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陳開連連拱手,亦是十分恭敬。
“好了。”
李森滿臉微笑的道:“今日與你們兩位見面,也算是有緣。既然你們加入了青靈宗,那麼李某作爲宗門中僅有的金丹期前輩,倒也得表示些什麼。”
說到這裡,李森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後便開口道:“這樣吧,李某這些年浪跡於商海之中,倒也積累了一些有趣的小東西,留在李某手中也沒什麼用處,便賜予你們吧。”
說到這裡,李森一拍腰間儲物袋,隨手摸出了兩件明晃晃、靈芒閃爍的五色盾牌,丟給了這兩人。
兩人連忙伸手接過,低頭凝眸一眼,均是大驚失色。
“這……這莫非便是高階靈器‘五行盾’!”
“天啊,這五行盾乃是傳聞中高階靈器之中的頂級貨色,能夠極好的抵擋五行之力,論起威能而言幾乎堪比頂階靈器了!”
兩人吃驚之餘,均是有些無法置信拿着手中盾牌,似乎想要接下來,又有些不敢的樣子。
就連一旁的青木子,見到此幕之後也不禁老眼一直,眉毛聳動的瞄着那兩面盾牌。
看他的樣子,顯然也是吃驚之極,又極爲羨慕了。
要知道,他青木子作爲一派之尊,青靈宗的掌門人,手中也只有區區一件高階防禦靈器而已。還是當年一路上偷偷摸摸、低聲下氣的跑到了齊國萬安谷買回來的。
這些年過去了,那件高階靈器一直被他視若珍寶的揣在袖子裡,一般人都不肯讓看一眼。
但若是比較起來,他那件‘龜殼’一般的高階防禦靈器,也只是高級靈器之中的一件普通貨色而已,跟‘五行盾’這種大名鼎鼎的防禦靈器,自然是無法媲美的。
因此,他見到李森隨隨便便,輕描淡寫的就送出了兩件高階靈器,自然是又震驚、又羨慕了。
但是,他若是知道李森不久之前渡金丹期雷劫的時候,隨手就丟出了七、八十件頂階靈器、十幾件法寶當‘消耗品’的話,就不知道他又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