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森的話,令狐燕和令狐白都是對視了一眼,然後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令狐燕徐徐說道:“事到如今,本宮可謂是命在旦夕。一線生機,全在李道友手中了。無論李道友要本宮做什麼,本宮都會積極配合,絕不會有任何的牴觸。”
說完這句話之後,令狐燕復又加了一句:“倘若李道友真能夠救下本宮性命,並且令本宮的傷勢痊癒如初的話,本宮一定會永生永世感謝李道友的恩德,我令狐一族亦會永遠成爲李道友最忠實的朋友和後盾。”
令狐白亦是緊跟着開口道:“還有我!如果李兄能夠救治姑母,令她免於病痛折磨,我以後也會永遠感激李兄,並且一定會報答你這份恩情的。”
“哈哈,兩位道友真是言重了。你我都是交情匪淺之人,也都曾並肩戰鬥過。今日道友有難求助,李某豈能袖手?既然令狐道友肯相信李某,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李森笑一笑之後,一拍腰間儲物袋,從中取出了一個青花瓷罐,然後從中取出了少許的茶葉,遞向了令狐白。
“小白姑娘,這裡有一些上好的茶葉,你且去用熱水泡來,與令狐道友飲了。我們一邊飲茶,一邊說話。”李森微笑道。
那令狐白見狀,不禁一怔,似乎沒想到這個關鍵檔口,李森竟然還有喝茶的心情。
而且,她低頭看了看李森手中的茶葉之後,卻發現這些深綠色的茶葉未免也太少了點,滿打滿算也就是泡上一杯,給一個人喝而已。
給個茶葉都這麼吝嗇,拆分開來一點一點的用手給,令狐白這輩子倒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剛纔她還對李森援手各種感激呢,此刻倒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將眉頭微微一皺,然後雙手接過了茶葉,泡茶去了。
李森則是毫不客氣的來到了令狐燕的身邊,然後依牀而坐,微笑着開口道:“醫者講究望聞問切,令狐道友雖然已經描述了一番自己的遭遇與情況,但李某還是想要親自看看令狐道友的傷勢,不知是否方便?”
令狐燕看了李森一眼,然後十分虛弱的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不知道你要如何看?”
“呵呵,倒也簡單,令狐道友將手臂伸出來,讓李某把脈一番就是。其中,李某可能會用神識和靈力探查一番令狐道友的身體,期間還請忍耐一二。”李森說道。
“這個自然,請。”
令狐燕十分聽話的將一條手臂擡起,遞給了李森。
只不過,她身體真的是十分虛弱,這手臂只能稍稍擡起數寸而已,根本就遞不到李森的手中。
李森倒也不是真的要讓她遞給自己,只是需要這麼一個形式而已。
因此,見到令狐燕擡手之後,李森就十分自然的伸出雙手,一把按在了令狐燕的手腕上。
令狐燕雖然已經是三百歲了,在金丹期修士之中也算是到了中年。但她修煉有成、且保養的極好,因此姿色仍是一流水準,身上有一種尋常女子所沒有的雍容貴氣。
這隻手臂亦是白似蓮藕,如玉凝脂,拿在手中頗有一種柔若無骨的感覺。
此時此刻,恐怕別說讓她擡起手臂了,即便是李森讓她褪去衣衫,玉體橫陳的給李森詳細勘察,令狐燕也絕對會點頭答應。
不過,李森根本就沒有任何趁機佔便宜的登徒子想法,李森雖然不算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絕非奸邪之輩。李森伸出手將令狐燕的手腕拿住了之後,只是輕輕一個翻轉,就放在了自己的膝上。
隨即,李森便將手指輕輕搭在了令狐燕的手腕上,開始號脈。
震如蚊顫,脈若遊絲。
果然是虛弱到了極點,這脈象都快消失了,看來真是病的不輕。
李森把了片刻脈象之後,微微沉吟了一番,然後便從指間涌出一絲靈氣,包裹着自己的一縷神念之力朝着令狐燕的體內探去。
剛剛進入令狐燕的體內,李森就是眉頭一皺。
這經脈損壞之嚴重,尚且超出了李森的想象!
從手臂到胸前的檀中穴,再到丹田紫府之處,幾乎整條經脈都破損不堪,幾欲斷絕。
而丹田之中的景象,更令李森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尋常人的丹田紫府,都是一片祥和、溫潤如春,紫府下方有氣海,乃是一身法力具現化的靈力海洋。對於金丹期修士而言,腹中的金丹就在這顏色不一,光明如晝的氣海之中潛伏、淬養。
可此時此刻,令狐燕的丹田紫府卻完全成了另外一番模樣。丹田之中不禁外壁破開了數個大洞,到處都是殷紅血跡,而原本應該充盈如海的氣海,此刻卻是乾涸見底,空無一物。
甚至,空空蕩蕩、幾乎是血淋淋的丹田之中,還有十幾道纖細如發的紫金色閃電在其中漂浮着,並且其中蘊含着極爲驚人的威力,只要稍稍觸碰其中任何一道,令狐燕恐怕當場就要灰飛煙滅,再無倖存之理了。
李森的神識小心的避讓開了這些殘餘在令狐燕體內的‘紫金天雷’,然後朝着其他地方探索而去。
“嗯。”
令狐燕即便是重傷在身,可她畢竟還是一名金丹後期老祖,還具有一定的神識之力,此刻李森的神識被自己靈力包裹着,在令狐燕的體內跑來跑去,她自然是有感覺的。
在李森通過一處比較敏感經脈之時,饒是令狐燕強自忍耐,亦是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淺淺的低吟。
“令狐道友還請暫時忍耐一下,李某馬上就會從你體內出來了。”李森稍稍安慰了令狐燕一句。
“李道友不必擔心本宮,區區殘軀,請隨意探索便是。”令狐燕卻勉強一笑,顯得極爲豁達。
李森就不再說話,只是集中精神的繼續在令狐燕體內探查傷勢。
最終,從李森輕輕進入令狐燕身體開始,一直到李森緩緩撤離她的身體,大約一共用了小半個時辰。
離開了令狐燕身體之後,李森長長呼出了一口氣,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顯然是有些疲憊。令狐燕也好不到哪裡去,她身上亦是衣衫浸溼,顯然也是極度疲憊。
要知道,令狐燕體內的經脈不禁非常脆弱,其中還蘊藏着諸多的恐怖雷勁,這些雷勁雖然都毫無動靜的呆在經脈之中,可若是李森或者令狐燕的神識以及靈力稍一觸碰,恐怕當場就會爆炸開來,引發難以想象的嚴重後果。
一道雷勁炸開,其他的雷勁就會統統炸開,這麼多紫金天雷同時炸開,莫說是令狐燕,恐怕她的整座府邸,包括半個星府,都會被夷爲一片平地!
屆時,呆在令狐燕身邊,甚至一部分法力和神識還在她體內徘徊的李森,就不可避免的要受到極大牽連。看起來簡簡單單的一次號脈和探查病情,實際上對李森和令狐燕兩人來說都很危險。
做這種工作,對於李森本身的神識控制能力也有極爲嚴苛的要求。需要強大之極的穩定性,還有細如髮絲的敏銳觀察力。如今,李森的神識已經在令狐燕體內任何一個角落都遊走了一次,對令狐燕的身體情況可謂是瞭如指掌。而令狐燕對於李森而言,此刻也可以算是坦誠相見,再無任何隱瞞了。
“呼。”
李森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之後,復又搖頭苦笑了一聲:“令狐道友體內的情況,可比李某想象的還要糟糕許多。說實話,這種糟糕的情況,還有如此之多的恐怖雷勁,若是放在一般金丹期老祖的頭上,恐怕早就不知道隕落多少次了。”
令狐燕卻是苦笑道:“也算是本宮福大命大吧。要知道,若非李道友前些日子忽然委託小白送來了一塊養心璧,恐怕本宮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也多虧了那塊養心璧,讓我得以提早破除心魔的困擾,並動用最後的一些手段抵禦雷劫。雖然沒能渡劫成功,但李道友的借壁之恩,本宮還是銘記於心的。”
“既然是沒能渡劫成功,那麼養心璧的事情也就不必再提了。要謝,也應該謝謝小白姑娘纔是。當時若非她時刻擔憂着令狐道友的情況,並且跟李某提及了心魔之事,恐怕李某也不會想到這塊養心璧呢。”
李森卻擺了擺手,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掛在心上。
稍微停頓之後,李森復又開口道:“話說回來,令狐道友傷勢如此嚴重,尋常的靈藥恐怕根本就是毫無作用,一個不慎之下,恐怕還會觸發體內的雷勁。當務之急,是儘快修復令狐道友的受損經脈,並且回覆令狐道友的法力,讓你能夠自行控制,壓制那些雷勁,使它們不至於自行爆發。”
“話雖如此簡單,但那又那麼多能夠修復靈脈的靈藥?李道友當初靈脈受損,不也是千辛萬苦纔在海族那邊尋找到傷藥嗎?莫非……”
令狐燕說到這裡,一雙美眸之中忽然泛起了一絲光芒;“莫非李道友手中還有剩餘的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