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鼠這東西劉真還真吃過,不過沒殺過。
這田鼠長得跟只兔子似的,尖尖的嘴巴,滴溜溜的一雙眼睛裡帶着驚恐,劉真靠的越近它掙扎地越厲害。
已經餓到不行了,劉真心想,對不起了,今天必須要吃了你。
不一會兒,火架上飄來誘人的香氣,劉真把帶的鹽往上撒,摘了幾片薄荷葉和桑葉把田鼠包起來,外面又過了一層泥巴,泥巴烤的乾裂開,香氣飄出數百米。
火光下劉真突然想起來今天的住處還沒着落,拿起刀又去砍樹,今天恐怕要上到二十米高才行。
爬到一半已經兩眼昏花,還是下去吃點東西再繼續,一低頭,可好!一隻獵犬樣的東西正圍着昏黃轉悠,要不是還在火上,恐怕田鼠早已經被叼走!
那獵犬身型跟一隻大狼狗一半,劉真想可能是隻幼犬,心裡糾結,若是不下去,恐怕餓到明天也沒有氣兒了,若是下去,一定會跟這隻獵犬掙個你死我活!
劉真狠了狠心,現在什麼都沒有吃到東西重要了,餓急了的時候連思考都不能連貫,馬上蹭蹭地下了樹。
獵犬很快把目標轉移到活物身上,矮着身子發出嗚嗚的聲音,實在警告,也是在挑釁。
劉真對上它的眼睛的時候瞬時有些後悔,若是被它夠到了脖子,恐怕自己也要進它的肚子!但是也沒有時間讓他後悔,很快彎身做好防禦準備,手裡的砍刀攥緊,只等把獵犬一擊斃命。
一個撲身,獵犬起跳,七八米的距離一瞬間變爲零,劉真說時遲那時快,使出吃奶的勁把手裡的刀一揮!時間定格,獵犬砰地一聲墜落。
劉真還殺着眼,等反應過來趕緊取了田鼠,把獵犬也駝在背上樹上爬,再等一下恐怕許多厲害的東西就會被血的味道吸引過來。
在樹上享用完田鼠,劉真低着頭看底下一波一波地大型食肉動物遊走過,低頭嗅着血跡到樹下,可無奈上不來,盤旋一會兒就走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劉真都是如此過活,沒了吃的就大獵,爲此受了幾次傷,在山上四處亂竄。
一月之期到了,劉真早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鬍子已經漲了半寸長,頭髮凌亂,渾身上下的衣服沒有一處是好的,整個人更加健壯,眼神犀利,像是夜裡的捕獵者。
一個月中沒有一夜不是提心吊膽,但同時養成了淺睡的習慣,吃的是野菜野味,喝的是泉水露珠,真正做到了與野獸沒有什麼區別,那把砍刀上到處是缺口,是坎骨頭和樹幹留下的,劉真想,這短短一個月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忘記,與野獸同眠,以天爲被,以地爲牀。
秋婆再見到劉真的時候看了半天,本來就不太好使的眼睛更難認出。
陸藥人的藥非常管用,每次覺得體內真氣亂竄,氣息不穩的時候就會吃一顆,但是也慢慢發現,每次發病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這意味着什麼劉真心裡清楚。
劉真回來之後又過了兩日陸藥人才從紙醉金迷的生活中抽出身來,滿眼醉醺醺地看劉真。
“不錯,這一個月沒白過,靈氣還好用嗎?”
劉真點頭:“很好,比這座山的要強上許多,吃了不少野獸和野菜,他們就是吸靈氣長大的,所以感覺更好了。”
陸藥人滿意地點頭,對自己的安排非常自信:“那座山可是我的寶貝,尋常人我都不會指點他們去的,這是你的福氣!”
劉真安靜聽着,陸藥人雖然性格確實有點欠揍,但治病救人的能力毋庸置疑。
“不過,你這毛病不是吸收點靈氣就能好的,我最近還在翻閱典籍,找到你這毛病的根源所在才能對症用藥,急不得…”
他這話說的面不改色,說完之後直接呼呼大睡,醉的不省人事。
整天泡在酒吧酒館就算翻閱典籍的話,恐怕整個中國的醫書都被他看完了,劉真無奈,把他扶到牀上去睡。
然而,藥已經用完了。
當晚,劉真病發,躺在帳篷裡痛苦難耐,整個人像是火燒一般,一股邪氣一會衝到頭頂,一會衝到四肢百骸,像是一錘一錘地砸自己的身體,*聲不斷,吵醒了秋婆。
“阿真,你忍着點兒,我這就叫陸藥人過來!”秋婆拄着柺杖快步進房。
陸藥人睡得死沉,被秋婆喚醒還頭疼着。
秋婆此刻一直耷拉着的雙眼無比懼人,蒼老的乾癟的雙手拽着陸藥人的衣領將他拉了起來,陰森道:“姓陸的,劉真發作了!”
陸藥人被她這麼一嚇,清醒了,馬上要去看劉真,卻又一下子被秋婆甩到牀上,力氣之大絕不像一個老太婆。
“姓陸的!我告訴你,我不僅認識你師傅,還能跟教訓他一樣教訓你!你若是再這樣吊兒郎當,劉真若真的性命不保,我會讓你下去陪你師傅說話!”秋婆的枯老的面容在黑暗中可怖至極。
陸藥人嚇了個半死,這個秋婆果然跟師傅關係非淺,不過若是認識師傅,那她的年齡…一個人竟然能活這麼大的歲數!
陸藥人心驚,點頭去搗蒜一般,秋婆手一鬆,馬上連爬帶滾地去給劉真把脈去了。
“氣血上涌,不太好辦,我先去熬藥,先過了今晚再說。”陸藥人起身要走,被秋婆攔下。
“哎呦阿婆,不是我不救,這樣的情況我實在是也摸不清啊,明天我好好查查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到法子!”陸藥人真的是怕了秋婆。
“你去吧,我再給你幾天時間,若是找不到法子,我可要想別的辦法了…”威脅意味十足,陸藥人趕緊走了。
“阿真,你可不能有事!”
……
陸藥人也不敢再出去鬼混,拿着一堆書在地上翻看,劉真第二天還奇怪他怎麼這麼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