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古書之秘

從亂林谷一路走出去,歐陽鴻靜靜抱着靈香不發一語,已經餵過她水,中途她又醒來一次,看來是太累了睡了過去,窩在歐陽鴻的懷中她睡得十分安詳,死去的士兵屍體早已被下令丟盡了沼澤中沉了下去,連戰場也仔細打掃過了,因爲魏河說,派出如此不濟的一支偷襲軍原本就是爲了送死的,即便燒掉了糧草他們也不可能逃出朝合軍的層層包圍,只是尋個藉口開戰,以此掌握主動權罷了。

回到營長中天已經矇矇亮了,軒轅靈香早已被送回了自己的軍帳,歐陽鴻派人加大力度守護軍帳,萬不可再讓公主有所閃失。安排好一切,歐陽鴻一刻未曾休息,在自己的帳中接見了鬼靈。

“鬼靈,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只是如今你怕還是要回到天降陣營中,你準備如何做一番說辭?”軒轅暮有些擔心他的身份被戳穿。

鬼靈心知天降軍還在蠢蠢欲動,即使尋不到開戰的藉口,這一戰也是在所難免了,天降國君總有一天會沉不住氣,可卻也說不定究竟是哪一天,只要天降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能回營。

當初選中他來做內線,全因他一身的好輕功,逃跑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早已不在話下,這也是爲什麼他能在天降國潛伏許多時日也未被發現。

這一次回去只有自己一人逃出昇天,難免不引人懷疑,若是一點被人發現自己的內線身份,恐怕就不只是任務不能完成的問題了,他死事小,家中的妻子兒女還有年邁雙親皆無人照料。

鬼靈略作思考,“深入亂林谷,遭遇狼羣襲擊,隊伍一時走散,其餘人不知所蹤,這林中沼澤密佈,怕是在慌亂之中陷入了沼澤,而屬下幼時張於林谷中,對沼澤甚是熟悉故而逃出亂林。”

歐陽鴻點點頭,未知深谷,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

鬼靈沒多做停留一早便又經由亂林谷離開,過了午時,靈香公主才從昏睡中醒來。剛一醒便吵着要吃東西,看到坐在自己身邊的歐陽鴻不禁收斂了幾分,小臉紅了又紅。他一直都坐在這裡等自己醒來嗎?想着想着便止不住的笑出弧度來。

“公主剛剛轉醒,又餓了許久,多準備些清淡的食物。”歐陽鴻再次交代過,才讓隨侍的婢女下去預備食物了。

軒轅靈香看着歐陽鴻,不禁作出一臉委屈的樣子,淚水不止的便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歐陽鴻卻跪倒在地,口中道:“微臣有罪。”

原本是想勾起歐陽鴻的一些同情,如今這樣反倒弄得她自己手足無措,來不及擦掉眼角邊的淚水,靈香立刻從牀上坐了起來,一臉驚疑的看着歐陽鴻,“你哪裡有罪啦?”

歐陽鴻依舊安好的跪在地上,沒有半分起身的意思,“言行冒犯公主此乃罪狀之一,沒能保護好公主讓公主受驚此乃罪狀之二,救駕來遲此乃罪狀之三。”

靈香早已經聽的頭都大了,究竟還是公主脾氣一時半刻改不了,此刻倒是極了,“笨蛋歐陽鴻,本公主說怪你了麼?還不快給本公主從地上起來。”

“微臣有罪不敢起身。”歐陽鴻卻是執拗的很,不肯起來。靈香早已被氣得血氣上涌,乾脆不顧自己穿着睡服還赤着玉足,直接下牀將歐陽鴻抻起來,衝着他吼道:“歐陽鴻,你是存心要氣死本公主是不是?”

“微臣不敢。”嘴上說的恭敬,但是在低頭看到靈香的纖纖玉足之時表情還是有些不自然,靈香此時只顧了生氣,哪裡還顧得上歐陽鴻的表情,“歐陽鴻,本公主告訴你,我就是樂意喜歡你,就算你不把我看在眼裡本公主還是喜歡你,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跟你歐陽鴻沒一點關係。”

靈香總是這樣,或許就在她見歐陽鴻的第一眼便早已淪陷了,這個男子才氣凌人,相貌俊朗,能文能武,溫潤如玉,他的一切都讓她那麼癡迷。她靈香此生過的是榮華富貴的生活,什麼都享受過,卻獨獨缺少了那一份愛,被人愛和愛別人。歐陽鴻讓她知道了如何給予愛,卻不能給她愛。雖然她有些恃寵而驕卻也算的上是心地善良,是非分明,爲什麼卻偏偏得不到應該擁有的愛。

歐陽鴻輕聲道:“對不起。”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靈香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一句對不起,就算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但是別對我說這句對不起,至少給我留一些希望,哪怕只是希望。”她一直在心裡對自己說別哭,可眼淚就是不聽使喚的往下掉。

歐陽鴻此刻心中萬分不忍,她不忍傷了這個癡情女子,若說一點感覺都沒有或許是自欺欺人,只是他心中給婉晴的位置已經太多了,怕自己騰不出再多的空間給靈香公主。心中想着卻已經從正面將靈香攬進了懷裡。

任憑靈香在他懷中又哭又鬧,他只是靜靜承受着,讓她的淚水透過薄薄的衣衫深入他的胸膛,從現在起對這個女子再好一點吧,或許他該試圖忘了婉晴與靈香重新開始,這樣便不會一個困擾一個傷心了。

靈香哭了許久才從歐陽鴻胸口前爬起來,看了看歐陽鴻胸口的一大片水漬,她不僅低頭羞愧道:“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溼了。”

“那你應該跟它道歉而不是我。”歐陽鴻說着指了指自己胸口溼了大片的衣服,打趣的看着靈香。

靈香卻是不明所以,對着被自己哭溼了大片的衣服道:“對不起。”

歐陽鴻再次將靈香擁入懷中,完全遮掩了靈香下一刻顯得無措的表情,靜靜回答道:“它說,沒關係。”

靈香笑了,纖纖玉臂輕輕環上了歐陽鴻堅實的腰部。

“報——”一名傳信的士兵從軍帳外進入,剛好碰到兩人相擁的一幕,紅着臉退避在一旁,正欲悄悄出帳而去,歐陽鴻卻早已和靈香分開,喊住了正欲離開的士兵,尷尬的咳嗽一聲,道:“說吧,什麼事?”

那士兵纔回身道:“啓稟將軍,那名在糧倉中發現的女子醒過來了,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不能開口講話。您說過要屬下等那女子醒來便前來稟告,屬下並不是故意冒犯將軍和公主的。”

靈香此時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本公主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下次再這麼不識時務本公主可不饒你。”

那士兵連連道:“是、是,屬下一定謹記。”

“不過,糧倉裡的女子是?”靈香說着將目光轉向歐陽鴻,眼中已經充滿了凌厲的逼問。

“待會兒跟你解釋。”歐陽鴻轉而對士兵道:“好,馬上帶我去見她。”

歐陽鴻跟着士兵離開,留下企圖留住歐陽鴻卻沒有得逞的靈香一個人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

一個整潔的軍帳中,剛剛醒來的女子一臉茫然的看着周圍,心中疑惑,自己明明是到了不知什麼軍營的糧倉中,如今卻又是躺在哪裡?

歐陽鴻站在牀榻邊看着牀上靜躺着的女子,軍醫侍立在一旁。“她還不能說話嗎?”歐陽鴻指着女子問道。

一旁的軍醫近前一步,回道:“回將軍,這姑娘傷勢頗重,能夠只用一天半的時間便轉醒已經是十分罕見了。雖然恢復了一些神智,卻依舊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恐怕還要些日子才能逐漸恢復過來。”

女子暗自驚訝,自己身受重傷,本想在糧倉中暫時躲避,尋機會逃出去前往天降國,沒想到卻陰差陽錯的被這軍中的將軍救了。仔細想想自己應該是剛剛離開運城,恐怕這次是遇到朝合軍隊了。想到此處,女子眉頭緊蹙,看着歐陽鴻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不善。

歐陽鴻卻並不在意,只當是女子不熟悉境況而生出的本能反感。“姑娘莫怕,這是朝合軍營,姑娘傷重被營中將士所救,若要完全恢復可能還需幾日靜養,姑娘請安心養傷,營中十分安全。”

女子卻是將頭輕輕轉了另一個方向,不去看歐陽鴻。突然女子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神有些慌亂,向牀榻四處看,並沒有找到她想要找的東西。歐陽鴻注意到了女子的動作,問道:“姑娘可是在找一本古書。”

女子一驚,惡狠狠的盯着歐陽鴻,那眼神似是要把他殺死千回百回。若只是普通書籍這姑娘也犯不着這麼緊張,看來其中必有蹊蹺,歐陽鴻心中猜度不禁便想到了救人當日那士兵的話,或許她當真是天降國的線人。“實不相瞞,姑娘那本書在我這裡,不過在我確定你並非天降國奸細之前那本書恐怕是不能還給姑娘了。”

那女子有些急了,掙扎着想要坐起,奈何傷重,身上還不能動,如此一動正如萬針穿體之痛,硬生生將她的衝力壓了下去。

“姑娘。在你痊癒之前最好還是躺在這裡靜養。”歐陽鴻沒再看那女子,交代一旁的軍醫好生照看,便離開了軍帳。他需要翻看那本古書,看是否真有什麼牽涉朝合軍中機密之事。

幾步回帳,歐陽鴻並沒有耽擱太多時間,立刻伏案坐好,從軍報下拿出那本看起來十分厚重的古書。小心打開第一頁,儘管歐陽鴻的動作已經很輕了,但還是觸動了機括,一枚細小不易察覺的銀針以極快的速度射發而出,直衝歐陽鴻而來。

幸好歐陽鴻早作防備,身子以最快的速度反應一個側身迅速閃開了飛來的暗器,身後懸掛的邊界地形圖被暗器擊中後立即以被擊中的地方爲中心蘊開了一大片,盡數化爲炭灰落下。這讓歐陽鴻不禁驚歎,好毒的暗器。

許久後,歐陽鴻見再沒有其他變數才小心走過去,仔細看過首頁的字,上書“天地之大,毒物亦多,至毒之方,唯有此書。”的字樣。

“至毒之方”,歐陽鴻暗自思索着,看來這並不是什麼送入敵國的情報啊,倒像是學習製毒的書籍,歐陽鴻意識到是自己莽撞了,坐定本想將書合好,卻不料被偶爾吹進來的風沙翻了一頁,下意識便多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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