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至沈言輕身邊坐下了,往她嘴裡塞了一小顆糖,過了會兒,才說着,“該喝藥了輕輕,喝下便好了。”
有了嘴裡的糖中和,好歹是將藥喝了,接下來沈言輕便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瞧着熟睡的沈言輕,琨玉從林知寒手中接過碗,只道:“喝下這藥睡一覺出出汗,便可退燒了,小姐莫要太過擔憂。”
秋霜附和着,“對啊小姐,言輕身強力壯,必定很快便能痊癒。”
寶珠也道:“是啊小姐,莫要太過憂慮了。”
春絮看不下去了,故意提醒道:“小姐,我們還是出去,讓她休息吧。”
林知寒爲沈言輕掖了掖被子,當即出了去,其餘人也跟着走了。
待她們離去不知多久後,有一人進了來,走至沈言輕牀前。
正是方淮胥。
他在沈言輕牀邊坐下,盯着她的臉出神了半天,伸手探了探額頭,感覺似乎沒有很燙了。
誰知當他撤手之時,卻被沈言輕一把抓住了。
他一愣,以爲她是醒了,向着她看去。
但沈言輕並未睜眼,不知是夢見了什麼,仍閉目呢喃着。
方淮胥自然好奇,湊上前去聽了聽,只聽她喚的是,哥哥。
當沈言輕再次睜眼時,只覺渾身舒服了許多,結果正瞧見方淮胥坐在她的牀邊,看向她的眼神略有些哀怨。
沈言輕正想他怎麼了,就發現自己的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袖。
她忙鬆了手,“你在這坐了多久了?”
方淮胥仍坐在原處,“沒有多久,兩個時辰罷了。”
兩個時辰。
沈言輕開始不禁思索着這是什麼概念,難道他的屁股不會難受嗎。
“你好些沒有?”方淮胥突然問她。
沈言輕先是愣了一愣,接着又連連點頭,“好很多了,別擔心。”
許是這擔心二字戳中了他的心思,方淮胥略垂了眼,長長的睫像片陰影似的擋住了眼睛。
不知爲何,沈言輕從裡頭看出一絲絲嬌羞來。
他突然站起身,沈言輕本來以爲他要走,沒想到只是過去給她倒了杯水過來,還解釋着,“我看你的嘴很乾。”
沈言輕不禁笑了,又輕聲道:“你不扶我起來,我也不能躺着喝吧。”
方淮胥看着她,頓了頓,纔將杯子放在旁邊的桌上,過來扶她。
他生怕看見什麼,將手搭在她的肩上,閉眼將她扶了起來,又睜眼趕緊在裡側抓了個大迎枕墊至她的身下,方趕緊站直了身子,將杯子遞給她。
一系列動作簡直是一氣呵成,就怕碰到沈言輕的身體似的。
沈言輕並未接過,只面帶笑意看着他,故意道:“阿胥,你臉紅個什麼勁?”
她不說還好,一說方淮胥便感覺自己的臉好似真的有些紅了,當即轉過身去。
“阿胥,我沒有力氣,手擡不起來。”
沈言輕將語氣放得極軟,帶有幾分撒嬌的意味,方淮胥轉回身看她,便見她只是看着自己,眼睛有些溼漉漉的,比起平時倒多了兩分令人憐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