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若水醒了過來,渾身都有些疼痛。爬在牀邊休息了,也的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看了看熟睡中的葉謙,若水幸福的笑了一下,然後起身朝外面走去。
走廊上,若水看到正坐在走廊上一臉愁容的胡可,走了過去,在她的身旁坐下。看了胡可一眼,若水有些哽咽的說道:“可兒姐姐,你說大哥哥的眼睛可以治好嗎?”
胡可微微的愣了愣,看着若水眼眶裡閃動的晶瑩,擠出一絲笑容,拍了拍若水的腦袋,說道:“一定會的。從我認識他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不斷的給我創造奇蹟,所以,我相信這次也是一樣。任何的磨難都不會打倒他的,他一定會重新的站起來。”
雖然胡可的心中也是同樣的擔心,但是,爲了不讓若水擔心,她這個大姐姐不得不裝着冷靜。如果連她也失去了方寸的話,那其他人怎麼辦呢?
“嗯!”若水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
“葉謙的事情暫時不要跟月姐還有柔柔她們說,知道嗎?我不想她們太擔心。”胡可說道,“等去了天山之後,再看吧。”
“我知道。”若水點了點頭,說道。
就在若水離開的時候,病房裡忽然出現一箇中年男子。就好像是幽靈一般,沒有任何的徵兆。就這樣靜靜的站在葉謙的牀邊,看着他,中年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憂傷和痛苦之色。
睡夢中的葉謙,忽然間的驚醒過來。雖然他看不見,但是,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牀邊站着一個人。這種感覺十分的強烈,似乎,他的眼睛被挖出來之後,身體的感覺反而更加的強烈了。
“你是誰?”葉謙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說道。
中年男子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葉謙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沉默了片刻,說道:“爸,是你,對嗎?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中年男子微微的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料到葉謙竟然猜出來是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氣,葉正然說道:“對不起!”
葉謙微微的愣了愣,說道:“爲什麼對我說對不起?”
葉正然有些哽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有些事情,他不能說,也無法說。有些人,註定了一輩子都要揹負很多的秘密,揹負着很多人所無法揹負的東西。一個人的能力越高,也就註定要揹負的東西越多。葉正然是這樣,葉謙也是這樣。
不同的是,葉謙更加的相信自己的朋友,堅信衆人的力量。而葉正然卻更加的願意將一切都揹負在自己一個人的身上,有時候,這種壓力,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可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爲,只有他知道那些人的厲害之處。
他爲了這個計劃,籌劃了這麼多年,不惜犧牲了那麼多的人,包括自己。爲的就是可以讓付十三可以順利的接近,然後完成任務。可是,如今,真的到這一天來臨的時候,他的心裡卻是有着一種莫名的恐懼。
“葉謙,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葉正然說道。
微微的愣了愣,葉謙說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原諒你嗎?”
葉正然微微的愣了愣,嘆了口氣,說道:“不應該。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其實,是你想的太多了。”葉謙說道,“血濃於水,有些事情註定是無法改變的事情。從我接觸到古武術開始,我一直聽說你是多麼值得別人尊重的一個人,所以,雖然一直以來沒有見過你,可是,你在我的心目中卻有着很高的位置。我不在乎你怎麼對我,我只希望你可以對得起自己,那就行了。葉正然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始終堅信!”
葉正然深深的吸了口氣,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有些感慨。“謝謝你!”葉正然說道,“我只希望你明白,我做的任何事情,都從來沒有爲了自己。”
沉默了片刻,葉正然接着說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說完,葉正然朝窗口走去。拉開窗戶,葉正然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說道:“葉謙,你很幸福,有着那麼多喜歡你的女人,你要好好的珍惜。我愧對你母親太多,我不希望你也跟我一樣。”
說完,葉正然從窗口躍了出去,很快的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葉謙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他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父親心裡似乎壓抑着一個很重大的秘密,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要跟自己說。可是,最後卻還是沒有說出來。葉謙沒有追問,因爲他知道如果葉正然不願意說,自己追問也只是徒勞。
……
天山,是中亞東部地區的一條大山脈,橫貫華夏的XJ省中部,常年積雪。天山的雪峰博格達峰上的積雪終年不化,人們叫它雪海。在博格達的山腰上,有一個名叫天池的湖泊,海拔有1901m,深約90米。池中的水都是由冰雪融化而成,清澈透明,像一面大鏡子。潔白的雪峰,翠綠的雲杉倒映湖中,宛如人間仙境。
乘坐專機降落到XJ的機場後,葉謙、燕舞、若水和瑤瑤就馬不停蹄的趕往天山。這條路,並不好走,不過,葉謙還是堅持自己走。燕舞本想僱人擡葉謙上山,不過,葉謙拒絕了,他不想讓人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廢物,連走路都走不了。
雖然還是夏天,但是,隨着一步步的登上山峰,越來越冷。那森冷的寒意,就彷彿是寒風如刀的冬日,讓人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衆人不停的加着衣服,很快的,原來還很清涼的裝扮,已經變得越來越厚重。林放並沒有加多少衣服,他的身體素質一向都很好,雖然這次受了很嚴重的傷,但是,有那樣的根底在,所以,並沒有多大的事。
若水攙扶着葉謙,一步一個腳印,小心翼翼。她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疲憊,反而覺得很幸福,因爲這一刻,她覺得葉謙是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本來,胡可她們也要過來,不過,被葉謙拒絕了。現在的情況變成這樣,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她們處理,狼牙也好,昊天集團也好,都有太多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葉謙也不知道燕舞的師父究竟能不能治療自己,所以,他不想她們替自己擔憂。自己是個男人,男人就應該堅強,男人就應該是棵大樹,參天的大樹,可以支撐起整個家。
“還有多久纔到?”若水有些疲憊的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回頭看了燕舞一眼,問道。
燕舞也很想上前去幫若水攙扶葉謙,可是,又覺得有些唐突,擔心引起若水的誤會,所以,只好一直跟在她們的身後,小心翼翼的防備意外的發生。她們所走的路,並不是旅遊區的風景線路,所以,要難走很多。
燕舞擡頭朝山上看了一眼,說道:“差不多了,還有一個小時應該就可以到了。現在時間還早,大家坐下休息一會再走吧。”
“嗯!”若水應了一聲,點點頭。從身上的揹包裡拿出一個坐墊,放在地上,然後扶着葉謙坐下。這裡的氣溫不是一般的寒冷,隨身所攜帶的水都凍成了冰塊,若水還準備拿出來給葉謙喝兩口呢,可是,看到這般情形,不由的苦笑一聲。
“這裡的雪很乾淨,用它止渴吧。”燕舞說完,抓起一把白雪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這麼久沒回來了,師父肯定想我們了。”瑤瑤嘻嘻的笑了笑,說道。然後屁顛屁顛的湊到葉謙的面前,說道:“大哥哥,你放心吧,我師父的醫術很厲害,那絕對是當世無雙的,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的。”
“是嗎?”葉謙微微的笑着,摸了摸瑤瑤的腦袋。
“還有一個秘密哦。”瑤瑤湊到葉謙的耳邊,小聲的說道,“我師父可是個大美女哦,比你的那些媳婦可漂亮多了。可惜,你現在看不到。不過沒關係,等師父把你的眼睛治好了,你就可以看到了。”
葉謙微微的愣了愣,苦笑一聲,說道:“你是不是很喜歡做紅娘啊?你師父的年紀只怕要比我大很多吧?也虧你想的出來。你這丫頭的腦袋裡整天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微微的撇了撇嘴巴,瑤瑤說道:“年齡是問題嗎?而且,我師父她包養的很好,跟二十歲的黃花大閨女似的。”
“瑤瑤,不要胡說八道。”燕舞瞪了瑤瑤一眼,嗔道。
瑤瑤撇了撇嘴巴,沒敢再說話。在師門裡,瑤瑤最敬重的就是她師父和燕舞了。不過,她師父和燕舞都很疼愛她,所以,也很少責備她,這也就讓她越發的無法無天了,簡直就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小魔王。
“燕舞,你是怎麼拜在你師父的門下的?”葉謙好奇的問道。
燕舞微微的愣了愣,不由的陷入了沉思,彷彿在回憶着以前的事情。沉默了許久,燕舞緩緩的站起身,說道:“差不多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