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黑去,燕舞和傑茜都還沒有回來。葉謙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鬧鐘,起身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蘭尼·凱特利的死,他可以認爲這是一個悲劇,他沒有理由去責怪喬吉·馬博特,不過,有些人卻是不可原諒的。如果不是那些人利用職務之便,大開方便之門,蘭尼·凱特利又怎麼會走進這樣一條偏執的道路呢?
出門打了一輛的士,葉謙徑直的趕往賈正義的家中。賈正義的家並不遠,約莫十幾分鐘的時間,車子就停了下來。葉謙付了車費,下車。擡頭看了一眼,心裡的恨意更濃了。一個公務人員,如果不是收取賄賂,憑他的工資怎麼可能買得起這樣的別墅呢?別人的事他可以不管,也不管賈正義是如何的濫用職權,但是,如今是他害死了蘭尼·凱特利,葉謙就不能不管,不能置之不理了。
圍繞着別墅轉了一圈,葉謙一個助跑,身子猛然間縱起,雙手在圍牆上一撐,穩穩的落入了別墅內。動作迅捷,只是眨眼的功夫,顯然是受過專業的訓練的。葉謙剛一落地,忽然聽見一聲低沉的吼聲,一個龐然大物朝着他衝了過來。
龐然大物雙眼放光,在夜晚看起來格外的恐怖。葉謙幾乎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藏獒,這可是一種比狼還兇猛的動物啊,一個不小心,那可是會被它給撕成碎片的。葉謙身子一側,避開了藏獒的進攻。
看到陌生人闖入,藏獒的野性完全的激發出來,轉身再次的朝葉謙撲了過去。那齜牙咧嘴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的駭人,葉謙毫不懷疑,如果被它咬中的話,一定會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塊肉出來。
葉謙的眉頭微微一蹙,眼神裡閃過一道精光,看着藏獒撲過來,不躲不閃,一拳狠狠的打了出去。只聽“嗷”的一聲,藏獒一陣吃痛,摔倒在地,灰溜溜的跑進了屋裡。這是動物的本能,欺軟怕硬。
葉謙轉身朝屋內走去,一個人也沒有,看樣子賈正義還沒有回來。葉謙也不着急,他也不知道賈正義去了什麼地方,只好在這裡守株待兔,等他回來了。他很有耐心,這也是作爲一個僱傭軍所必須要有的。
賈正義是多倫市唐人街區法院的法官,權利自然不小,他本以爲蘭尼·凱特利的妹妹沒有什麼後臺,就算判郝雷發無罪釋放,她也折騰不出什麼事情來。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選擇了自殺,如果這件事情被媒體知道,繼續的挖掘下去,只怕自己收取郝雷發錢財的事情會被曝光,到時候自己只怕也要受到牽連,所以,在知道未央會所發生的事情之後,他立刻的開始運作自己的關係,希望可以把這件事情給壓下去。
整晚,賈正義可沒少喝酒,陪着笑臉,來者不拒。現在是很關鍵的時刻,上頭有意提拔他去市檢察院工作,如果在這個時候出現任何的意外,那都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事情。現在,他只希望這件事情越快的平息越好,千萬不能出任何的岔子,否則,他的政治生涯也就結束了。
“老婆,老婆,快,給我倒杯茶,我不行了,喝的太多了。”賈正義剛一進門,就嚷嚷着叫道。可是,半天都沒有任何的反應。賈正義無奈的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死婆娘,又去打牌了。”
嘟嘟囔囔的朝屋內走去,忽然間,看見門口的臺階上坐着一個年輕的男子,手裡端着一桶泡麪,吃的津津有味。還是老壇酸菜面呢。而自己養的那隻藏獒,像一隻溫順的小狗,匍匐在一邊,動也不敢動。看見他的時候,藏獒的眼睛裡露出一副好像很是委屈的眼神。
賈正義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冷哼一聲,說道:“你是誰?你怎麼在我家裡?”
葉謙沒有說話,繼續吃着自己的泡麪。頭也沒擡,彷彿根本就沒有看見賈正義似的,也沒有聽見他說話。賈正義緊緊的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不管你是誰,馬上離開這裡,不然的話,我就報警了。”
葉謙打了一個飽嗝,將手裡的空盒子丟掉,擡頭看了賈正義一眼,微微的笑了一下,說道:“是賈院長吧?我等你很久了。”
賈正義上下的打量了葉謙一眼,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我沒空招呼你,不管你是來找我辦什麼事情的,我可以告訴你,我沒空。你馬上離開,不然的話,我馬上報警了。私闖別人的住宅,這可是很嚴重的罪行。”
淡淡的笑了一下,葉謙說道:“原來賈院長也懂法律啊?那很好。有件事情我想問一下賈院長,還希望賈院長如實的相告。我想知道,關於蘭心的案子,除了你,還有哪些人蔘與其中?”
“蘭心?哪個蘭心?”賈正義愣了一下,問道。
“就是不久前你審理的一樁案子的當事人,被告是郝雷發,可是卻被你判了無罪釋放。我想,賈院長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葉謙說道。
賈正義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蹙,重新的打量了葉謙一眼,說道:“這件案子已經判了,事實確實如此,那個蘭心分明就是誣告。如果你們覺得這件案子判決有誤的話,你們大可以上訴,我沒有錯。還有,你是誰?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最好馬上離開。”
微微的聳了聳肩,葉謙緩緩的站了起來,說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啊。”忽然間,葉謙的眼神一凝,剛剛還笑意滿面的臉龐忽然間堆滿了冰霜,森冷的殺氣彷彿是來自地獄裡的修羅之火。
賈正義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戰,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哆哆嗦嗦的說道:“你……你想幹什麼?你……你可別亂來,我可是區法院的院長,你敢動我,後果很嚴重。”
“我知道。”葉謙淡淡的說道,“不過,現在,我就是法律。”話音落去,葉謙猛然間衝了過去,只見一道銀光閃過,賈正義怔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賈正義努力的想要掙扎,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就好像自己的身子被釘在了那裡似的,動也不能動。一種恐懼不由自主的從心底升起,渾身不由的冒起了冷汗。恐懼,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淡淡的笑了笑,葉謙說道:“沒什麼,這只是華夏的一種點穴功夫而已。你也是華人,雖然可能從來都沒有回過華夏,甚至如今拿的也是JND國的國籍,完全的忘記了自己的祖國;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很大的代價。”
賈正義害怕了,自己正值青春年華,有大好的前途,很快就可以平步青雲了,他怎麼捨得死?“求……求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賈正義哀求道,“你也是華人,看在咱們都是華人的份上,饒了我吧。爲了一個外國人,咱們不應該自相殘殺啊?”
“你現在知道自己是華夏人了嗎?可是,我從你的眼神裡看的出來你早就忘記自己的根了。”林放淡淡的說道。話音落去,葉謙冷冷的哼了一聲,伸手擒住賈正義的咽喉,用力一擰,只聽的“咔嚓”一聲,賈正義的脖子耷拉到一邊。轉身朝外走去,看也沒有看他一眼。撫摸着懷裡的那些獎牌,葉謙喃喃的說道:“蘭尼·凱特利,我已經替你報仇了,你安息吧。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的骨灰葬進烈士陵園。”
當葉謙走出別墅沒有多久,忽然間停下了腳步,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說道:“出來吧,不要鬼鬼祟祟的。”
話音落去,只見黑暗的角落裡走出一個男子,不是喬治·馬博特是誰?
“你來這裡做什麼?可別告訴我,你也跟我一樣是想替蘭尼·凱特利做點事情吧?”葉謙的語氣有些冰冷。雖然他知道蘭尼·凱特利的死不能怪喬治·馬博特,但是,對於喬治·馬博特想要置蘭尼·凱特利於死地還是有些耿耿於懷。雖然喬治·馬博特也只是奉命行事,但是在葉謙看來,什麼命令能比兄弟的生命重要呢?
微微的嘆了口氣,喬治·馬博特說道:“我就猜到你今晚一點會過來,可惜我還是晚了一步。”
“你早一步又怎麼樣?你認爲你可以阻止我嗎?”葉謙冷聲的說道。
苦笑一聲,喬治·馬博特說道:“是啊,我早一步來也改變不了什麼,誰能夠阻止狼王葉謙呢?被你盯上的目標,沒有一個可以逃脫的。”
“你知道就好。”葉謙說道,“我該做的事情已經做了。你過來是想抓我嗎?這是你的職責,我不會怪你,不過,我也不會束手就擒,你要拿出自己的手段了。”
“你嘴上說不怪我,可是我知道,蘭尼·凱特利的死你也恨上我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站在這個位置,就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如果你要怪我,我也無話可說。”喬治·馬博特說道,“我知道我沒本事抓你,也沒想過要抓你。我只是想說,這是JND國,希望你不要做的太明顯了,我不想連你這個朋友也失去。”
“謝謝!”葉謙淡淡的說道,“既然你不是來抓我的,那我就走了。蘭尼·凱特利的骨灰你好好的安葬,他一直把你當成朋友,希望你也一樣。”說完,葉謙舉步離開。從始至終,他頭也沒回,根本就沒有看喬治·馬博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