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謙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在他看來,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許下的諾言都不能去做的話,那就不配立於這天地之間。能不能實現諾言,那是另一回事,首先,你必須要有着去實現諾言的行動。
而葉謙也不是一個隨意許諾的人,許下的諾言就是欠下的債!
從警局的拘留所離開的時候,葉謙答應過謝書峰,一定會讓把他們也救出去。這就是諾言,是他對朋友的許諾,而且,謝書峰也是一個人才,葉謙怎麼能讓他去坐牢呢?所以,無論是用什麼樣的手段,什麼樣的方法,他都一定要救謝書峰和丁凱出來。
離開了藍月亮會所,葉謙準備去路邊的超市買一包香菸,摸了摸口袋,卻發現自己現在身上是分文沒有,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在,身上還有一根香菸。葉謙叼在嘴裡,拿出火機想要點燃,不過,想了想,卻終究還是沒有點燃。
轉過了幾條街道,葉謙來到了一個小區的門口。小區的環境和綠化都還不錯,不過,這並不是葉謙所關心的問題。林放擡起頭,朝其中一棟的十層掃了一眼,燈火通明。葉謙的眼神裡迸射出一抹殺意,稍微的停頓了片刻,葉謙徑直的走了進去。
到了十樓1011的門口,葉謙按響了門鈴,裡面傳來一陣很不耐煩的聲音,“誰啊?”接着,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走路聲。林放靜靜的站在門口,並沒有挪動自己的位置,任由裡面的人通過貓眼觀察自己。
“你是誰?”裡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葉謙的眉頭一蹙,忽然間,一腳踢了出去。只聽“砰”的一聲,大門被葉謙一腳踹開。一直站在門後的男子也被撞擊的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啊……”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從屋內傳來,只穿着薄如蟬翼睡衣的她,大驚失色,以爲是有人搶劫呢。女人濃妝豔抹,臉上那厚厚的一層粉,伴隨着她的尖叫一層層的落下。
葉謙緩緩的走了進去,四處的掃了一眼,走到沙發上坐下。茶几上,擺放着一盒香菸。林放抽出一根點燃,隨後,將香菸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你……你是誰?你想做什麼?”中年男子艱難的支撐着自己站起來。葉謙的這一腳,可是一點都不輕,雖然被大門卸去了不少的力道,可是,中年男子還是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彷彿散了架似的,疼痛不已。
“你叫曾兵?”葉謙淡淡的問道。一旁的女人悄悄的挪動自己的步伐,伸手想要去拿電話,顯然是想趁葉謙不注意的時候報警。葉謙眉頭微微一蹙,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一股森冷的寒意從女人的心底升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女人哆哆嗦嗦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是,我是!”中年男子說道,“兄弟是哪條道上的?我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嗎?如果有,我在這裡給你陪個不是。其實,我在道上也有幾個兄弟。西城區的黑頭,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不認識什麼黑頭,也不是你的兄弟。”葉謙淡淡的說道,“我們也無冤無仇,甚至,在今天以前,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所以,談不上有任何的仇恨。”
中年男子微微的愣了一下,說道:“那……大哥你這是想做什麼?如果要錢的話,我這裡有,你全部拿去。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報警。”既然葉謙不是來報仇的,那肯定就是來劫財的了?現在爲了自己的小命,他還能在乎錢嗎?
說完,中年男子對女人使了一個眼色,讓她趕緊的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錢沒有了可以再掙,小命如果沒了,那可就真的沒有了啊。
女人微微的愣了一下,說道:“不行,那些錢是你答應給我買車的,我不幹!”她還真的是一個很弱智的女人,在這種時候想到的問題竟然還是這個?她似乎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如果不拿錢的話,葉謙會要了他的小命。
葉謙沒有說話,淡淡的笑了笑,那股笑意,有一種讓人心裡發寒的感覺。
曾兵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罵道:“你個敗家的女人,你不要命了?這位大哥現在有難,想問咱們借點錢花花。咱們在道上混的人,最講究的就是義氣,怎麼能不借?還不把錢給我拿出來!”
女人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卻還是噘着猴子屁股似的嘴巴轉身回到了臥室內。葉謙也並不擔心她報警,因爲警察趕到這裡,起碼也要十多分鐘的時間吧?十多分鐘,足夠他辦完事再離開了。
片刻,女人拿着一疊錢和金銀首飾走了出來。不過,顯然她並沒有完全的聽話,還是偷偷的藏了許多。錢,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讓她把錢全部拿出來,那不是等於要了她的命嘛。
曾兵慌忙的接過,放到茶几上,諂媚的笑道:“大哥,家裡現在就這麼多了,你全拿去吧。”
葉謙緩緩的吸了一口香菸,將菸頭掐滅,看了曾兵一眼,說道:“有件事情我想麻煩你一下,還希望你可以幫個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願意,願意。”曾兵連忙的說道,“大哥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給你辦妥了。”
滿意的點了點頭,葉謙說道:“前些日子,我有個朋友進了局子,是你報的案。所以,我想麻煩你去警局撤案。我那個朋友叫謝書峰,還有印象嗎?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問題?”
曾兵愣了一下,連忙的說道:“沒問題,沒問題。原來他是您的朋友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警局撤案。”嘴上連連的答應着,曾兵的心裡卻是暗暗的想道:“老子的錢是那麼容易拿的嗎?”
他心裡自然有着自己的小算盤,等到葉謙離開之後,他就會去找自己在道上的朋友,替自己討回這個面子。他雖然只是個小包工頭,可是,卻也很會做人,在道上也認識幾個人,不然的話,他的工程也不可能順順利利的。
葉謙如何會看不出來他心裡的小算盤呢?冷冷的笑了一聲,說道:“似乎你還沒有太明白啊。那我就跟你說清楚一點吧,你可以找人來報復,找你的那個叫什麼黑頭的朋友。不過,你要掂量掂量一下,他夠不夠分量。如果不夠的話,你是什麼下場應該不用我說吧?”話音落去,葉謙忽然間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唰”的一下,刺進了曾兵的手掌。
“啊……”曾兵一聲慘叫,痛的在地上不停的打滾。他看到了葉謙的那個眼神,那是一股殺意,一個在亡命之徒的眼神中才可以看到的東西,絕對不是黑頭那些人可以比的。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小算盤打的有些太不切實際了。
“老公,老公!”女人抱着他,不停的叫道。
曾兵強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落下,掙扎着在葉謙的面前跪下,說道:“大……大哥,我……我怎麼敢報復啊。你放心,我一定會去警局撤案,讓他們把你的朋友放出來的。”
滿意的點了點頭,葉謙說道:“這樣就最好不過了。如果明天早上我看不到他們出來的話,我還會來找你。下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還有,你欠他們的工錢要如數的給他們,一分都不能少。做人,要將良心,人家替你賣命,辛辛苦苦的掙錢,你不應該剋扣人家的工資。”
“是我錯,是我混蛋,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曾兵一個接一個的耳光扇在自己的臉上,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的都不重要。他一點都不懷疑,如果自己敢有稍微的逆了葉謙的意思的話,對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
“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讓我失望。”葉謙緩緩的起身,拍了拍曾兵的肩膀,說道。當葉謙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時,曾兵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渾身上下有一股莫名的寒意。恐懼是什麼感覺,他今天總算是體會到了。
葉謙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朝外走去。曾兵大大的鬆了口氣,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到了門口,葉謙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說道:“你的門被我踹壞了,不需要我賠償吧?”
曾兵一陣激靈,慌忙的又跪好,連連的說道:“不用,不用,其實這個門我也早就看不順眼了,正準備換掉呢。”
葉謙微微的笑了笑,舉步走了出去。這年頭,有些人就是這樣,欠揍。你如果跟他好聲好氣的說話,他會當你是個癟三,不把你放在眼裡。你狠狠的給他兩個耳光,他反而會老實下來,對你巴結討好。
葉謙沒有拿那些錢,他不需要,他不是爲了錢來的,如果拿了那些錢,那性質就完全的變了。如果他需要的話,他會自己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