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這樣!”
餘虹低頭,有些不能置信,清晰突然低落了下來。
餘虹一直以爲那面首跟許家妖豔賤貨私奔才導致死亡,她也權當那些日子的恩愛餵了狗,但若是被徐盛擄掠去煉製本命神器,心中自然不是滋味,悲傷起來。
“別有其他想法,你看誰家有動作,都不傻,爲了點外人找大王要個公道?童家就是前車之鑑,咱們這位大王可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兒!”
熊孩子似乎看出餘虹的想法,語氣雖然沒心沒肺,但卻是在提點餘虹,這位看着哪裡都大,就是和成熟沒關係,真一個想不開幹出了出格的事兒一點都不意外。
“要你個小屁孩教我……”餘虹杏目白了一眼狄夢海,勉強一笑,“奴家家中還有點事兒,下次再找葉公子暢談!”
餘虹說完,向葉謙行了一禮,匆忙離開。
“嘖嘖,沒看出來,奶牛還有點真心,少爺我都以爲早喂狗了!”熊孩狄夢海看着餘虹的背影,一臉驚訝感嘆。
“她都走了,你還賴在這裡幹嘛?”葉謙沒個好臉色的問道,對付熊孩子,你就不能對他客氣,你越客氣,他越不客氣。
“她都走了,你爲啥不跟着走,乘機而入,直接就能成爲餘家便宜女婿啊……”熊孩子腆着臉,慫恿葉謙道,“你放心,你上了她,餘家不僅不會找你麻煩,還會歡天喜地賠上大量嫁妝,哪怕不是正妻,給個平妻的位置都成!”
“這你都知道?”葉謙臉色一黑,強忍着一巴掌拍死這熊孩子的衝動。
“那當然,別看奶牛傻,人家靠山硬啊,她娘是窺道境七重中期的大能修煉者,雖然不在雪國,不能時刻罩着你,但你娶了絕對不虧!”熊孩子狄夢海嘿嘿笑着,顧左右而言他。
“管你屁事,沒事趕緊走!”葉謙翻了翻白眼,這熊孩子應該去幹推銷,做修煉者簡直誤入歧途,浪費天賦。
“怎麼不管本少爺的事兒……”熊孩子正色道,“你娶了餘虹,圓丫頭纔會死心啊,她不死心我怎麼有機會!”
“我娶不娶餘虹你都沒機會!”葉謙無語,懶得理會熊孩子的算計,通篇都在推銷餘虹,就說好處了,沒嫁出去的原因隻字不提,他也懶得了解其中詳情,反正他又沒娶餘虹的想法。
“你知道這麼多,那我問問你,我那一個月的血窟使用權到底着落在哪裡?”葉謙不想在這種沒意義的話題上浪費時間,旁敲側擊看能不能從這個熊孩子身上多搞點信息。
“你居然沒選成爲大王的弟子?”熊孩子狄夢海一臉驚訝,像是要重新認識葉謙一般,仔細打量了一番,道:“也對,能殺權雨生,有點心氣也正常!”
“血窟啊……”熊孩子狄夢海又往嘴裡塞了可葡萄,想了想說道,“你昨晚上說大王重傷的話都傳開了,是真的話大王肯定在王宮血窟療傷,不可能讓出來;
我們幾家公用的血窟,自己人都排到幾年後,更不可能讓出來;
唯一有機會的就是丞相許家的血窟,估計現在被徐盛佔着煉製本命神器。
不過這東西只要有足夠的資源,幾天就好。
你今晚不是要去許家麼,可以試試走個後門,只要許老爺子同意,就沒問題!”
“有道理!”葉謙欣賞地注視狄夢海,誰說熊孩子都讓人鬧心來着,眼前這個多好啊,瞌睡送枕頭,若是今晚能在許家血窟找到徐盛,這熊孩子絕對第一功臣。
“那姐夫,小弟這回可以去找圓丫頭了麼!”狄夢海一臉喜色問,立馬打蛇上棍。
“滾!”葉謙瞬間變臉,誰特麼是你姐夫,拎着熊孩子的衣領扔了出去。
“你大爺葉謙,老子回去叫人揍你!”熊孩子狄夢海一聲慘叫飛走了。
整個世界清靜了,葉謙此刻只希望徐盛真在許家血窟煉製本命神器,只是肯定有點麻煩,詳細的計劃沒有,趁着去許家赴宴的機會先探探路再說,最差不過強搶。
當然,在許家老頭眼皮子底下搶徐盛,肯定比在大王徐達眼皮子底下搶劫相對容易一點。
日山三竿,小圓迷迷糊糊起牀,然後一臉懊惱起的太晚,葉謙逗了逗小圓,就簡單交代了下晚上去許府赴宴的事情。
小圓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在她看來,只要跟着葉謙,去哪裡都可以。
時間很快來到傍晚,葉謙這回沒再讓小圓盛裝打扮,只是尋常模樣就帶着小圓坐着少主府的馬車前往丞相府邸。
“怎麼把這烙印留下了?”馬車裡,葉謙注意到小圓額頭依舊保持着荊棘王冠的花紋,驚訝地問道。
血奴烙印在解除契約後,受術者本人可以選擇藉助契約藥力消除烙印,但也就服用契約當時三個時辰有效。
“恩,留下了,小圓容易忘事,留着提醒自己有些事不能忘!”小圓輕聲回答,聲音很平靜。
“也好!”葉謙心裡嘆了口氣,默默小圓頭髮,無語以對,只能附和小圓的決定。
葉謙沒有讓小圓忘記仇恨的假仁假義,也不覺得小圓一直記得有什麼不好,反而忘記纔是背叛,寬恕放下這等屁話他從來都覺得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有仇當然要報,天經地義的事情。
沒多久,馬車帶着兩人來到丞相府邸,車伕上去通稟,沒有遇上門房狗眼看人低的狗血事情,等了一小會,有外房知客領着葉謙小圓兩人進入丞相府,來到一處水榭亭臺。
亭臺中,許家老爺子許千山、還有許文才正在手談,旁邊有侍女彈奏古琴,琴聲悠悠,映着水榭下一池搖曳生姿的雪白蓮花,給人心曠神怡的靜謐感。
“客人來了,兒子認輸!”許文才見葉謙小圓兩人到來,直接投了白子,一臉淡然,似乎已經習以爲常,輸贏不在心中。
“一見不好就認輸,何時能贏?”許千山若有所指,語氣帶着些不滿。
“父親那三十年凡人煎熬想來不是這麼認爲的!只要活着就有機會贏,一味堅持很容易丟了性命!若非如此,前夜城外我就可能被人一劍殺了,昨夜少主府也有可能被人一刀殺了。”許文才一粒粒撿起棋盤上的白子,不動聲色的反駁。
這是大徹大悟了!葉謙有些驚奇地看着許文才,這摸樣,當真有意思,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難道這兩天的經歷真讓這個紈絝有了質變麼。
“不錯,有進步!”許千山含笑,難得誇了一句,哪怕被自家兒子戳種過往痛處,依舊一臉欣慰,伸手示意葉謙和小圓坐下,“只是家宴,老夫就不與你們客套了,兩位隨意!”
有意思!葉謙拉着小圓在棋盤一側坐下,不得不說,許千山確實有一套,明明關係對立,此情此景這等氛圍之下,也生不出多少戾氣。
“葉公子棋藝如何?”許千山收起黑子,揮手屏退一衆下人問道。
“不會,我看看就好!”葉謙微微一笑,他拿不準許千山什麼路數,下棋太耗心力,面對這種老狐狸,有些東西認慫也沒什麼,又不掉肉。
無論你要幹嘛,反正我自巋然不動,臉皮可厚可薄,無慾無求,進可翻臉退可嘮嗑,葉謙會努力當一牛皮糖。
“老夫自幼喜歡手談,方寸之間星海沉浮,皆在棋手一念之間,我輩修煉者以天地爲棋盤衆生爲棋子,弈一出天地大道,成則與天地同輝,敗則生死道消,葉公子以爲然否?”許千山一臉和煦,帶着老人歷經歲月的滄桑溫柔,卻又帶着幾分隨意問道。
“不然!”葉謙淡然否定,心裡卻是瘋狂吐槽,特麼這麼裝逼好麼,就一窺道境六重巔峰,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聖人臨凡,親自講道,不裝逼咱們還能好好聊。
“葉公子何以教我!”許千山似乎來了興致。
“我爲何要教你!”葉謙很不上道地回答,不能你說教你就教你啊,裝逼誰不會啊,來,不就是互相傷害麼,祖傳裝逼嘴炮五百年,虛你一句算我輸。
你特麼不按套路來啊小夥子,真特麼以爲可以按字面意思理解話麼!
許千山聞言臉色一黑,被噎得一時無語,瞪了一眼在旁投偷笑的兒子許文才,心裡暗自寬慰自己,這是親生的,親生的,不是親生的早特麼一巴掌拍死了,墳頭草都有人高了!
“聽說葉公子正在尋找少主徐盛?”許千山沉吟一聲,若有所指問。
“我也聽說少主徐盛在丞相這裡做客!”葉謙含笑,哪怕是裝,此時葉謙也要裝出一副十拿九穩的模樣出來,正好還能試探下許千山。
雪城不大,謝明又在調查極爲敏感的東西,被丞相許千山發現倒不是值得驚訝的事情,即使被人發現找個理由也能糊弄過去,愛信不信。
以窺道境七重大能的人頭投效雪國,加上自身強橫的實力,葉謙有這個底氣耍橫。
“不錯,少主徐盛確實在此做客!”許千山點點頭,大方承認,似笑非笑看着葉謙。
你這就承認了,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瘋吧,我還在想着如何試探你就直接掀底牌?
葉謙見鬼一樣看着許千山,不知道這位丞相在搞什麼鬼。
承認徐盛在許家,就等於承認幫徐盛利用雪國客卿性命煉製本命神器,一旦捅出去,整個雪國的信用都會瞬間崩塌。
更重要的是,這等於直接賣把大王的侄子徐盛賣給葉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