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譚梧桐,這回你還有虛空挪移符麼!”
另一個窺道境七重大能,鼻子出奇大的一臉猙獰,一把推開身邊的女子,狂笑着站起身:
“害得老子被師叔打了一頓,就算再挨一頓,老子也要你做一回母狗!”
他是當時看守牢獄的人,譚梧桐和譚家管家憑藉虛空挪移符逃走後,第一個被懲罰的就是他。
天行宗不像其他宗門,沒有太多的門規,基本都是門中前輩說的算。
他丟了譚梧桐這個譚家大小姐,不管什麼理由,那就是他的鍋。
被一個專練肉身的窺道境八重老祖級暴打一頓是什麼體驗?
別看他現在好端端的,但其實一身的傷,尤其是,他引以爲豪的小弟,被師叔給封禁了。
而且是一封就是三年。
要三年後才能自動解封。
原因是譚梧桐他們兩人逃走的時候,他正在與星海宗女修肉搏。
被打一頓他沒所謂,反正皮糙肉厚。
但三年當不成男人,他不恨譚梧桐肉骨才見鬼。
“都別出手,她是我的!”
大鼻子修煉者渾身骨骼爆響,瞬身肌肉行走間,大了一圈,人都高了不少。
“師兄等下!”
最末座的窺道境七重初期的修煉者伸手攔着大鼻子大能修煉者,他一臉狐疑地看着葉謙,問道:
“你是哪位?譚梧桐敢回來,是覺得你能給她撐腰麼?”
這貨長得特像一隻狐狸,也就是所謂的人身獸臉,配上懷疑精明又小心點的模樣,活脫脫一隻狐狸。
聽到他的話,在場衆人悚然一驚,所有人都醒悟過來。
譚梧桐若沒有半分把握,哪裡敢回來?
最開始看眼前這個帥氣逼人的年輕人,沒看出修爲,他們也沒怎麼在意。
現在被提醒,才猛然發現,以年輕人表現出的氣度,遠非他們能揣度的。
“朋友,你帶着譚梧桐回來,所謂何事?”
首座的天行宗大能修煉者此時也推開身邊的女子,沉聲問道。
其實他早就發現不妥,不過有人願意去試探,他當然樂意成全。
直到被同門阻攔,失了機會,他才站出來。
這裡是泗水城,有兩位師叔坐鎮,沒什麼可擔心的。
“本來是來救人的,不過,現在想多問一句!”葉謙環視在場的衆人,又看着那些慌亂匆忙找衣服遮體的星海宗女修,替譚梧桐問了一句:“你們是被逼的,還是自願的?”
“呵呵,小子,你不會還是個稚兒吧?”一個修煉者本還有點緊張,聽到葉謙的話,頓時失笑調侃。
“你看她們臉上有半分被逼的模樣嗎?”大鼻子修煉者聞言也是咧嘴直樂,他一把摟起剛纔推開的女子,往臉上狠狠地啃了一口,粗糙的手掌在光滑的臉蛋上摩挲,帶着無盡的得意道:“來,寶貝,告訴他們,你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
“咯咯,當然是被逼的,可不是奴家逼着您來着!”女子一口咬着臉上粗糙的手指,粉紅的小嘴裡香色翻動,女子整個人都癱在雄壯的胸膛中。
“主人,奴家也很想看看,譚家大小姐變成母狗的樣子!”狐臉大能修煉者身邊的女子扶着胳膊起身,趴在狐臉修煉者的肩膀,手指在胸膛畫着圈,媚笑着撒嬌道。
“我們可比不上譚家家大業大,還有秘寶可以逃跑,譚大小姐你全家死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不是,他們沒資格在山門住,都還活的好好的,沒誰是被逼的……”一個女子嬌笑着白了譚梧桐一眼,說道。
“哎呀,譚大小姐不會是爲了救我們出去纔回來的吧,那我們可真要感恩戴德謝謝您了,嘻嘻……”有女子趴在一個修煉者懷中,嬉笑着說道。
那些一旁沒說話的星海宗女修,或冷笑,或低頭,又或者面無表情直接無視,卻沒有一個出來說自己是被逼的。
“你們怎麼會變成這樣,才三天而已,才三天啊……”譚梧桐呆呆地看着這羣同門。
說是三天,其實有一天是在逃亡,關押他們也就兩天的樣子。
她因爲是譚家大小姐的原因,是被單獨關押的,並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希望我們怎麼樣?”
“像那些宗門死忠,全家滅門都不吭一聲?”
“嘖嘖,譚梧桐,以前沒見你關心我們這些普通弟子,現在要我們爲宗門盡忠?”
“真是搞笑,用不到的時候視我們爲無物,宗門滅了記起我們是星海宗弟子了?”
譚梧桐聽着完全不同往日的話語,這就是她堵上一切,想要就回去的同門?
她眼前一黑,嘴角一絲鮮血溢出,整個人一震眩暈,軟弱無力地倒在葉謙的後背上。
一羣女子如果真要尖酸刻薄起來,言語真的能要人命。
葉謙扶住譚梧桐,面無表情,心裡卻輕輕嘆息一聲。
要葉謙說這羣女修多麼惡毒,葉謙也做不來。
宗門被滅,所謂的這些餘孽,要麼反抗,要麼歸降,沒有第三條路。
選第一條,那麼肯定會牽連到自己的全家,甚至全族。
沒誰是想人盡可夫,赤着身子去侍奉別人,尤其還是一羣入了窺道境的女修。
沒誰想死,而且是帶着全家全族死!
沒有其他路可選,遇到一個高高在上的幸運兒,不傾盡所有的惡毒才見鬼。
“就這樣吧!”
葉謙搖搖頭說了一句,這種事情,全看屁股在哪邊,然後哪邊纔會有道理。
一記虛無魂道里的靈魂震盪,將在場窺道境七重以下的修煉者全部震暈。
而後葉謙空間突進連續閃爍四下,甚至沒有反應的時間,四個天行宗窺道境七重大能就已經暈倒在地上。
還是不要殺人的好!
葉謙真殺了天行宗的人,被遷怒的,最有可能是這些做出犧牲的的女修和她們身後的家人。
把人救出去就好。
這樣出事要擔着責任的,就是這些天行宗的弟子。
旁人就算別牽連,影響也不大。
全場暈過去之後,葉謙幫譚梧桐穩定好情緒。
他們是來救人的,葉謙也不想徒然浪費時間。
有譚梧桐指引,再加上葉謙神魂之力探查,兩人很快在花園假山下,發現了被圍困的星海宗弟子。
進去的時候,滿密室全部都是血腥氣味,死了七個人,兩個天行宗的弟子正在拷打第八個人。
還有一人好好的關着,沒受任何傷害,只是一臉麻木呆滯,好像失了魂。
“你們是誰?”一個天行宗弟子見有人下來,還是個不認識,警惕地問道。
按理說,上面有四個窺道境七重的師叔坐鎮,不可能有外人突然進來。
而且,星海宗被滅門,他們天行宗辦事,已經很久沒有不開眼的帥逼在他們眼前晃盪了。
“噗通……”
一聲輕響,兩個天行宗弟子同時暈倒在地,葉謙壓根沒跟他們說話的想法,直接一記精神震盪了事。
“何師兄!何師兄!”
譚梧桐帶着些許哭腔跑到那被打得半死的星海宗弟子面前。
顫抖的雙手想要抱住他,卻又不知道放在哪裡。
雙腿已經被打殘,丹田氣海也直接被戳破,胸膛遍佈烏黑的鞭痕,手指更是血肉模糊,更慘的是臉部。
半張臉的肉被直接撕開,露出慘白的臉頰骨,眼珠也少了一顆,黑洞洞的眼眶帶着紫黑色淤血,非常滲人。
“梧桐啊,東西沒便宜這羣畜生,交給你了!”
那弟子勉強睜開僅剩的一隻血色眼睛,氣若游絲艱難地說着。
一團光點從體內浮現,而後融入譚梧桐的額頭。
做完這些,他的嘴角應該是想扯出個笑容,卻只能勉強微微抽動了一下。
“好痛啊梧桐,給我個痛快吧!”何師兄哀求道。
“不會的,師兄,還有救的,我會把你救回來的,你放心,沒事的……”
譚梧桐已經不知道做什麼了,淚水早就流了一臉,手卻依舊不知道放在哪裡。
到處都是傷口,到處都是血。
葉謙沒有說話,他有些不忍直視,他如今已經是九品煉丹大師,譚梧桐這位和師兄身上的傷,很多他都能用丹藥救回來。
比如被打斷粉碎的雙腿,遍佈傷痕的胸膛還有血肉模糊的雙手,甚至臉上那撕裂的肉都能恢復。
但有一些不行。
那已經全部剮掉眼球的眼睛,還有全身斷裂的經脈和破碎的丹田,這些葉謙無法解決。
對一個修煉者而言,少了一隻眼睛,最多道途有點阻礙,畢竟肉身不再完整,但經脈全斷和丹田破碎,就等於修爲全廢,並完全絕了修煉這條路。
沒有修煉者能夠忍受這樣的事情。
“你的命,我能救回來!”
葉謙說道,順手的人命,他願意救,倒貼點丹藥也沒什麼,反正他不差這點。
“經脈和丹田呢?”
何師兄平淡的語氣裡,帶着無盡的絕望,他知道結果。
“我只能救你的命!”
葉謙沉默了一會,如實道,傷成這樣,能救回一條命,已經是這人鴻運齊天,遇到葉謙了。
換成普通煉丹師,只能眼睜睜看着人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