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就是那個葉謙麼?”
“還能是哪個葉謙,可不就是在古墓幫咱們老祖宗斬殺後卿門北天裂的那個!”
“嘖嘖,這羣核心弟子,在門裡橫行霸道慣了,也不看看對的是誰!”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裡可是咱們將臣門,你們到底替誰說話呢?”
“強龍是強龍了,窺道境八重呢,地頭蛇,讓他們爹和爺爺過來還差不多。”
“那你趕緊去抱大腿,人家葉前輩正愁不好拿他們開刀,你小胳膊小腿的,上去正合適,死也白死。”
一羣圍在不遠處看戲的將臣門內外門弟子小聲的議論着,熱鬧誰不愛看,他們看到白清塵過來,然後又一羣張狂的門中二代湊過來,就知道有熱鬧看了。
自家這位美女天驕以前可沒少給內外那些傾慕的天驕惹麻煩,紅顏禍水可不是隨便所說的。
就是不知道這位叫葉謙的,能不能頂住。
葉謙沒有理會那些人,他此時只是稍微將窺道境八重後期的強大修爲,配合着戰域氣勢,哪怕僅僅泄露了一絲,就將白清塵身邊的那羣背景深厚的核心弟子,一個個壓制的臉色通紅,話都說不出來。
就憑他們窺道境五六重的修爲,放在外面,見到葉謙這般窺道境八重的老祖,不說過來跪舔,至少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挑釁,也就是在他們將臣門自己的地盤,又自忖背景深厚,加上身邊有個同樣窺道境八重的白清塵,他們纔敢如此。
說白了,就是一羣二代熊孩子。
他葉謙又就不是街邊小混混,來不得街邊跟人對罵的那一套。
當然,只是入剛纔那般訓斥,他倒是完全不介意。
這羣將臣門的熊孩子想還嘴,那真是想多了。
這一切,葉謙做的不過幾個呼吸,根本沒給白清塵反應的機會,好在,葉謙也沒太過分,畢竟是白清塵帶過來的,場面只是有點難看,算不上撕破臉。
葉謙拱拱手,淡淡遞了個臺階道:“白師姐,裡面請,這羣不知禮節的東西想來沒少給你添麻煩,若是在外面,怕是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師姐離開時再帶回去吧!”
葉謙說完,隨手一揮,打開房門,徑直走了進去。
“你們啊!”白清塵苦笑地看着葉謙進入的背影,又看看一衆僵在原地,眼中全是哀求的師弟師妹,也是無言以對。
這都是什麼事啊!
她知道這位葉師弟是真的有些介意了,讓她離開時帶回去,就等於她進葉謙宅子這段時間,這羣師弟師妹都要在外面罰站。
關鍵是,這罰站,是要時刻面對一個窺道境八重後期老祖的戰域氣勢的,哪怕只有一絲,那也是絲毫動彈不得,說話都無法做到的,不是這羣人能抵抗的。
“好好站着吧,真以爲自己那點身份就能無法無天了,你們就是缺點教訓!”
白清塵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她與葉謙修爲相若,當然能消除這一絲氣勢,但這麼做毫無意義,葉謙已經看在她面子上沒有繼續追究。
放在外面,敢這麼挑釁前輩,基本都沒什麼好下場。
白清塵說完,乾淨利落地轉身,走入葉謙的宅院,在一衆將臣門核心弟子漸漸絕望的眼神之中,嘭地一聲關上的大門。
從絕望到死心,就是這麼簡單,更讓他們難受的是,一羣圍觀看熱鬧的將臣門弟子,繞過他們的視線,再次興奮地幸災樂禍起來:
“嘖嘖,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這羣人就是無法無天慣了,活該!”
“真是長見識了,這羣核心弟子,基本就代表了咱們將臣門最大的勢力,除了炎璀璨長老,另外兩位窺道境九重老祖宗可都有後人在裡面,嘿嘿……”
“他可是咱們將臣門的大功臣,又正值功勳分配,這時候,咱們那些窺道境八重九重的老祖宗,誰不想要北天裂的屍體,傻了纔會給對手機會!”
“可不是,更別說,人家葉謙也不是軟柿子,這麼年輕的窺道境八重後期,說沒什麼強大的勢力背景和師父,你們信麼?”
“說難聽點,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兒子孫子想生多少沒有,會爲了後背一點面子,就跟葉謙葉前輩這樣的人物起大沖突,別開玩笑了!”
“那個剛纔要抱大腿的,還不趕緊去通知他們家裡,好機會啊,等白師祖出來,就沒機會了!”
一衆將臣門弟子本來聽着羞憤欲死,尋常他們哪裡會被人這麼圍觀,這次醜出的大了,臉算是被人踩在地上,沒個上百年,壓根撿不起來,好不容易聽到一個靠譜的,眼中終於生起一絲希望,只要有人願意替他們找救兵,無論哪家誰來,不就是窺道境八重麼,肯定能把他們從目前的困境中救出來。
然而,這一點希望甚至都沒過一個呼吸,就被一個聲音無情撲滅:
“你們當我傻麼,又不是要死了,這麼糗的事,我去了兩邊得罪,他們不敢拿這位葉前輩出氣,我這小胳膊小腿的,牽連下說不定就沒命了,誰愛去誰去!”
別讓他們看到是誰,不然特麼屎都給他們打出來!
一衆將臣門弟子徹底生無可戀,呆滯地彷彿一根根木頭。
宅院外發生的事情,葉謙沒有理會,這個宅院不大,但也有會客室。
兩人對坐,泡一壺茶,倒兩盞清泉綠芽,蒸騰出一片藹藹水汽。
葉謙抿了一口茶水,微微的苦澀之後,舌尖喉頭泛起一絲甜意,他淡淡一笑,主動忽略剛纔發生的尷尬事情,問道:“白師姐現在應該很忙吧,怎麼有空來小弟這裡?”
古墓一役,將臣門不僅僅殺了一個後卿門北天裂那麼簡單,整個後卿門派去古墓的弟子,能活着離開的不足一層,其他的,都被後卿門弟子截殺在古墓,甚至炎璀璨這個不要臉的,中間還出手擊殺過兩個窺道境八重的後卿門老祖。
無論是後卿門弟子長老的屍體,還是他們的遺物,以及古墓裡的寶物,其價值無法估量,這時候,以白清塵的修爲地位和在古墓裡的貢獻,足夠在這次分贓大會中劃拉出不菲的一份,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應該不會來找葉謙。
白清塵生硬地從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她還沒從剛纔的事情中反應過來,這位葉師弟從認識以來,根本沒跟她紅過臉,非常的溫柔,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葉師弟生氣發怒的樣子。
只是,莫名的,白清塵心裡有些難過,葉謙生氣,並不是爲了她,甚至是因爲她。
白清塵從儲物戒指中摸出一份紫色木質請帖,請帖上,白色的火焰蒸騰,賣相相當不俗,她將請帖放在茶桌上,說道:“這是一份將臣門正式請帖,爲了感謝葉師弟在古墓一役對將臣門做出的貢獻,炎璀璨長老代表將臣門邀請葉師弟明天去炎府赴宴!”
葉謙眼中閃過一絲古怪,把玩着手中的請帖,看起來被白色火焰繚繞的請帖,入手沒有絲毫滾燙的感覺,反而有一絲冰涼,這個邀請,他還真拿不準將臣門是什麼意思。
他可一直沒忘,將臣門是邪道宗門,指望他們像正道一樣玩什麼公正的論功欣賞,那簡直是癡人說夢,更別說葉謙還是個外人。
可硬說有什麼圖謀的話,葉謙能想到的,還真不多。
一個是他身上的古墓男子屍體,論簡直,足以和後卿門北天裂的屍體相提並論,但這個是炎璀璨默許讓葉謙收下的,難不成想要反悔?
另一個,就是劉素素身上的麻煩,之前畢竟是將臣門內鬼勾結後卿門搞出來的,現在劉素素安然回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葉謙還真不好說,這也是葉謙沒功成身退的主要原因:
怕他一走,於他有救命之恩的劉能和劉素素,被將臣門內鬼直接搞死。
畢竟,只雲中君那個叛徒,可指揮不動懷玉書舍。
葉謙心中不少念頭飛逝而過,臉上簡單地笑着問道:“何必這麼正式,還讓白師姐親自來跑一趟,派個下人過來不就好了!”
白清塵幽怨地瞪了一眼葉謙,她還不是爲了葉謙,怕他在明天見面吃虧纔來的麼,誰知道出門就被那羣想要在她這裡佔宗門便宜的核心弟子圍住,擺脫都擺脫不了,畢竟他們的父輩,爺輩在門中影響不小。
她白清塵不是霍天霜,沒個掌門爹給他無條件的支撐,哪怕她在將臣門修爲也算老祖級別,但也沒法忽略這羣人背後的勢力。
結果,昨天找葉謙,等了一晚上,沒等到人,這羣二代都怒了,是真心爲她白清塵白等一晚上生氣,還是他們自己別有用心,白清塵分不出來。
然後就發生了剛纔那麼一幕,其實中間白清塵是可以阻止的,但白清塵想看看自己在葉謙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就任由那羣人發揮了。
讓白清塵萬萬沒想到的是,葉謙居然那麼莽,不僅她的面子一點不給,那些核心弟子身後的勢力,也是一點面子不留。
那羣圍觀的弟子或許沒其他用的,但這羣人的身份也在他們討論範圍之內,白清塵相信以葉謙的修爲,不會一點沒聽到。
按說葉謙確實做的沒毛病,但總歸,要看是在哪裡做,這裡,畢竟是將臣門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