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抵達京城的時間恰好是下午四點半。春季,對於國內大部分城市來說都是萬物復甦,一片生機勃勃,但對於京城來說,自內蒙而來的沙塵暴時常肆虐,尤其是三四月份,不過現在的時節倒是正好。隨着萬物叢生,沙塵暴也失去了最後可以依仗的土壤,突然變得溫順了很多。太陽斜斜的掛在天上,深吸一口氣,就連心情都好了很多。
李樹軒隨着衆人走出艙門,俯瞰飛機前方,突然瞳孔一縮,臉色變得極爲驚訝。他趕緊撇下身後的孔筱雨,蹬蹬蹬快步走下扶梯,一路小跑到一位老者面前,恭敬道:“老師,我回來了。”
看着最心愛的學生,劉慈天的臉色出奇的慈祥,甚至透着幾分溺愛。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李樹軒的肩膀,感嘆道:“小軒,這次,你做的很好。”
在真正的長輩面前,李樹軒居然有些羞赧,摸摸頭髮訕笑道:“老師,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既然有那個實力,如果不這麼做,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哈哈,說的好。有些人心有餘而力不足,有些人既有實力又能做到,但是隻要有這種心思,這兩種人都是英雄。”
“嘿嘿。”一下飛機就遇到劉慈天,李樹軒明顯還沒有轉過彎來,一時間居然有些無話可說。
劉慈天卻是談性很濃,繼續道:“這次去國外,你學到了什麼?”
聽見老師居然要考校自己,李樹軒趕緊收斂心情,乾笑道:“好像啥也沒學到,除了見識了很多頂級藝術家的作品,其他方面基本上沒啥感覺。”
“嗯?”
劉慈天頓時滿頭黑線,又好氣又好笑,剛剛纔表揚了,怎麼又犯傻了。不過見到李樹軒有些迷惘的神情,他只好道:“有些東西還需要自己體會,就當我給你的作業。你回去之後好好想想,等想明白了告訴我。”
這回輪到李樹軒傻眼了,他雖然去了一趟國外,但真心沒啥感覺。從最初的興奮,到第一筆交易之後的激動,再到最後的平靜,心境雖然變化,但他始終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要說真有體會,無疑就是覺得這買賣做得不錯,以後應該繼續努力。
又詢問了幾句李樹軒的行程,劉慈天突然詢問道:“小軒,這次你收回了上千件文物,你決定怎麼處理?”
李樹軒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放在北榮博物館展覽了。”
劉慈天點點頭,對這個答案沒有絲毫意外。
“那些文物都是你收回的,放在自家博物館也沒什麼。其實國人也不怎麼在意文物到底在誰手上,只要他是中國人就好。”劉慈天沉吟道:“不過樹大招風,你這次做的事又有點太過高調,國內恐怕有些人會眼紅啊!”
“切,眼紅就眼紅唄,我難道還怕他們不成。”李樹軒眉頭一揚,從容道。
“話雖這麼說,但你畢竟剛剛進入這個圈子,實力不足,底蘊不深。我這次過來,除了爲你們代表團慶功,其實也是爲了你。書畫協會那邊你不用擔心,無論是老胡還是其他人,都很樂意見到你能有所成就,甚至超過我們。至於其他人,等慶功宴之後我帶你去見一位老朋友,有他的支持,以後你儘可以放心大膽的實行自己的計劃。”
面對劉慈天一番關心,李樹軒趕緊點頭。
兩人在機場聊了不大會兒,等其他人全都下了飛機,衆人很快乘車離開。
第二天,文化部專門舉辦了一場慶功會。這次訪問非常成功,就在李樹軒等人離開盧國的當天,文化部就接到了盧國方面的公文,對代表團的訪問給予了極高的評價,對兩國關係都產生了極爲積極的影響。
慶功會上,除了文化部部長,主管教育的副總理甚至親自前來,發表了一場慷慨洋溢的演講。
慶功會持續到下午三點才結束,慶功會一結束,李樹軒立刻急匆匆的返回賓館。
最後交換的三十件文物目前都存在賓館,三十件看似不多,佔地卻不小,放在賓館總是不安全,而他最近兩天可能無法回北榮縣,因此特意找了人將文物運回去。
本來他想找夏遠志幫忙,畢竟作爲大公司,夏遠志在京城也有分公司,而且兩人合作日久,可謂知根知底,交給他也非常放心。不過就在他準備通知夏遠志的時候,張肆卻突然打了電話過來。自從上次分開,張肆忙着整合自己的勢力,李樹軒則準備前往盧國參加書畫展,因此兩人一直沒有見面,電話聯繫都很少。
此時,張肆已經將黑虎幫的勢力和地盤徹底掌握,隱隱的甚至成了陽泉市地下勢力中的教父之一。他早就想給李樹軒打個電話通報消息,今天從電視上見到李樹軒回國,當即就打了電話過來。
一番寒暄之後,李樹軒說到自己手中還有部分文物想運回北榮縣,張肆想都沒想就決定親自過來。張肆既然這麼熱情,李樹軒倒也不好拒絕,京城距離北榮縣只有八百多裡,況且還是一路高速公路,最多隻需要五個小時車程。
至於安全方面,李樹軒倒是不怎麼擔心。畢竟這批文物不同於以前,是在所有人見證下得來的,其他人就算想打主意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張肆做事一向風風火火,打過電話之後,他很快召集小弟,找了一輛集裝箱車,今天一早就從陽泉市出發。
而在李樹軒參加慶功會的時候,張肆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他已經到京城,目前正在賓館門口等待。唯一不爽的一點就是,賓館所在的位置是二環以內,大型貨車根本不讓進,所以貨車還等在外面。
半小時之後,李樹軒終於趕回賓館。
尚未走到賓館門口,遠遠的見到一輛寶馬七系停在門前停車場,車門打開着,張肆手裡拿着煙,一邊和手下說話,一邊擺弄着手上的手機,同一時間幹三件事,這丫的居然一點兒不耽誤。
此時的張肆已經徹底擺脫暴發戶的打扮,一套黑色休閒西裝,黑色襯衣,標誌性的金鍊子已經消失,看起來很像個成功商人。
“四哥,抱歉,來晚了。”一走到車子旁邊,李樹軒立刻笑道。
“哈哈,樹軒,說什麼屁話,哥哥等你還不是應該嗎?”張肆將菸頭一扔,重重的拍了拍李樹軒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說道。而陪他前來的小弟也趕緊下車,低頭叫道:“軒哥好。”
“嗯。走,去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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