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強大的意識催眠物質,令物質對意識進行反饋,做出相應的反應,比如告訴一支鉛筆讓它刺穿牆壁,那鉛筆就能刺穿牆壁……反饋物必須是無生命物質,當意識不足的時候,會以生命力取代……理論上,只要意識和生命力足夠強大,甚至可以用一個氣球炸掉整個地球……”只有兩個人的會議室裡,楚風拿着一份報告讀道。
“物質反饋,很有意思。”說話的是一個光頭的老人,光頭上是密密麻麻的傷疤。頓了頓又道:“這段時間你們的表現都很好,我允許你的收養請求,另外,把小娃子調到你手下做預備研究員吧,雖然年紀還小,可那麼發達的腦子,不好好使用可惜了。”
“多謝將軍。”
……
手術室裡。
“好了嗎?”
“好你妹啊,躺好,老子在弄的可是你的腦子啊,你以爲是漿糊啊,老子手抖了怎麼辦?”
“……好了嗎?”
“葉天!進來幫我給他兩針鎮定劑!”
“我……說好的我只負責把風,而且不是說鎮靜劑對雲飛這孩子是沒用的嗎,他的腦子太活躍了。”
“槽,差點忘了,那幫我在他脖子上來一下,弄暈他。”
“啊?”
“快!”
“哦……”
良久,“呼~~終於塞回去了,不用再頂着一朵花了,葉哥你看我是不是有當整容醫生的潛質。聽說這職業在ri韓很吃香哦,最重要的是,給妹子隆胸的時候……嘎嘎嘎……”
“終於好了?拿鏡子來讓我看看。”
“槽,你不是暈了嗎!”
……
一個清秀的少年脫下了身上的白大褂,取過一輛腳踏車出了這冰冷的鋼鐵建築。
今天是個好天氣,風和ri麗,雖然已經接近晚上了。
騎腳踏車沿着公路走半個小時就到了一個城鄉結合區,現在正是這裡的大多數人忙碌了一天晚歸吃飯的時候。
麪條,小炒,烙餅,濃粥,熟食……各種吃的擺滿了狹窄的街道的兩邊,加上人和車,簡直是寸步難行。
少年推着腳踏車往裡面走了十多分鐘,來到一個小小的包子鋪前面。賣包子的是一個比少年大一些的女孩,穿着圍裙,書包和作業本放在凳子上,包子鋪裡是一對中年夫婦在忙活。女孩衝少年甜甜地笑了一下,似乎在說:“你來了。”
不用少年開口,就主動地給少年裝了幾個大大的白菜豬肉包子,用塑料袋裝好遞了過去,似乎在說:“吶,你的。”
少年給了事先準備好的錢,剛剛好,就在女孩的笑容裡推着腳踏車走了。整個過程只有幾秒鐘,兩個人沒有說一句話。
……
實驗室裡,少年把半袋包子放在一個邋遢中年人的桌子上,桌子上擺滿了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些試管裡還發出難聞的味道。
邋遢中年人正在觀察切片,下意識地抓了個包子出來咬了一口,然後……“靠!我說你這個王八蛋,怎麼整天買白菜豬肉包回來?多少天了,買也就算了,還連我的份一起,還都是一個口味的,你別告訴我都是同一家店的,該不會店裡有小姑娘吧?怎麼,看上人家了?”
前面還是在教訓少年,到了後面……就原形畢露了。
“要你管,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昨天又有兩個阿姨過來,指名道姓地要找某個負心人。可憐還被外面的軍人攔着進不來。”
“咳咳……什麼叫又……這個,這隻能說明老子風流倜儻魅力無雙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一騎絕塵壓海棠……咳咳,你小子這是什麼眼神……”
……
時光飛逝,少年長成了青年,長期待在實驗室裡視力不好還配上了眼睛,顯得文文靜靜的。
不過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保持着一個習慣,每天傍晚都騎着腳踏車走半個小時,到那家包子鋪買包子。
哪怕颳風下雨,哪怕打雷閃電,哪怕偶爾店鋪沒開門……從不間斷。
女孩在附近的高中畢業後就沒有再上學,她是一個天生的啞巴,不會說話,屬於基因病,治不了的。加上家裡的經濟條件一般,只有一個小小的包子鋪,弟弟也開始上高中了,正是用錢的時候,女孩就留在了家裡看包子鋪,她的父母則是去了一家小工廠幹活。
這些,都是青年用手中的權力暗地裡調查的,也僅此而已。
那條小小的街道上店鋪總是關關開開,租金漲了又漲,那麼多年過去了,也就女孩的包子鋪還在,租金也沒漲過。
女孩也從來不知道,有一個每天傍晚都來買包子的年輕人在默默保護着她。
那個年輕人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普普通通,每天都推着一輛半新的腳踏車從擁擠的人羣裡走出來,買了包子就走,從來都沒有過多停留。
只是記得,有這麼一個奇怪的人。
……
“……只要……看一眼就好……就知足了……”
“真不知道那麼風流倜儻的我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悶sāo的傢伙,你就不怕人家姑娘嫁人了。”
“……悶sāo,也許吧……誰知道呢……”
“算了不說這個,今晚有基地裡的單身青年聯誼會,咱爺倆一起去?”
“不了,我先把這組數據記錄好。”
“隨便你,不去我自己去。”
……
明月如盤,京城。
龍組基地和大約兩公里外的城鄉結合部的一間出租房裡,兩個人同時沒來由地驚醒了。
一個是基地裡的邋遢的楚風,一個,是住在出租房裡的那賣包子的女孩。
楚風撕開了一包煙,一根一根全部叼在了嘴裡,全部點燃,深深吸一口,房間裡瞬間就像着火了一樣,煙霧瀰漫。
“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臭小子,可別死了啊,老子還等着你養老呢……”
“嘀鈴鈴鈴鈴……噗……”水淋了下來,楚風瞬間就成了落湯雞,嘴裡的煙全熄滅了。
“槽!老子不是早就把防火jǐng報器拆了嗎!誰弄好的!老子拆了他!靠!竟然敢裝在老子睡的地方,不就不小心引發了幾次小火災嗎……”
“……我這是,怎麼了……”
女孩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圓圓的,亮亮的。
可她總感覺心裡空空的,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失去了一樣。
沒由來的,她記起了一個身影,有些模糊,看不清模樣,短髮,戴着眼鏡,推着腳踏車。卻又突然間覺得,這個身影對她而言是如此重要,在她的記憶深處一直陪伴着她。
……到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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