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9 死循環的勇氣
吳猛受到的打擊太大,從一個第一副市長家的大少爺,幾乎擁有一切,變爲了一切盡失的殘疾人,換成誰,誰受得了?更何況,他的家境自此也不會再繼續顯赫了,要麼會被省紀委查出巨量的貪污**而徹底倒臺,要麼會被這幾個殺手殺死,最終毀屍滅跡,灰飛煙滅……
當吳猛察覺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死循環,要麼交出機關盒子,要麼就父子倆一起死。但苦就苦在,他什麼也交不出來。
於是,這種已經明知道自己必死,所有本來擁有的美好生活都煙消雲散,而且要反抗的話,死的可能性也是極大,基本上仍然是必死無疑,換言之就是面臨着幾乎不可能做到的巨大困難。可是,既然陷入這個死循環,他就涌現出一股要拼死爲自己爭取生存希望的勇氣。
他認定了是於果陷害了自己,引得自己跟父親身陷險境,遭受這樣的恥辱甚至死亡的威脅,只要這次自己不死,那將來必然要找於果算賬,他要讓於果嚐嚐今天他所承受的痛苦程度一百倍以上的痛苦!
不過,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輕舉妄動,要不然依舊是個死,與其總要死,不如找個最好的機會。所以,他決定了,眼下自己的一隻眼睛被挖,最起碼在五分鐘之內,是安全的,那麼,就趁着曲名揚出門送自己的眼珠子給父親看的當兒,就是最好的時機!
吳猛心想:“這傢伙要是下車,車上只剩下這個司機。既然此人做的是司機的活兒,應該武功不行,槍法也不行,我也學過武,打不過於果,但打一般人完全沒問題,要是跟這個司機拼死搏鬥,興許能贏!我的目標不是殺他,而是推他下車!然後用這輛車撞他們!我……我要救我自己,要救我爸爸!”
想到這裡,他已經鎮定了許多,捂着臉深深地吸氣呼氣,一言不發。
司機說:“吳猛,我們都是很人性化的,因爲估計你屬於那種不經歷風雨很難見彩虹的人,所以我們沒打算第一次就讓你心甘情願吐露,不要緊咱慢慢來。等你臉上的東西都被挖光了,我會一併幫你包紮。這是個富足的社會,但勤儉節約還是咱們一貫提倡的傳統美德。”
吳猛還是沒做聲,可是他心裡陡然打了一個突:“這人有恃無恐,不像是隻能幹司機的活兒……於果也是油嘴滑舌,但他們都是因爲有絕對的自信做後盾,而絕對的自信來自於絕對的實力……
“怎麼辦……看來我們的困難越來越大了……嗯,等我和我爸爸一旦脫困,等待你們的就是武警大部隊!你們還能對抗得了官府?到時候,我姓吳的一家,就會成爲整個膠東市對抗國際恐怖不法分子的大英雄!”
曲名揚拿着勺子,說:“這果凍布丁形狀挺好的,吳猛,我說過,我的手藝很好,你賺着了,這待遇,以前只對付跨國大公司的老闆,甚至更高的級別。現在,我拿着這個過去,給你父親看看。
“雖說主角是你而不是你父親,但考慮到你父親的社會地位和年齡,我們對他也有比較人性化的處理。先讓他看你的眼珠子,因爲孩子對父母的愛,永遠比不上父母對孩子的愛,關於對親情的學習,也是我們這類人的必修課。
“職業殺手,要通讀人性。他看到你的眼珠子,應該會比挖了他的眼珠子還難受,所以先給他看,他說不定一下子就想通了。如果他想不通,我就告訴他,把他的眼珠子給你看看,讓他想想,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會不會崩塌……”
這幫人的心居然這麼毒辣!把人性研究透了,到了極致的殺手,到底是來自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啊?吳猛是真的想不通。但他決不能允許,自己心中高大如地球上最高山峰的父親,就因爲受到了自己的牽連,而受到了這樣的侮辱而徹底崩塌!
正因爲如此,吳猛心中充滿着激烈到了頂點的怒火,可他知道,此時如果直接顯示出強硬的抵抗,那對自己的脫困就會製造更多的艱難險阻。因此,他想清楚了,現在必須要在面上繼續認慫,甚至要苦苦哀求,完全拋棄一切尊嚴,這都是爲了掩飾,僞裝。
就像老鷹附身衝下時,兔子只有一瞬間可以利用,把握住這個時機,向後兇猛一蹬腿,力度和時間必須拿捏得恰到好處,纔可以一擊致命,反敗爲勝,徹底扭轉局面!
曲名揚晃了晃手裡的勺子:“想清楚的話,咱們隨時可以暫停。雖然你的眼珠子再也長不出來,但當個獨眼龍也好,咱們總比變成一個無臉人要強得多吧?”
就這樣,曲名揚下了車,拿着吳猛的眼球,朝着另一臺陸巡走去。
也就在此時,空中出現一聲怪異的尖銳哨聲,雖然很細膩,但曲名揚陡然覺得大事不妙。他當然不是聽到這聲音纔有所反應的,因爲人類的速度根本無法與子彈相比,可他在一下車時,就感覺外面的氣氛有些怪誕,而這聲響只是證實了他的想法罷了。
因此,曲名揚本來就有意要隨時撲倒,這下立即全面趴下,可還是晚了一步,吳猛的眼球,連同曲名揚整個左手掌,都被這枚火焰的切割威力所破壞,打得只剩下了小半截,鮮血四濺,曲名揚強忍着劇痛和恐懼,判斷子彈的來路後,背靠陸巡,這才痛苦地**起來。
其實,在殺手的世界裡,這個結果已經算是很幸運了,幸虧對方應該不是黃金級殺手,只是佔據了有利地勢,而且技術也很精良,否則一定會一擊致命,要不是曲名揚閃避得快,那一定會被面目全非地打死。
見竟然有人狙擊,另一輛陸巡立即發動起來,朝前疾馳過去,並且來回繞行,路線並不固定,這種當機立斷的果決,的確顯示出冷酷的受訓效果。
因爲兩臺車都在這裡耗着的話只能等死,況且狙擊手可以不斷變換位置。再說,狙擊手未必知道這兩臺車裡裝着誰,更不清楚分別裝着誰,見其中一臺迅速逃跑,必然起疑。
果然,裝載着厲衝宵和吳建業的車子剛剛跑了沒幾秒,車身上就噼裡啪啦火星直冒,玻璃當即被打出了一個洞,甚至直接穿透了副駕駛的沙發,主駕駛的司機都感到一陣熱浪翻滾而過,幸虧厲衝宵和吳建業都在後排,這才僥倖逃過一劫,都覺得背後冷汗直冒,心有餘悸。
但他們也很清楚,敵人的狙擊手水平相當高明,剛纔第一下要麼只是因爲發揮不好,要麼是有意示弱,這一次纔是真正實力的體現,攻擊無規律高速行駛的越野車,卻只打主駕駛和副駕駛,因爲不想傷害後排有可能乘坐的人質,以免得不到想要得到的信息了。
這說明,這個狙擊手要麼是黃金級殺手,要麼是白銀級殺手中以遠距離狙擊爲擅長殺人手段的玩槍高手。
此時此刻,寒鐵鋒也知道,不能繼續開車了,否則遲早會被打中,也不能繼續待在主駕駛,只能向後推卻,跟厲衝宵一左一右,夾住吳建業,這樣一來,對方投鼠忌器,也不敢對後排下手。
所以,現在黃金四殺手都明白了,對方的確就是衝着機關盒而來,跟自己的目的是一樣的。
厲衝宵車上的司機名叫寒鐵鋒,曲名揚車上的司機叫井出聲,這兩人都比厲衝宵和曲名揚要厲害得多,雖說都是黃金級殺手,可具體的段位還是有區別,尤其是來自日本的井出聲,在黃金級殺手裡算是頂尖的,據說隨時都有可能被吸收到副總的級別裡,成爲覺醒會的統治階層。
可具體怎麼吸收,井出聲從來不透露。他現在已經是隨時能夠得到最高機密的人,在黃金級殺手裡,也都是冉冉升起的明星。他爲人陰沉嚴謹,少言寡語,每一步行動都儘量沒有浪費體力和精力,從不做無意義之事。
此刻的井出聲已經從陸巡車的主駕駛悄悄挪到後排,從裡面橫着的盒子裡摸出了狙擊槍,開始用難以形容的速度極其嫺熟地進行裝配,很快就組裝完畢,旋即簡單試了一下,就朝窗外的曲名揚點點頭。
曲名揚頓時會意,敵人已經打了兩發,再打一槍,井出聲就有可能知道對方的位置。
雖說都是黃金級殺手,但中層幹部也可以細分,井出聲的段位高出明顯,也是這次北方行動組的老大,他讓曲名揚當誘餌,曲名揚不敢不從,再說,這也是當初訓練時的基本內容,換成任何別的領導,也都會這麼安排的。
因此,曲名揚也毫無怨言,他自己清楚,要是換做自己用狙擊槍,在這附近尋找狙擊手,並且一槍命中,很難很難。
好在這一帶不是盤根錯節的高樓大廈區域,而是茫茫無際的荒野,只有一些高低起伏的土坡和稀稀拉拉的廠房民房,也就是說,高處的位置並不那麼容易移動,一旦發現敵人的狙擊手,那對方就不容易逃跑了。
對方對此焉有不知?只是好不容易追蹤到這裡,四周無人,正是動手的好時機,一旦漸漸走上正規通往機場的大公路,那就再也不好上演公路槍戰了,到處都是監控,警察肯定一會兒就到。這是在大陸,他們在海外殺人的一貫手段必須調整,否則就會栽得很慘。
於是,曲名揚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快速向外跑出去,他選擇的地方是一個廢棄了的磚廠,經濟危機,生意不景氣,越生產越虧,很多類似的廠家倒閉,只希望這附近的經濟有朝一日能被機場的邊緣帶動起來,重新把地賣個好價錢,便一直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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