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徒勞的、無力的掙扎是最爲悲哀的,即便是戰場之上的倭人想要投降,他們也不知該如何投降,向誰投降。
他們上天入地都無門,只有死死的躲在防炮洞中,希望炸彈能夠落在其他的地方。
飛艇初次投入戰場,引起的驚懼、恐慌,是顯而易見,無可複製的。
魏季塵的座騎也被連續不斷的爆炸聲給驚得低聲打着哧溜。
他身邊的徐道邦不由感慨道:“要是我軍第一次碰到此物,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是啊,科學技術纔是第一戰鬥力。”魏季塵此時幾乎忘記了自己經常掛在嘴邊的‘人是戰場上的第一要素’。
魏季塵實在被倭人的慘狀給影響到了,好在他不久便穩定了心緒,他記起了小米加步槍,打贏了飛機大炮。
但是,這些事情都不會再發生,因爲我要一手打造出一支,在軍火科技上既不比列強低端,在作戰意志精神上面遠遠超過列強的軍隊。
就讓整個世界在我的軍團之下顫抖吧。
魏季塵在心中狂吼,緊接着,看到倭人陣地被轟炸了個七零八碎,他緩緩抽出自己的龍泉寶劍來,然後高高揚起。
“接收戰場,發起攻擊!”魏季塵將寶劍往前面遙遙一指,嘶吼道:“殺!”
軍師技凶神惡煞也隨着魏季塵的這聲怒吼,猶如實質性一樣,罩向戰場之上原本就驚懼的倭人。
頓時,整個戰場之上,倭人此刻惶恐得無以復加。
無論是缺胳膊少腿的,還是完好無缺躲在防空洞中的,或是發了瘋似的朝天射擊的,都感覺到:那轟隆隆的炮響,就像是在轟裂他們的心臟一般,即便沒有炸到他們的身上,卻炸到了他們的心上。
他們像是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一樣,看不到任何的光芒,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死吧,死吧!”
更多的倭人跑出防炮洞來,端起槍,加入了對着上面的飛艇砰砰砰的射擊之中。
而中方進攻陣地上面,隨着魏季塵的一聲接收戰場的令下,早已等候多時的炮隊便發出聲勢浩大的進攻來。
轟隆隆…
萬炮齊發,聲勢驚人。
一輪炮響不但驚動了倭人,也驚動了天上的飛艇。
看到下方陣地更多的爆炸聲。
許飛有些意猶未盡的咂巴咂巴自己的嘴巴,下達了新的命令道:“準備起航,往前面縱深轟炸,然後離開戰場,往下一個目標。”
是的,這裡只是他們的第一站。
他們的落線中包括義州城,投下宣傳單,包括平壤,在城內投下宣傳單,在大同江的碼頭倭人軍火庫羣中,會投下炸彈。
最後,就是漢城了。
天眼部隊要將恐懼帶給所有在朝鮮的倭人,要他們在一天之內,都嘗受到來自地獄的招呼。
飛艇部隊雖然停止轟炸了倭人陣地前沿,但是許飛還沒有離開,他要看着中方軍隊攻下倭人陣地,纔會離開,他下命令向陣地縱深區域繼續扔炸彈,之所以停止轟炸前沿陣地,只是怕誤炸而已。
“殺啊!”
中方士卒健步如飛,猶如發了瘋的野牛一樣,朝倭人陣地瘋狂跑來。
他們實在太興奮了,看了整整半個時辰的戲,終於輪到自己上場了,而且是在己方佔了如此上風的情況之下。
“必勝,必勝!”
衝在最前面的是武毅軍的馬隊,這些強壯的漢子,在己方炮聲尚未完全停止之前,就已經衝到了倭人的陣地前方。
整齊的馬蹄聲震得大地顫抖不已,比起炮轟聲也不逞多讓。
“聶帥的武毅軍也是一支善戰之師啊,幸虧和我們定遼軍是友非敵。”徐道邦舉着望遠鏡,看着氣勢如虹的武毅軍馬隊,不由意味深長的說道。
魏季塵點頭道:“現在只剩下宋帥的毅軍了。”
“毅軍,馬玉昆和馬玉峎不是兩兄弟嗎?”徐道邦此時倏然一驚,他陡然發現,在甲午戰爭之時,身邊這位年輕的魏帥就開始和聶士成、宋慶等人交好了。
到如今,更是與武毅軍、毅軍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難道說,魏帥身爲一個小小哨官的時候,就已經想着如何問鼎中原了?並且看出了宋慶、聶士成等人要崛起?
徐道邦心中是驚濤駭浪,不過,對魏季塵,他有了更多的信心。
而此時,魏季塵面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輕說道:“快了!”
徐道邦放眼望去,只見漫山遍野的己方士兵,已經攻上了倭人各處的陣地,正在與倭人進行殊死爭鬥。
呃,說是殊死爭鬥應該有點言過其實了,應該說己方軍隊是勢如破竹纔對。
倭人陣地之上,胡殿甲一馬當先,揚着馬刀,對着驚慌失措的倭人頭顱,就是橫劈而下,片刻之間,被將那倭人腦袋削掉了一半,腦漿四射,鮮血飛濺。
看到其他倭人都像是見了煞神一樣,四處逃散,胡殿甲不由狂笑道:“痛快,痛快,打了這麼就的仗,就數今日最痛快。”
能不痛快嗎?倭人經過陸空雙重打擊,能夠堅持到中國軍隊衝上陣地,就實爲不易了。
胡殿甲是痛快了,但是倭人卻痛苦了。
中方三萬大軍一舉突破他們的防線,分割包圍,圍而殲之。
戰場之上,槍聲大作,廝殺聲不絕於耳,到處都可以看見幾名中方士卒圍殺一名倭人士兵。
在武器、人數、士氣,都佔了上風的情況之下,除非倭人一顆原子彈扔到戰場上來,否則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獲勝。
佐佐木少佐在飛艇和大炮的雙重轟炸之下,竟然僥倖活了下來,原本他是想着帶領手下士兵,趕緊往後撤退的,但是,還沒有等他來得及撤退,中方軍隊就已經把他給包圍了。
佐佐木很乾脆扔掉步槍,雙膝一跪,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投降了。
他手下的士兵見此,也是痛痛快快的舉起雙手來。
無數來不及逃跑的士兵,經過一翻不算激烈的戰鬥之後,便乾脆的舉手投降了。
在這些大阪商人的心中來看,不是自己不夠勇猛,實在是看不到勝利的希望,與其這樣白白犧牲,還不如留下一條命來,他日繼續爲帝國盡忠。
陣地後方的倭人指揮部內,山縣有朋看着潰不成軍的軍隊,不由老淚縱橫。
“陛下,老臣對不住您啊。”山縣有朋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山澤靜吾同樣是悲憤萬分,被中方軍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無論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啊。
只是,他還有些理智,流淚勸說道:“閣下,此戰非我們指揮之過,實是定遼軍武器太過先進,我們必須把這個消息稟報給大本營,要求軍部馬上刺探到關於這些的情報。”
山縣有朋一年圖謀又化成空,他心中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了。
“敗了,敗了,又敗了!魏季塵,我山縣有朋終究不是你的對手啊。”山縣有朋雙目失神的喃喃自語。
“司令官閣下,你要撐住啊,我們都還需要您的指揮,中國人那兩艘氫氣球,向着我們後方去了啊。”山澤靜吾一看山縣有朋這樣子,便知道他存了自殺之心,但是,現在實在不是追究責任之時,而是事關所有在朝軍隊的生死大事。
山縣有朋聽到這話之後,終於有了一些反應,眸子中閃過一些生氣來,擡頭看着慢慢遠去的飛艇。
他發瘋似的吼道:“快,給第8師團傳達命令,讓他們趕緊轉移軍資,趕緊隱藏行蹤,不要讓中國人找到。”
“閣下,電報只能夠與義州城通信,與平壤和漢城,都聯繫不上了。”山澤靜吾一臉頹然的回道。
“魏季塵,你好歹毒的心思!”山縣有朋指着天上怒罵一聲,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出來,隨即身體一軟,昏迷了過去。
“我們,撤退,同時派出通信兵,快馬加鞭,往平壤和漢城報信。”山澤靜吾一隻手扶住山縣有朋,一隻手擺了擺,無力的說道。
“退往義州城嗎?”手下軍官問道。
山澤靜吾看了看漫山遍野都是潰兵的陣地,搖頭道:“義州城守不住了,我們向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