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立勇父親從屋裡出來了,走過來,見了老者先是微微彎了個腰,恭恭敬敬地說:“老神仙,您老人家唱了兩個多小時不嫌累,還出來走走呀。”
老者撫了下下巴上的山羊鬍子,微微笑道:“是呀,出來透透氣,清清耳朵。”
張三看看老者,又看看王父,不甘心似地說:“王叔叔,這位蔣……蔣老師真有九十多歲?”
沒想到王立勇的父親眉頭一皺,當即就不顧情面的馬着臉,對張三教訓開了:“小夥子,按理說你是立勇的朋友,是我們家的貴客,我不該說你,可是你在老神仙的面前竟然沒大沒小沒老沒少,什麼老師老師的叫,蔣老神仙德高望重,在我們屏山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像你這種年紀,至少也該稱呼一聲神仙爺爺!”
張三沒想到王立勇的父親會當着那麼多人說他,頓時懵逼了。
“我活了五十多歲還沒見過有人敢對老神仙不敬不重的,你倒好,竟然敢懷疑起老神仙的歲數來了,年紀輕輕的,膽子不小!哼!”
張三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農村人向來都很看重風水迷信,老神仙的位置在王父的眼裡一定相當重要,生怕惹了他一星半點,將來就會危及他一家人的幸福安寧,所以寧可得罪張三,也要讓老神仙消氣。
果然,劈頭蓋臉地教訓了張三一通後,王父又對蔣神仙鞠起了躬,誠惶誠恐地說:“老神仙,對不起啊,這是立勇在外面的朋友,可能不知道您的盛名,言語之間如有冒犯,請老神仙多多原諒,老人不計小人過。”
王立勇的父親這麼一罵,驚動了整個院子,大家都圍過來看熱鬧,知道真相後,就紛紛對張三指指點點的。
張三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問,竟然惹了衆怒,好像犯了天條一樣。臥槽,怎麼一不小心,一腳就踩進糞坑裡了呀!看來這個蔣老神仙真是來頭不小啊,比他媽市長還牛!他看看人們的臉色,真是欲哭無淚,欲笑無聲。
蔣運纔看着
張三尷尬委屈而哭笑不得的樣子,心裡也覺得好笑,對爺爺使了個眼色,摟着張三的肩膀,輕輕地在他的耳邊說:“大哥,別怕,有我呢,我是爺爺最小的孫子,他最疼我了。”
王立勇的父親生怕老神仙的心裡還是有氣,馬着臉對張三說:“小夥子,你還不給老神仙道個歉。”
唉,看在勇哥的面上,我就認栽了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出了這個村,還是一條好漢。
張三忍住心裡的怨氣和委屈,向前一步,規規矩矩地給蔣老神仙彎腰鞠了個躬,正想開口說話,一雙有力的大手將他扶起來了,擡頭一看,正是蔣老神仙。
“小夥子,不用不用,你並沒有做錯事,也並沒有說錯話,心中有疑問很正常。”老神仙笑眯眯的,臉色紅潤,聲音宏亮,又面向衆人道:“一件小事,大家都不要在意。小夥子,剛剛我觀察了一會兒,你可是真人不露相,不簡單吶。”
張三一愣,這老者從來沒見過他,怎麼好像一眼就把他看穿了似的,難道他真的那麼神?
他謙恭地道:“神仙爺爺,您說笑了,我不懂您所說的話。”
老神仙輕輕搖頭,捋着山羊鬍子,沉着地道:“小夥子,我沒有給你說笑。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平生相人無數,基本上沒有看走過眼的,你不超過25歲,必定大有成就。”
張三再次驚得目瞪口呆,好半響才說:“老神仙,您、您……您經常看新聞吧?”
蔣神仙眯着眼,搖搖頭。
蔣運才笑道:“大哥,我爺爺從來不看新聞,他喜歡的是動畫片,特別是《喜羊羊和灰太狼》,他都看了無數遍了。”
張三苦笑一下,他不相信老神仙真有那麼神,麻衣相術那一套江湖把戲他向來是嗤之以鼻,說到底,那不就是封建社會遺留下來的糟粕玩意兒嗎,他可是個地地道道的唯物論者,不信神不信鬼也不信佛。
不過,對於老神仙如此的高齡高壽,卻身體硬朗,思維
敏捷,鶴髮童顏,張三真是打心眼裡佩服加敬重,民國時期的高中生呀,差一點就是毛爺爺他老人家的校友了,真是牛逼啊!
他再不敢懷有半點的冒瀆之心了,臉上肅然起敬,再次規規矩矩地鞠了個躬,擡頭誠懇地說:“神仙爺爺,對不起,剛纔我真是失禮了!但願您所說的話將來能成爲現實,但是現在,小輩依然是一事無成,只是空長了一副皮囊而已,好看不中用。”
“哈哈哈,”老神仙爽朗地一笑,對蔣運才說:“運才,剛剛我看見你們兩個相處得不錯,你要好好向這位大哥學習啊。”
蔣運才說:“爺爺,我一定向大哥好好學習。”
老神仙看着兩個年輕人,又撫着山羊鬍,滿意地笑了。然後意味深長地對張三說:“小夥子,雖然你天姿聰慧,機緣過人,但是,希望你保持自己的本真,堅持自己的夢想,不要隨環境的改變而改變,這樣才能善始善終啊。在這個世上,很多人的一生被環境所左右,環境,影響他們的心態;心態,影響他們的性格;性格,最終能決定他們的命運。”
張三淡然一笑,感激地點點頭:“謝謝神仙爺爺教誨。”
老神仙微微一笑,轉身進屋去了,真是有種飄然若仙的風格。
張三在院裡站了一會兒,不計前嫌地告別了王立勇的父母,給蔣運才也打過了招呼,大步走出小院。
剛剛走出院子,又想到杜小月沒吃午飯,於是又跑到村裡的小賣部,給杜小月買了一些麪包和牛奶充充飢。這才快步跑去河邊找杜小月去了。
去河邊有一條羊腸小路,張三邊走邊喃喃地自語着:“在這個世上,很多人的一生被環境所左右,環境,影響他們的心態;心態,影響他們的性格;性格,最終能決定他們的命運。”
他不停地回味着老神仙的話,心裡也越來越開闊和堅定起來。
不管老神仙是怎麼知道了他的秘密,但是他說的話,將會讓他享用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