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當日不肯接受媒體的採訪,有他的考慮。因爲接下來鬥爭,比較陰暗,自己最好不要露面。當王建設告訴他,市裡準備清查網絡謠言的決定之後,他就暗中通知了光頭。
去自首!
“領導,我這算是主動自首,能不能從寬發落我啊?”
在網絡辦的約談辦公室裡,光頭男有些緊張的坐在大桌子的一邊,另一邊坐了一排政府工作人員。王建設坐在正中央,兩側坐着七八個網絡辦和市局的工作人員。
今天上午,網絡辦收到一封實名舉報信,舉報花亭水庫總經理周金爲了打擊競爭對手,利用網絡,散播激素魚的謠言。
舉報人徐愛國,哦,也就是光頭男,全程參與了周金的造謠活動,現在迫於自身的良心不安和人民政府的強大壓力,願意站出來揭發周金。
現在的政務都講究公開透明,何況是涉及到網絡的事情,處理上稍有不慎就會讓人覺得有黑幕。所以,王建設在約談光頭男的時候,特意請電視臺的專題小組來現場,錄下整個約談的經過,同時也可以採訪。
王建設呵呵笑起來,說:“這一點你放心,你只是周金的僱員,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指示辦,最多也就是個從犯。何況你是主動自首,如果你提供的證據,最終對我們破案有重大幫助的話,可以免除處罰。當然了,網絡辦的同志,在事後還是會對你進行思想教育的,以後千萬不能再造謠傳謠。”
“我懂我懂,感謝政府寬宏大量。”
經過一系列精神和上的多重連續打擊,光頭早就不想和蘇銘作對了,在那晚被狗嚇哭之後,他徹底放棄了對付蘇銘的念頭,再回頭想想周金對他的那些惡劣態度,光頭直接棄暗投明。跟了蘇銘混,不光把周金的計劃全部告訴了蘇銘,然後被蘇銘派回周金身邊當了金牌小臥底。
他帶回去的那些魚,是從水軍湖裡撈出來的不假。但蘇銘在每條魚體內,都注射了大量的激素。就是爲了讓周金查出問題,然後慫恿着周金一步步的把事情鬧大,最後自己挖坑自己跳。
光頭很快的就把整件事都交代清楚了,僅僅隱去了一個細節。沒有說他去水軍湖偷魚的時候被蘇銘發現了,而是說他自己偷懶,隨便去買了幾條魚打了點激素拿給周金交差,沒想到周金居然小題大做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教訓啊,徐同志!雖然你不是直接責任人,但如果不是你偷懶,周金也不會邁出犯罪的這一步啊!”王建設語重心長的說。
“是是是,我以後一定勤勤懇懇工作,老老實實做人!”光頭連忙說。
“除了你的證詞,還有沒有其他證據?”一位市局的警察同志問。
“有有。朱成貴也願意出面作證,還有公司的其他幾個人也能作證。哦,那些發帖的電腦現在還在公司別墅裡呢……”
當天下午,調查組就兵分兩路,一路對正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周金進行了約談,另外一路,則直接搜查了花亭漁業公司的小別墅,在裡面發現了七八臺作案的電腦,控制住了花亭漁業的員工,在員工的手機裡。也發現大量的造謠證據。
除此之外,公司的電腦裡,還發現總量超過一個t的盜版、影視作品,移交了掃黃打非辦……
一個人白手起家崛起也許要十年二十年。經歷無數的考驗和磨難;但毀掉一個人,往往只需要一件事。
幾乎是一夜之間,花亭漁業公司就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面對如山的鐵證,周金根本無從狡辯,只能老老實實的認罪。
“觀衆朋友們,記得不久之前。周金還坐在這個演播室裡,表態一定要嚴查激素魚事件,當時我們誰也沒有想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他,爲了個人私利,進行不正當競爭,不惜爲整個社會帶來了巨大的恐慌和無法計算的經濟損失。
按照有關法律規定,政協決定開除周金候補委員的身份,網絡辦、公安局立案,檢察院提起了公訴。根據我們最新得到的消息,周金因造謠生事,危害社會安全罪,組織傳播非法淫//穢製品,數罪併罰,被判處三年半有期徒刑。考慮到他正在醫院接受治療,無法行動,因此緩刑一年,待到身體恢復之後再押赴監獄執行。
親愛的觀衆朋友們,希望我們能夠通過這次事件,擦亮自己的眼睛,用科學的知識武裝自己,不要再輕易的被謠言所欺騙。同時相信我們的政府,我們的黨,有能力爲我們創造一個和平穩定和安全的生活環境。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我是南宮嫣,謝謝大家收看。”
“緩刑一年?”蘇銘關上了電視,冷笑着摸了摸下巴。
周金這傢伙還是有能力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這種不利的局面下,居然還能爭取到緩刑?
光頭現在已經暴露了,打探不到任何周金的消息。不過這種事也不需要打聽,用屁股都能想出來,周金肯定花了大筆的錢,疏通關係,再加上身體的確不好,這才緩刑。
雖然說只緩刑一年,但他的總刑期就三年半,緩刑的時候再立點功,表現良好什麼的,還能減刑,說不定到最後,周金根本不需要坐牢,還可以繼續當他的漁業公司老闆。
“想的美!既然臉皮徹底撕破,不讓你徹底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我以後怎麼能安心睡覺?”
蘇銘撥通了趙昀的電話:“趙叔,你認識比較厲害的律師嗎?我要打個官司。”
在蘇銘面前的桌上,攤開了一大堆名片,都是在這次激素事件中被檢查的養殖戶,因爲激素事件,這些養殖戶,包括蘇銘在內,這段時間都損失了不少錢。
“比較厲害的?律師厲不厲害,關鍵是看和法院的關係鐵不鐵,我倒是認識幾個原來是法官,後來自己下海當律師的。”趙昀在電話那頭說。
“那當然最好了。”
“你小子又要幹嘛,最近激素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不會是你在背後操縱吧?”趙昀一副我就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壞水的語氣。
“嘿嘿嘿,知道不說破,纔是好朋友嘛。趙叔,我是養魚的,投入了這麼大成本,現在到了收網的時候了。”蘇銘笑的壞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