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0米的中長途比賽很快就結束了,當所有的賽馬越過終點線後,大屏幕上打出了中獎名單。
“哇,我又看見了蘇先生!”主持人誇張的聲音在全場響起:“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那位蘇先生,若是同一個人,那簡直賺翻了。”
“這位蘇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簡直就是馬神來着!”
另一個主持人在一邊湊趣,說:“場場買,場場中,再這麼中下去,整個馬會都要被他買走啊!”
中獎第一位的‘蘇先生’,買了三種類型的,中了一個三重彩。
三重彩的意思就是,這一場比賽匹馬,準確的猜中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
這一場中長途,一共有14匹馬參賽,14當中選出三個,從概率上來說,排列組合,一共有2184可能性,屬於超級大獎,小概率事件。
在大屏幕上,扣稅之後,蘇先生的獎金,是4打頭的好長一串數字,小數點之前,一共有八位。
整個馬場都有些沸騰了,即便是經常開除大獎的賽馬,這種一次中幾千萬的情況也不太常見,往往一個賽季都很難遇到幾次。
不過經常來賭馬的人,大多也都見過些世面,幾千萬獎金在一場比賽中很驚人,如果放在香江賭馬的歷史上,倒也開出過不少次。而且賭馬投注的方式太多了,絕大多數,都是通過電話、場外投注,所以雖然有些驚詫於‘蘇先生’的好運,馬場內的賭客們還是保持了平靜狀態,各自爲下一場下注。
“蘇先生”這時候,正帶着南宮。在下面的小跑道邊上,觀察着下一場要進行比賽的賽馬。
南宮現在還有個屁的心思看馬!她一顆小心臟,幾乎都要從胸腔子裡蹦出來了。小臉蛋通紅通紅的,站都有點站不穩。要不是蘇銘一直扶着她,在剛纔看見大屏幕打出‘蘇先生’中獎信息的一瞬間,南宮幾乎腿軟直接摔倒。
“冷靜,一定要冷靜,幾千萬而已,你老公我名下資產,折算折算,也有千萬規模了。”
蘇銘這話。連他自己都勸不住,何況南宮。
他廢了老大的力氣,還有趙昀在背後幫忙,一年下來,無非也就是建立了幾個公司,資產幾千萬而已。
可現在,一次旅遊,一個多小時的賭馬,就是四千多萬入賬,雖然是港幣。換成華夏幣也有四千萬冒頭了!
歡歡樂樂一小時,頂他辛辛苦苦幹一年!平常人辛辛苦苦幹幾輩子!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難怪香江人這麼愛賭!”
他現在算是深刻體會到。爲什麼那麼多香江人喜歡賭馬。很多窮人甚至寧可少吃一頓飯,都要剩下錢來參與賭博。
投入幾十塊錢,只要中一次大的,就能徹底改變命運。
而且這玩意的概率比彩票大的多!獨贏什麼的,純粹靠運氣,也有差不多10%的概率,就算是最難中的四重彩,概率也有兩萬多分之一。
無論是英政府還是特區政府,都允許合法賭馬。很大程度上甚至起到了穩定社會的作用。
“會不會等離開馬場之後,我們就變成億萬富翁了啊?”南宮已經開始飄了。剩下還有兩場賽馬,按照蘇銘目前勢不可擋的‘運氣’。隨便再中中,弄它一個億,完全有可能。
剛纔跟着後面要內部消息的老伯,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到蘇銘的跟前,壓了壓草帽,湊山來小聲笑着說:“蘇先生,借一步說話?”
稱呼不知不覺的,從‘後生仔’,變成了‘蘇先生’。
聽到老伯說出‘蘇先生’三個字,南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老頭太壞了,蘇先生這三個字現在殺傷力太大,要是被讓別人聽到可不是什麼好事。
“好。”蘇銘點點頭,帶着南宮離開了小賽道。
老伯一瘸一拐的走到二樓,帶着他們兩來到一個‘歡樂看臺’。
所謂的‘歡樂看臺’,是一種朝外突出的半圓形小雅座,三五好友可以在上面看賽馬,喝啤酒聊天,由於是半開放性質的,有一定的私密性質。
“蘇先生請坐,阿叔請你喝啤酒,靚女你不用那麼緊張。這裡是馬會,又不是九龍城,沒有人敢出手搶你的包包的。”
來到二樓歡樂看臺之後,瘸腿老伯整個人好像都有了幾分氣勢,很大方的招呼服務生送來幾罐藍妹。
看老伯這做派,似乎不是要找自己要什麼‘內部貼士’,蘇銘握了握南宮的手,示意她別緊張,笑道:“阿叔你怎麼稱呼啊?”
“叫我黎叔就好。”
黎叔把柺杖放到一邊,單刀直入的問:“蘇生,後面兩場還準備下注嗎?”
蘇銘聳聳肩:“我現在運勢這麼旺,不賭簡直對不起老天爺嘛。”
“好,後生仔就是要敢打敢拼!黎叔像你這般年紀,比你還要夠膽!”
黎叔點點頭,非但沒有說什麼‘見好就收’的話,反而很讚賞的衝蘇銘比了一個大拇指,但緊跟着,就是話鋒一轉,笑呵呵的說:“不過,也要有別人一條活路嘛。”
聽黎叔這麼說,蘇銘算是明白了。
什麼活路?給誰活路?答應已經很明顯。
賭場就是賭場,不管有沒有官方背景,都一樣。量變導致質變,幾萬幾十萬沒什麼,可一晚上幾千萬輸贏概念就完全不同了,差不多馬會今天一天的贏利,全部落進了自己的口袋,足夠讓馬會有些動容。
而且自己一直在贏,如果後面兩場繼續投注,就如南宮剛纔所預料的,很可能會上億。
“黎叔,我原先還不知道,馬會居然和社團也有關係。”蘇銘沒有直接答應,而是轉了一個話題。
黎叔哈哈一笑,說:“這裡是香江,若是早幾十年,你出去看,哪家食肆,哪家賭場,哪條巴士,後面沒有社團的影子。不過,我和馬會可沒有關係,就算是社團,也有愛國的嘛,香江經濟繁榮,社會穩定,人人有責。”
蘇銘差點一口啤酒噴黎叔一頭一臉,他撇清自己和馬會的關係,不承認是受了馬會委託出面找自己,這還可以理解。
可後面這句話,畫風完全不對啊。
黎叔湊上來,笑呵呵的說:“蘇先生賭術精湛,香江能賭的,無非是六合彩和馬,沒多少油水的,這裡水淺難容蛟龍。不如用這幾千萬的本錢,去澳門那邊玩玩啦。”
“哦,我明白了,你以爲我是什麼賭術高手,專門來砸場子的?”蘇銘恍然大悟,剛纔他還覺得這香江馬會太小家子氣了,無非是幾千萬而已,就專門派人了巴巴的勸自己不要賭了,未免有失身份。
要知道,香江馬會可以算是香江最高檔的會所,一年千億規模的營業額,數十億的收益,承擔了全香江超過10%的稅收。雖然採用會員制,組織結構相對鬆散,但任何一個會員,都是社會名流。
其中幾百個所謂‘遴選會員’的核心會員,個個是在香江躲一躲腳就能引發一場小規模地震的人物,隨便舉幾個耳熟能詳的,比如特區長官,李超人、金管局主席,新鴻基董事長,大法官……
馬會肯定是以爲自己是某個賭術高手,要是讓自己繼續下注下去,那就不是幾千萬甚至幾個億的問題了。如果對方找不到任何自己‘出千’的證據,就算贏走十幾個億,甚至幾十個億,馬會都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所以,這種情況下,社團出身的黎叔,就作爲一箇中間人,來商量。
黎叔繼續說:“馬會賺的錢,都用來做慈善公益,用在香江民衆身上。蘇生你剛纔說自己是黨員來着,總不好和老百姓搶錢吧。”
“是嗎?”蘇銘差點再次笑出來,也不知道黎叔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再說了,澳門不也是我國領土嘛。
“贏馬會的錢,就是贏特區政府的錢嘛。”黎叔笑呵呵的說。
“我可是交稅的。”蘇銘道。
不過,蘇銘贏了四千萬之後,本來就在考慮見好就收。
作爲香江最大的官方賭博機構,要說沒有應付賭術高手的辦法,蘇銘都不相信,如果任人宰割,香江馬會早就被全世界的賭術高手掏空了。
如果堅持繼續下注,根本不用什麼社團出面解決,馬會自然有辦法讓自己贏不到。
做人要知足,現在等於是來香江旅遊一趟,全體香江人民每個人送給自己六塊錢,天上掉了四千多萬砸到腦袋上,硬生生的從特區政府嘴裡搶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現在既然馬會方面又有人出面了,正好借坡下驢。
正準備說話,忽然從遠處走過來一個服務生,小聲的和黎叔說了幾句什麼。
黎叔不斷的點頭,等服務生走後,“原來蘇生和jacky是朋友?他正在上面的vip包廂,請你去飲茶。”
vip包廂也是會員包廂,不過那就不是一般人花錢能進去的,必須是正兒八經的香港馬會會員纔有資格在包廂看賽馬。
蘇銘一愣,他不是說在忙着做新片嗎?怎麼跑這裡來賭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