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劉宇浩和桑巴僵持的同時,顛邊省十數名官員客客氣氣地將秦爲先送出回了酒店。
在這幾天裡,秦爲先算是明白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商人了,整個顛邊省的大小官員迎來送往不說,自己無論走到哪都被奉座上賓,那風光無限,嘿,別提有多美!
“秦總,咱們爲什麼來這種邊遠小省投資公路建設?很難收回投資啊。”
酒店的套房內,秦爲先酒足飯飽後志得意滿地躺在沙發上聽取手下工作人員的彙報,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
秦爲先臉色頓時一冷,神色不悅地擺手說道:“公司的決定屬於機密,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以後再打聽不該知道的讓我知道,你就可以回家了。”
“呃......我明白了秦總!”
那男子面頰攸然漲紅,點頭應聲後低下頭去。
男子是秦爲先接任浩怡珠寶後提拔的新人,辦事能力自然不用說。
只不過年輕人都有個通病,那就是時不時喜歡懷疑一下上級的決定是否正確,而且還想在衆多競爭者中嶄露頭角,所以,他在這個時候提出剛纔那個問題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訓斥完年輕人,秦爲先擺了擺手示意手下的工作人員全部回自己房間,然後才深深蹙緊眉頭,給自己點燃了一顆煙。
說實話,他也不瞭解爲什麼劉宇浩要在這個地方修公路,而且,這件事看起來很簡單,只要浩怡珠寶出錢就得了,但真正實施起來卻非常複雜,公路其中的一段是涉及到緬北的。
要知道,商人在自己的國土上大力投資,其當地的官員們自然會彈冠相慶,但要想把手伸到別人國家就未必能成功了。
很快,兩顆煙便被秦爲先抽完了。
賓館房間的門鈴響了,秦爲先嚇了一跳,怔愣半天才回過神來。
自從來到顛邊省,他就被奉座上賓,一般人是輕易不敢打擾他的,就算是服務員要做什麼事也是提前由大堂經理先打電話來,經過他的同意後纔過來。
今天是怎麼了?
想了各種可能後,秦爲先整了整衣服,泰然自若地安坐在沙發上,等一切就緒才清了清嗓子,道:“進來,門沒鎖!”
爲了自己的形象,秦爲先還在門被打開之前使勁在菸灰缸裡摁滅香菸,又用手在空中揮了幾下,儘管他也知道這是自欺欺人,但有時候裝裝面子的事還是要做的。
“老秦,這幾天幸苦你了,你看,我都沒抽出時間來看望你。”
來人笑呵呵地大步走了過來,在沒有任何通報的情況下朝秦爲先伸出了大手。
秦爲先定睛一看,額頭頓時冒出細密的汗珠,忙不迭地站起身子伸出雙手,說道:“賀少,怎麼能讓您親自來呢,有什麼事打個電話我就過去效勞了。”
“坐,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因爲房間裡沒有外人在,賀旭東並沒有太過做作,呵呵一笑拍了拍秦爲先的肩膀,示意秦爲先坐下。
“呃......賀少,您看......”
儘管是賀旭東讓自己坐下的,可秦爲先卻不敢真就大咧咧地坐下,而是半個屁股搭在沙發沿上,方便隨時起身。
賀旭東看到秦胖子那拘束模樣不禁無奈的笑了笑,搖頭說道:“老秦,說說看你對這次在顛邊修路的想法吧。”
嗯?就這麼單刀直入了?
秦爲先愣了愣,就這麼一會的時間,他的後背已經涼颼颼地了,賀旭東可不比劉宇浩,人家對自己客氣那是看在劉兄弟面子上,這點自覺秦爲先還是有的。
“賀少,浩怡珠寶是劉兄......劉先生的,他說怎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只不過是個執行人罷了。”
秦爲先小心地在腦中措辭,生怕有什麼惹怒了賀旭東爲劉宇浩召來無端麻煩。
賀旭東對秦爲先稱呼自己賀少絲毫不介意,可聽了秦爲先的話後卻皺起了眉頭。
秦爲先可不傻,一見這種情況,立刻全身緊張了起來,神色更是小心翼翼了。
沉吟了片刻,賀旭東面色漸緩,擺手說道:“老秦,你在經營浩怡珠寶上的確有一套,可就長遠眼光來說,你比郭美麗還是差很遠啊!”
“那是,那是自然......”
秦爲先小心陪着不是,臉上的贅肉都緊繃到一起。
賀旭東笑了,把身子往後仰了仰使自己坐的舒服一些,道:“老秦,你可能忘記了一件事,既然是在顛邊修公路,那麼最先要做的是什麼?”
“是什麼?還請賀少點明,秦爲先實在愚鈍不堪。”
秦胖子還真沒想到賀旭東會問自己這些問題,頓時愁眉苦臉的皺起了眉頭。
賀旭東哈哈一笑,喝了口茶,輕輕將茶杯放下道:“顛邊省的交通不暢,難道在公路修成之前你就沒別的什麼想法嗎?”
作爲顛邊省長,賀旭東能提示到這裡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再往下說反而顯得有些不合適。
擺在面前的可是一個重大的機會啊!
賀旭東一句驚醒夢中人,秦爲先本來就是個善於鑽營的商人,經此一提醒,頓覺醍醐灌頂般醒悟了過來。
感受到這個巨大的商機,秦爲先的眼睛眯了起來,整個人也激動了。
顛邊一直是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大多數人都很滿意自己的狀態,所以,極少有人在此之前考慮擴大經營生活物資以及施工機械那些方面。
明天就是浩怡集團正式和顛邊省籤合同的日子了。
屆時,浩怡集團不僅在地位和名氣上會得到空前的提升,而且,他們還會依照合同,大量的在本地招納工人和施工單位。
兩百公里的高等級公路建設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生活物資?需要多少大型機械......?
這些不都是需要大量的資金來支持的嗎?
說的通俗點,其實,那些錢最終也會流向商人們的腰包。
可當地的商人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浩怡珠寶正式投資的消息,也沒有在此之前和浩怡珠寶接洽過。
這就意味着,很多的商機其實並沒有被他人看透。
秦爲先滿臉激動地站了起來使勁的搓着手,若不是他還知道賀旭東在場,估計他會立刻把手下所有的員工都喊到自己房間來佈置心中已經想好的計劃了。
賀旭東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淡淡笑了笑,說道:“有些事情心裡知道就好,不要告訴任何人今天我來過。”
秦爲先心裡咯噔一下,臉色嚴肅了起來,擺頭說道:“賀少您放心,我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賀旭東知道秦爲先是聰明人,點點頭,道:“這樣一來,你們投資到顛邊的錢就可以利用其他渠道收回來了,剩下的利潤也會在以後的五十年內逐漸得到豐厚的回報,也不虧老四走了這麼一步棋。”
商家的生意經其實在賀旭東心裡早就亂熟,劉宇浩提出在顛邊修路的時候他就考慮了大筆投資回報的問題,開始的時候賀旭東也以爲劉宇浩只是爲了支持自己的工作,但現在他不得不服劉宇浩的眼光了。
看來,劉宇浩在商業經營上還是很有一手的,他考慮的問題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想到的,而剛纔賀旭東告訴秦爲先的那些,其實也是出自劉宇浩之口,不過當時沒說那麼明顯罷了。
賀旭東只是考慮到劉宇浩現在正在緬甸,爲了不打擾老四賭石,他纔來這裡探秦爲先口風的。
果然,老四心裡想的只告訴過自己,而他最信任的秦爲先都沒透露一點。
想到這些,賀旭東欣慰的點點頭,臉上的笑容也更盛了。
賀旭東前腳離開賓館,秦爲先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才穩住心態,把自己帶來的強兵干將都召集到一起,有選擇地宣佈了幾項“自己的想法”。
特別是剛纔提出質疑的那個年輕人,在聽到秦總的想法後,眼前猛然一亮,很認真地在本子上記着,又時而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爲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桑巴故意滿不在乎地和南邵寒暄了幾句,才慢吞吞地旋身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劉宇浩手中的支票一眼。
給力,太給力了!
老子只不過是看上了個小娘皮,可沒想到轉眼就有人奉上三千萬歐元來給老子花!
哈哈哈......
桑巴的心裡已經樂開花了,三臉上仍裝作似笑非笑地道:“好吧,既然劉先生已經把毛料錢出了,這件事咱們就此作罷也就說得過去了。”
說罷,桑巴嘴角一努,示意自己帶來的士兵去把劉宇浩手中的支票接過來。
那張支票薄桑巴是認得的,瑞士銀行不記名本票,在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兌換。
此刻的桑巴心中首先考慮的並不是拿了錢以後給自己家族裝備什麼樣的武器,而是盼着公盤立刻結束,他好拿着錢去歐洲那幾個黃毛綠眼的洋馬身上怎麼多玩幾個花樣。
一個黝黑的士兵得到主子點頭,不屑地上前來,伸手就想把支票從劉宇浩那拿回去。
劉宇浩淡淡笑了下,道:“且慢,桑巴少爺,你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些事沒有完嗎?”
“還有事?你認爲我們之間還能有什麼事?”
現在桑巴已經認定自己是吃定劉宇浩的了,所以說話時的語氣比剛纔更傲慢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