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織繪的證件這麼一亮,其他的事情都成了次要的了,所有人都關注起原織繪的真實身份。就連秦瑤都暫時忘記剛纔的不快,一個勁的追問道:“你是警察?你爲什麼在這裡?是執行公務還是因私?”
原織繪似乎有些後悔剛纔的衝動,深深的垂下頭去,偷看了看大家,一句話都不肯說。
“你單獨和我說吧!”樑皓領着原織繪進了辦公室,然後淡淡的說:“我想現在你應該交代一下自己的來歷了!”
原織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生已經發覺了”
“我早就發覺你不是個簡單的女僕,不過你沒什麼惡意,所以我就沒有采取任何措施!”樑皓笑了笑,補充道:“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你竟然是警察!”
“其實我是到這裡來是做臥底調查的”
樑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臥底調查?”
“因爲警視廳方面懷疑您這裡是加工毒品的工廠”
“毒品工廠?”這句話徹底把樑皓給雷了,愣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們根據什麼這樣懷疑?隔了上萬公里,本國ZF都沒有察覺的事,你們人又是怎麼知道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我這裡真生產毒品,也礙不着你們東京警視廳什麼啊?”
原織繪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原來在不久前,東京警視廳方面的緝毒人員破獲了一起藏毒大案,從郊區的一處民房裡搜出了價值數百萬美元的毒品。嫌犯是一個人,在接受審訊時稱,這都是自己幾年前進的貨,因爲風聲一直都比較緊,所以一直沒敢出手,而是囤積着等待合適的機會。而他的進貨渠道是中國,生產地點正是樑皓的皓月公寓,他本人甚至還曾來參觀考察過。
“於是你纔來的我這裡?”
原織繪點點頭:“對!”
這一番話說出來,很多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這也就是爲什麼原織繪要三更半夜溜進公寓,沒有偷竊任何東西卻到處翻找。來公寓工作以後,她還到處觀察瞭解,並向人打聽公寓裡的事。現在看起來,她根本就是在蒐集製毒和販毒的證據。
樑皓掐指算起來,發覺這棟公寓到自己手裡的時間並不長,這裡幾年前發生過什麼,自己還真不知道。
於是樑皓把秦瑤叫了進來,因爲秦瑤很可能會多少有所瞭解。
不過秦瑤來濱海市工作時間很短,聽到這番話之後也是嚇了一大跳。她立即給禁毒支隊打了一個電話,後者倒是很快給出了答案,原來原織繪說的一切都屬實。
大約在五年以前,禁毒支隊在這裡破獲了一個製毒窩點,其主要犯罪人員是一個人。這個人勾結其在國內的同夥,在公寓這裡打着料理的旗號,暗中用化學方法生產冰毒和搖頭丸,向國內銷售的同時還走私到了海外。
ZF是出了名的護短,本國公民哪怕在國外殺人放火也會大力袒護,而且動輒就上升到外交層面威脅他人。可以說人的無恥和不講理,在全世界都是響噹噹的。正因爲如此,再加上這個案子牽扯到了幾個國家,如果徹查下去就可能會陷入泥潭,並無限期的拖延下去。
當時公安方面考慮到這種情況,只對這個人在國內的違法事實進行了調查和懲治,既沒有進一步挖掘出毒品向境外走私的渠道,也沒有向有關受害國家和國際刑警組織通報。
不過事後也有人推測,這個人向境外運毒的主要目的地可能就是。與很多國人想象的所不同的是,與在各個方面的聯繫非常緊密。人在社會有着廣泛的網絡,涵蓋了人際、經濟、情報甚至走私之類的犯罪活動,而且冰毒在一度非常受歡迎,轉手就可以獲得幾百倍的利潤。
禁毒支隊方面後來又告訴秦瑤,案發後警方曾對整個公寓進行了徹查,連粒渣子都沒有剩下。後來公寓又轉手了兩次,都是通過正常的拍賣或轉讓途徑,警方沒有加以任何關注,因爲這裡與當初的案子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原來是這麼回事”秦瑤點了點頭,對樑皓和原織繪分析道:“這個案子破獲之後,方面並不知道,加之當初從這裡進貨的那個人是最近才犯案,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懷疑公寓仍是製毒窩點。”
“原來案子已經破了!”聽到這些事情經過,原織繪竟然顯得很興奮:“真高興,先生這裡並不生產毒品,那麼先生也就是好人了!”
樑皓苦笑了兩聲:“看起來,你不太希望公寓或我本人出什麼狀況,從這一點上而言我倒是很感謝你!”
“你現在確實可以回去交差了,只不過”秦瑤微微搖搖頭,很奇怪的問原織繪:“按照正常程序,你們可以和我們先取得聯繫,或者向國際刑警組織發出協查通報。我說句不好聽的,在事情還不明朗的情況下,你就貿然到這裡來臥底,不僅成功的機率很低,還容易做無用功”
“我真的做了無用功”原織繪頃刻變得垂頭喪氣起來,低垂下螓首黯然說道:“其實其實到這裡來臥底,完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原織繪告訴大家,藏毒案破獲之後,對接下來應該怎麼處理,警視廳內部發生了爭執。有人認爲應該就案論案,有人認爲應該讓中國方面協助進行深入調查,也有些極端分子揚言借這個機會要高麗好看。
警視廳內部因此陷入了喋喋不休的爭論,案子反而拖延了下來,原織繪正好休假,決定借這個機會立功,於是悄悄來到中國當起了臥底。
秦瑤盯着原織繪,雖然已經沒有太多的敵意,不過對其人的來歷還是有些懷疑:“但是你的身份證件是怎麼來的?我查過你的戶籍檔案,上面顯示你就是一個很平常的大學畢業生,這又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我曾經來中國查案過,就是採用臥底的方式”說到這裡,原織繪立即申明道:“那次調查是日中兩國警方和國際刑警組織合作進行的,絕對不是我的個人行爲,被調查的對象是一個跨國走私集團。這些東西都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樑皓點點頭:“原來如此”
“因爲我在中國上過學,漢語非常流利,對中國的社會環境又瞭解,所以上級當時纔派我的”
弄清楚了這些事情,樑皓感到很是輕鬆,淡淡的笑了起來:“對了,還有一個問題,你的真實姓名是什麼?”
“就叫原織繪啊。”
“哦,我想起來了,‘原’這個姓是中國和都有的。所以你用本來的名字,在中國也不會引起什麼問題。”說到這裡,樑皓笑着搖搖頭:“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你的這個名字對中國人來說,還是顯得有點怪怪的,因爲不太符合中國人的起名習慣!”
“我知道了”
“我要是沒說錯,就算今天沒有這事,你也會把所有這些告訴我。”
“是的!因爲我確定公寓這裡沒有問題,近期就打算啓程回國了!”原織繪用力點點頭,接着又說:“我不知道先生已經有所懷疑了,只是覺得不應該欺騙先生!”
“是啊!你不應該欺騙好人!”
“不!先生纔不是好人呢,先生很”原織繪很想說樑皓很壞,但考慮到身爲警察的秦瑤在旁邊,一旦說出口便難免牽扯出某些事情來,於是又把話嚥了回去。儘管樑皓一度把她當做打手,那也是她心甘情願的,不願意讓任何第三個人知道。
秦瑤聽到這句話,兩眼爍爍放光:“你說啊,樑皓怎麼了?”
“哦沒事”
女人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動物,知道了原織繪的真實身份之後,秦瑤忘記了剛纔短暫的不快,拉着原織繪聊了起來,那樣子就像是分別許久的閨蜜。至於聊天的內容就很廣泛了,從中日兩國文化和社會上的區別,再到中日兩國警方辦案方式上的異同。
樑皓坐在旁邊聽了半個小時,兩個人仍然沒有停嘴的架勢。於是樑皓只得咳嗽一聲,對原織繪說:“你應該把你的事情告訴大家知道了,有些話不妨留到以後再說,我現在有事要找秦瑤談”
“哦!”原織繪很知趣的站起身來,答應一聲便離開了。
原織繪的短裙下着的大腿,在裙襬下幾近達到根部,圓滾滾的包裹在黑色的裡。這讓樑皓不免有些遺憾,因爲以後再看不到這樣的美景了。
後來原織繪面紅耳赤的告訴樑皓,她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來公寓當女僕的主意,但因爲不知道真正的女僕是什麼樣子,於是便看了幾部一本道相關題材的片子,然後畫出其中的樣式請裁縫定製。
原織繪甚至連男朋友都沒有處過,根本不瞭解男女之事,爲了工作卻要看那種片子,說起來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出現在那種片子裡的女僕裝大多是經過改造的,而這也正是她的女僕扮相看起來總是那麼性感的緣故。
秦瑤打斷了樑皓的聯翩浮想,若有所思的問:“你想和我談什麼?是不是剛纔在遊樂園的事?”
“你也察覺到了”
“那個流氓兔是被真正的槍打碎的,我當時就看出來了,不過你不想讓那個殷雨晨知道,所以我也就沒說”輕輕哼了一聲,秦瑤接着說:“你真的很關心她啊!”
“她和你不一樣,你能夠保護自己,而她比你差得遠了”樑皓其實是不想嚇到殷雨晨,爲了避免秦瑤大發醋意,就只能間接的恭維秦瑤一下。
“不說這個了”秦瑤搖搖頭,問:“你打算怎麼做?”
“不怎麼樣,靜觀其變。”聳聳肩膀,樑皓接着又說:“相信你也看出來了,對方當時根本沒想殺人。退一步來講,就算對方當時只是失手了,根據我的瞭解,職業殺手一旦失手,通常不會在短時間內做第二次嘗試,而是立即遠走以避風頭!”
秦瑤微微挑起娥眉,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
樑皓對這些事的瞭解來自當年的教官,只不過不能如實告訴秦瑤,所以只是敷衍道:“紀實文學裡看的。”
“這麼說起來,暫時倒是安全了!”秦瑤點點頭,旋即提出:“我考慮過,殺手可能是想警告一下,只不過究竟針對我們三個人當中的誰,就很難說了”
樑皓認爲這個殺手很可能是職業性質的,那麼就產生了一個問題,如果他是被人僱傭而來的,主使者完全可以採用更簡單的方法加以威脅,似乎沒有必要花大價錢聘請職業殺手。如果主使者本身就是殺手,樑皓又想不起自己曾得罪過這樣的人。
不過秦瑤的後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樑皓,樑皓從剛一開始,就直覺的認定殺手是衝自己而來,卻沒有想到目標可能是殷雨晨或秦瑤。
樑皓覺得殷雨晨應該沒有什麼仇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除非是紀遠鵬。不過,如果主使者真是紀遠鵬,樑皓自己也可能是目標。而且樑皓根據對紀遠鵬的瞭解,覺得這個人一旦出手就必定置人死地,斷然沒有理由打出一發擦邊子彈。
至於秦瑤是否會有這樣的仇人,樑皓就說不準了,所以想到這些的時候,樑皓很自然地將目光落到秦瑤的身上。
秦瑤注意到樑皓的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說:“我也一度懷疑,對方可能是衝我來的,我前段時間負責的打黑工作,得罪了不少黑惡勢力。但有個問題是,他們爲什麼早不下手,晚也不下手,卻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嘆了一口氣,秦瑤接着說:“很少有人知道我會回濱海市住兩天,知道我和你去遊樂園的,更只有咱們三個人!”
“說的對!”樑皓聽到這一番分析,不得不把殺手針對秦瑤的可能性打了一個叉:“沒有人會這樣神通廣大,除非長着順風耳和千里眼!”
秦瑤打量了一下樑皓,隨後意味深長的提醒道:“對方是不是衝着那個殷雨晨來的,我可說不好!”
“我也說不好,不僅他可能是目標,我也可能同樣是!”
“那麼你有什麼線索嗎?”
“暫時沒有!”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頓了頓,樑皓補充道:“當然,這是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
“需要公安機關做什麼嗎?”
“暫時不用!”笑了笑,樑皓輕聲說:“你們捲入進來,恐怕會更麻煩!”
秦瑤點頭:“我也這麼想!”
樑皓本以爲秦瑤聽到這句話,肯定會橫眉立目,秦瑤竟然說出這麼一句話。過去的秦瑤一向迷信ZF部門和公安機關,更是容不得別聽人說公安機關半點壞話,現在看起來她確實改變了許多。
樑皓想了想,旋即提出:“不過你可以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
“查一下近期的出入境記錄,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分子!”
“這樣的殺手不太可能來自本市,有可能是其他地方來的,甚至可能是境外。”點點頭,秦瑤接着說:“如果這樣的話,出入境管理部門那裡,的確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好了,不說這個了”樑皓聳聳肩膀,告訴秦瑤:“你難得回來一次,就借這個機會和原織繪冰釋前嫌吧!你出去告訴豬頭濤一聲,多準備幾個菜,晚上大家會餐!”
“好!”
樑皓看着秦瑤的背影,面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等到秦瑤走出辦公室,樑皓悄悄撥通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的號碼很長,過了很長時間纔有人接起來:“誰啊?小樑嗎?”
樑皓出聲的笑了笑:“李將軍,正是我,你還好嗎,這個電話安全嗎?”
“我還是老樣子,這個電話很安全的,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吧!”
“今年罌粟的收成怎麼樣?”
“算是託了你老爹的福,很不錯呢,不過你也知道,我們現在不光是弄鴉片,更多的轉向化學毒品了”李將軍說到這裡,聲音變得沙啞起來,顯得有些難過:“可惜你老爹走得早啊,要不然我們哥們在一起,一定能夠幹一番大事業!”
“你應該知道,我父親對你的生意不感興趣,他支持你的唯一原因,只是因爲大家都是炎黃子孫!”頓了頓,樑皓又說:“算了,不說這個了,我這次給你打電話也不是要探討這個,而是有事相求!”
“你個臭小子,沒事的時候也不給我打電話,只要是打電話就肯定有事求我!”李將軍重重哼了一聲,不過說話的聲音很慈祥,就像叔伯對待侄子那樣:“不過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你的事情我還真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