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蒙站到樑皓前面,一字一頓的說:“大家對皓月集團有什麼問題,就請來問我!”
一個記者上下打量了一番馬蒙,奇怪的問:“你是哪位?”
馬蒙猶豫了一下,才緩緩的自我介紹道:“我是皓月集團下屬曾氏零售業集團的總裁助理!”
馬蒙的這個名頭本來很唬人,不過在樑皓面前卻太普通。結果記者們聽到這番介紹後,發出一陣低微的笑聲,多少有些嘲弄的意思。
馬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頭看了看樑皓,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多事了。因爲記者們採訪的是樑皓,自己的行爲本就有些喧賓奪主,更何況自己畢竟是下級,不但不能搶了上級的風頭,接受前也應該經過上級的同意。
想到這些,馬蒙的臉色不禁很尷尬,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樑皓看了看馬蒙,覺得有這麼一個擋箭牌倒也不錯,而且也可以藉此試探一下其人到底有多少真才實學。於是樑皓緩緩的點點頭,告訴記者們:“他兼做我們集團的發言人,可以替我回答大家的問題!”
這句話不僅給足了馬蒙的面子,而且說明樑皓很信任馬蒙,否則不可能授予發言權。馬蒙感激的對樑皓投去了一瞥,隨後整理了一下心神,緩緩的告訴記者們:“皓月集團資產達到幾百億的企業,涉足連鎖零售、金融投資和休閒娛樂等多個領域,不過整體上以地產爲龍頭”
樑皓正在喝水,聽到這一番話,差點把水噴了出來。
皓月集團現在的資產總值已經達到幾十億,這還是計算了劉嘯東、曾越澤等這些極具實力者的股本在內。馬蒙竟毫不猶豫的在後面加了一個零,毫無半點吹牛皮的緊張和愧疚,那副淡定自信的表情甚至由不得人不信這個數字是真的。
這個數字剛一出口,現場哄的一聲炸開了,因爲記者們多少都知道國內現狀,整體實力能夠達到這個級別的國內企業,大多是壟斷行業的國企,極少有私人經營的。
於是記者們不怎麼關心樑皓和董雪怡之間的關係了,而是圍繞着皓月集團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但見馬蒙站在那裡,唾沫橫飛,臉不變色心不跳,把皓月集團吹上了天,倒是把樑皓聽得面紅耳赤,感覺自己像是同案犯。
一個記者當即提出:“既然貴集團這樣有實力,爲什麼過去很少聽說?”頓了頓,這個記者補充道:“有一定的名氣也只是在濱海市,全國範圍內好像很少有人知道!”
“因爲我們集團一直秉持着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的原則。”馬蒙的臉皮很厚,無比淡定的告訴記者們:“我們對旗下企業的社會形象進行大力包裝,對我們身產的產品進行大力宣傳,但集團本身很少出現在公衆面前。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網友們非常熱心的進行人肉,我們樑董事長和整個集團也不會出現在公衆的視野裡。如果有人質疑,我們董事長樑先生是在利用與董小姐的關係進行炒作,那麼我可以非常負責的告訴他絕對沒有此事!”
另外一個記者追問道:“可是根據網友爆料稱,樑先生一直以來非常熱心慈善事業……”
“正是如此!”馬蒙毫不猶豫的打斷了記者的話,緊皺着眉頭,一字一頓的說:“我們董事長一致認爲,人應該在奉獻當中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通過帶給別人快樂來實現自己的快樂。樑先生在很小的時候,就樹立下了自己的人生格言做一個對社會和國家有用的人,數十年來他一直秉持着這個格言去做事。由於他現在有這個能力,所以便充分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幫助別人。但這與炒作絕對不是一碼事,大家應該知道,我們搞慈善事業的時候,並沒有進行什麼宣傳,整件事情都是網友發現了線索才披露出來的。”
樑皓在旁邊聽得直冒汗,如果不是馬蒙這樣一說,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原來有着如此崇高的人格,更是忘記了原來自己還有一個秉持了數十年的座右銘。唯一的問題是,樑皓今年不過二十多歲,從懂事並且可以獨立思考開始,到如今絕對不可能有這麼長的時間。
樑皓爲了配合馬蒙的這句話,頓時感到自己蒼老了許多,同時努力做出一副滄桑的表情,配合以對“往事”的長吁短嘆,間或還咳嗽幾下。
見記者們大多相信了這些話,馬蒙樹立起了充分的信心,把話說得越來越離譜,也讓樑皓的汗越冒越多。
記者們接着又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而馬蒙則耐心的一一做以解答。最後,記者們實在再問不出什麼,馬蒙則把CBD賣場的準確開業時間告訴了記者們,同時信誓旦旦的保證,到時候董雪怡一定親自光臨開業典禮現場,希望在場的記者們到時能前來捧場。
記者們本來是想採訪關於董雪怡的新聞,最後被馬蒙這一番話忽悠的雲山霧罩,最後一個個迷迷糊糊的離開了公寓,心裡只想着賣場開業的事情。
馬蒙倒是謙遜,親自把記者們送出了門,轉身回到公寓裡的時候,發現樑皓用非常驚訝的目光看着自己。
“老闆”馬蒙聳聳肩膀,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你大概會責怪我把話說過頭了,但我必須告訴你的是,做生意很多時候就是需要吹的”
其實樑皓沒打算爲這件事情責怪馬蒙,反倒是感到有些欣慰,因爲馬蒙對得起自己的信任。他在面對記者們的時候,不但從容自信,心理素質非常好,而且對集團的情況掌握得也很清楚,說明進入總裁助理這個角色非常快。曾有記者出於不同的目的,對集團提出了一些細節上的疑問,他從容的侃侃而談起來,雖然話說得還是很離譜,不過基本框架還是符合實際的。
“是啊,多少應該吹一下”回想起馬蒙給自己制定的人生格言,樑皓露出了一絲苦笑。
“老闆,你不會責怪我”頓了頓,馬蒙小心翼翼的提出:“不會怪我沒得到允許,就這樣回答記者吧?”
“不會!”樑皓緩緩搖了搖頭:“就像你說的一樣,做生意有的時候是要吹的,只不過不能吹得太離譜。我希望你記住,我們是一家正規企業,而不是生產華夏鱉精和哄牛飲料的山寨工廠。”
馬蒙尷尬的笑了笑:“我明白。”
“有事情的話,我再讓你去做”聳聳肩膀,樑皓告訴馬蒙:“你現在工作的第一要務,是把集團試營業的事情搞好。”
“明白”
又交代了一些工作,樑皓便把馬蒙打發走了,這個奸商剛剛懷着忐忑的心情離開,董昊的電話打進了樑皓的手機,劈頭蓋臉的就斥責道:“臭小子!我拿你當朋友看,你竟然和我女兒搞到一起去了!”
董昊根本不知道,那天在家裡吃飯之前,樑皓之前就已經認識董雪怡了。
董氏父女的感情非常好,但由於性別上的原因,父女之間通常會有些不便的地方。董昊一般不怎麼過問董雪怡生活上的事,董雪怡也甚少提起,所以董昊根本不知道董雪怡都有些什麼朋友,甚至對董雪怡的生活習慣和愛好都不太瞭解。
董昊剛開始的想法和簡單,覺得樑皓既然喜歡自己女兒的歌,就把兩人介紹一下。看到那天董雪怡對樑皓頗爲不屑的樣子,董昊以爲兩個人的關係也就到此爲止了,之後也沒有放在心上。直到今天看了新聞,董昊才猛然發覺,樑皓竟然玩了一招暗渡陳倉。
董昊心中當時頗爲驚訝。目瞪口呆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他這段時間因爲忙碌,所以沒怎麼和樑皓見面,結果樑皓竟然神奇的和女兒建立起這種關係,他覺得要是再聽之任之,樑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成爲自己的乘龍快婿。他和雷萬鈞不一樣,不願給人當便宜老丈人,所以興師問罪了。
樑皓感到很委屈,因爲自己沒想當這個知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成爲知己的。但樑皓又沒辦法對董昊解釋,至少不能咬定是董雪怡自作多情。於是樑皓乾笑兩聲後,只是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道:“我和令嬡之間是非常純潔的關係,我和她只是朋友,沒有其他!我不但沒有搞她,也沒有這樣的念頭!”
“你是這樣說,可人家不一定會這樣想”董昊重重的哼了一聲,接着說:“我今天把話放在這,用不了幾天,就會有人說你們兩個是那個什麼關係了”
樑皓聽到這句話倒是明白了,原來董昊沒有對那些新聞報道做出錯誤解讀,而是擔心有人接下來會大做文章。
樑皓多少知道一些,董雪怡這些年來積累下來的玉女形象,與董昊的苦心經營是分不開的。董昊是一個非常傳統的人,對男女關係上的事情尤其敏感,最擔心女兒在這方面鬧出什麼問題來。而董雪怡也非常懂事,生活作風很檢點,從沒有讓父親失望。
“你真是高風亮節啊”樑皓長嘆了一聲,緩緩的說:“和你對董雪怡的教育比起來,翟凌的父親完全可以去一頭撞死了!”
“別和我說沒用的!”又哼了一聲,董昊毫不客氣的說:“事情現在已經鬧開了,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你趕緊想個辦法!”
事情本來是董雪怡引起的,結果董昊不去問責女兒,反而遷怒於自己,讓樑皓感到更加委屈了:“知己那話不是我說的”
董昊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樑皓的話:“不管是誰說的,你既然是男人,就應該多點擔待!”
“我是男人對啊”樑皓見話已至此,索性不予解釋,直截了當的告訴董昊:“你看,我和雪怡,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男未婚,女未嫁,年齡相當,家世更是門當戶對,完全可以向更深處發展!”
“你做夢的呢!”董昊“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近乎咆哮的說:“我女兒要是找了一個你這樣的女婿,我我”
“你怎麼樣?一頭去撞死?還是跳河尋短見?”長嘆了一聲,樑皓語重心長的說:“爸,我不知道你怎麼對我有這麼深的成見,不過我今後會通過自己的行動改變你的成見!”
“你你管我叫什麼?”董昊沒料到樑皓冒出來這麼一個稱呼,愣怔了好長時間,才顫聲質問道。
“反正咱們將來也是這個關係,我先提前預演一下!”
“你去死吧!”董昊不再說什麼,“啪”的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聽筒後,董昊長嘆了一口氣,表情顯得有些鬱悶。
董昊的情緒實際上並不像表露出來的這樣氣憤,和樑皓的這一番交談,多少有些玩笑的用意在裡面,當然最後落到了下風。
董昊最初看到新聞的時候,覺得女兒能有樑皓這樣一個朋友,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但是他旋即又意識到,這件事情可能不會這樣輕易結束。
有朋友的人就一定會有敵人,沒有朋友的人,也同樣會有敵人。敵人有的時候在明面,有的時候是躲在暗處,趁人不備突然跳出來狠咬一口。可以說,敵人是一種比朋友更加廣泛的存在,原因則在於人類自私和好鬥的本性。
董雪怡在娛樂界的這幾年,雖然爲人處事很受人稱道,但還是結下了不少對手。
很多時候人們仇視別人,並不是因爲對方做了傷害自己的事情,而是因爲各種利益需要,甚至於單純的嫉妒。
董雪怡僅僅在唱票銷量這一點上,就讓很多歌手及其經濟公司嫉妒的發狂。此外,她經常博客,批評當前社會現狀和娛樂圈的一些事。雖然話說得並不是很直接,文采也非常好,有着不錯的社會反響,卻難免有許多人對號入座,爲此恨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