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不要和夏婧走得太近,否則”樑皓頓了頓,不鹹不淡的又說了一句:“話說回來,你要是被男人佔便宜,麻煩更大!”
秦瑤聽到這句話,直覺的認定樑皓在挖苦自己,倏地火起:“你倒好意思來說我,看看你自己,就知道扎女人堆裡!”
“你看,誤會我的意思了”樑皓狡黠的一笑,補充說道:“如果你被男人佔了便宜,麻煩大了的那個是男人,而不是你!”
樑皓說的這倒是一句大實話,不過秦瑤聽在耳朵裡,怎麼都感覺不是滋味。尤其是她正爲成功接近犯罪嫌疑人而感到興奮,而樑皓的這些話無異於潑了冷水。
何況樑皓在聚會上的表現,本已讓秦瑤很是不爽,現在這種不爽已經發展到了極點:“別說些沒用的了,你從頭到尾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幫助破案子嗎?趁此風流還差不多!”
“你又誤會我的意思了”樑皓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說:“我不這樣做,怎麼顯示你對我的不滿?你要是不對我不滿,夏婧怎麼會注意到你?”
聽到這一番話,秦瑤才猛然意識到,原來今天晚上的事情從頭到尾都在樑皓掌握之中。
長嘆了一口氣,樑皓擺出一副苦瓜臉:“你以爲我在女人堆裡好受?”
秦瑤本來有些理解樑皓了,然而聽到又立即打消了理解。雖然那個女人實在胖了點,但是樑皓在人家那裡上下其手,着實佔了不少便宜,這個時候說不好受,實在是有得了便宜賣乖的嫌疑。
樑皓注意到秦瑤情緒的變化,話鋒突然一轉:“對了,你今晚在夏婧面前,罵了我不少的話吧,以博取她的信任與好感!”
樑皓太瞭解秦瑤,如果說秦瑤不趁那時候作踐自己,那眼前這個女人就肯定不是秦瑤。
“你說得好聽,難受還那麼能吃豆腐”秦瑤不敢接樑皓的話茬,因爲既不敢否認自己說了樑皓的壞話,卻又沒有辦法承認下來。於是她只得接着剛纔的話題,繼續抨擊樑皓。不過另一方面,想起樑皓在花叢中的一幕氣,她確實是氣不打一處來,感到心裡堵得慌,想罵人。
“我不掩飾好自己,怎能瞞過狡猾的夏婧?又怎麼能完美的掩護你?”樑皓懶懶地翻了翻眼皮,頗感鬱悶:“你總是喜歡胡攪蠻纏,跟你實在是講不清楚,說不了兩句就吵架。”
“誰胡攪蠻纏了?”秦瑤心裡有點抓狂,因爲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樑皓這種對凡事都無所謂的懶散態度:“你要是想和我談案子,就請好好談,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
樑皓實在不願意擡槓,語氣有點不耐煩了:“我語氣有什麼不對了?講點理好不好?”
“我不講理嗎?”秦瑤坐起了身子,美眸凝視着樑皓:“我是有言在先的,不想跟我談案子,你可以直接回房!可你嘴裡答應得好,實際上拿案子不當一回事,完全藉着這個機會公報私仇!”
“公報私仇?”樑皓聽到這句話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我和你有什麼仇?又怎麼公報的?”
“你你以談案子爲藉口,發泄對我個人的不滿!”
“天地良心,我對你可沒什麼不滿,應該是你對我大大滴不滿纔對!”
火藥味越來越濃,一場普通的談話演變到這個地步,只怕再說下去就要打起來了。樑皓沒料會這樣,秦瑤也不想這樣,但兩個人還是用眼神對峙起來,火花四濺,誰也不想讓着誰。
片刻之後,樑皓迎着秦瑤的迫人眼神,強忍着心裡的不快說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想跟你扯其他的,你現在要談案子就談,如果你想跟我吵架就免了,我沒那精神!”
樑皓的語氣硬邦邦的,秦瑤更惱了:“是你想吵架吧,我好好跟你說話,你是什麼態度?”
秦瑤這丫頭屬牛的,倔強得很,樑皓不指望把這頭牛拉回來,只求不要被犄角給頂了。
“搞清楚,是你們求我來辦案,不是我哭着喊着要求來香港冒險!”聳聳肩膀,樑皓無所謂的說:“要是大家感覺合作不愉快,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回濱海!”
“是我們求你”秦瑤不甘示弱,對樑皓的要挾予以迎頭痛擊:“我們來香港是辦公事,可你竟然用來辦私事了,考察什麼投資環境。當然,你要是做戲,爲了能夠更快破了案子,我倒也不說什麼了,可你是玩真的!”
樑皓沒料到秦瑤弄出這麼個指責,登時就愣住了:“我我只是覺得,同時辦了公事和私事,也是不錯的……”
“什麼不錯,你簡直就是利用我們警方,簡直就是揮霍國家財政收入,簡直就是浪費納稅人的血汗錢”秦瑤越說越激動,說到後來,自己都相信了這些平白捏造出來的指控,把樑皓視作人人得而誅之的巨蠹碩鼠:“你你和那些貪污犯有什麼區別?”
樑皓則聽得冷汗直冒,只怕秦瑤繼續說下去,自己就該被拉出去當街槍斃了。樑皓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你看我和那些貪污犯的區別還是很大的,至少至少我上的女人都已經成年了”
“靠!”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秦瑤的的肺都快被氣炸了:“你你這個流氓、、變態、無恥之徒、大蘿蔔你爲什麼不快點去死”
樑皓聽到這句話,差一點就要問自己:“對啊,我爲什麼不快點去死呢,我都敢浪費納稅人的錢了!”不過轉念一想,樑皓又覺得自己實在冤枉,於是對秦瑤說:“這位警官,有些話,咱們好像沒說清楚。來香港辦案,是你們警方分內職責,卻不是我樑某人的。你們讓我做了分外的工作,卻沒有給與我任何報酬,難道我利用工作閒暇之餘,處理一點私事也不可以嗎?還有,咱們來香港之後,住和行等各個方面,都是我個人委託朋友安排的,這又爲國家節省了多少經費?”
秦瑤一翻白眼:“你是不是還想說,你個人爲我購物又花了那麼多錢?”
“那個,算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屬於朋友之間的饋贈,與公事完全無關”
“你既然這麼說”秦瑤“啪”的一拍桌子,指着樑皓的鼻子厲聲呵斥道:“你作爲一箇中華人民共和國濱海市皓月公寓的公民,被國家辛勤培養和撫育了這麼多年,在國家需要的時候貢獻出自己的能力完全是應該的!你記住,我們的最高宗旨是爲人民服務,有了這個就足夠了,爲什麼總提錢呢”
這話乍一聽,好像挺有道理,不過樑皓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雖然說是國家撫育和培養了自己這麼多年,但是國家好像並沒有付出什麼,從衣食住行到求學等等所能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用真金白銀換來的。
更何況,如果不是仗着自己家世豐厚,今日的樑皓只怕也要像多數大學畢業生一樣,忙於到處找工作,然後貸款供一套房子,再然後娶個老婆生個娃。在承擔着高額房價的同時,又承受着高額的子女撫育費用,等到老的時候回頭一看才發現,這一輩子除了一套房子和一個孩子基本就沒剩什麼。如果手頭有點積蓄,也不過剛夠一個棺材本,可以去公墓買一個不太大的墓穴,須知這年頭死人住的地方比活人住的都貴,而且同樣無法真正獲得土地的所有權。
這樣說起來,國家真的沒付出什麼,於是樑皓把胸膛一挺:“我只爲年輕漂亮的女性人民服務!”
秦瑤白了一眼樑皓,語氣緩和了下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就知道你沒那麼高的覺悟!”
“別!還是說說吧!”樑皓很想和秦瑤算算賬,國家到底爲自己付出了什麼,而自己又爲國家貢獻了多少。
不過秦瑤卻偏偏不肯算賬,狡黠的笑了笑:“怎麼,沒話說了吧,沒話說就好好跟我談案子!你得按照我們事先的約定,一切行動我說了算,我是這個案子的主辦人,你的任務就是無條件的配合!”
樑皓在秦瑤一系列的語言攻擊之下,剛開始有點暈頭轉向,現在總算找到北了,卻在猛然間意識到,秦瑤果真變了不少。
這些話包含着能把人活活壓死的大道理,似是而非卻偏偏還不太容易反駁。要是放在過去,秦瑤是絕對說不出來的,而現在秦瑤娓娓說起來竟然是那樣自然,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
“是,我真沒什麼話好說”樑皓無聲的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認慫了:“好好配合是吧,一切你說了算,我聽着呢。”
“這還差不多,你現在的態度就算對了。”秦瑤見樑皓態度轉變,語氣得意起來。當真是有理走遍天下,這番歪理已經完全讓她佔了上風。
樑皓面部僵硬了笑了笑,沒有接腔,剛開始樑皓就沒真生氣,這個時候更是不會,至多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何況秦瑤正得意着,暫且讓她多得意一陣子,根據她今晚在酒會上的表現,樑皓決定吞下最初的善意提醒,任憑她一條道走到黑。
夏婧是同性戀,對美女情有獨鍾,在香港的上流社交圈裡其實己經不是什麼秘密,警方更是早就掌握到這一手信息。香港不比內地,風氣開放,雷曦彤搞同性戀,被濱海社交圈子一起視爲離經叛道的異類,不過香港這裡卻沒有多少人因而對夏婧有何側目之舉。
其實酒會上的釣魚計劃,是在法式餐廳內吃飯時商量妥當,秦瑤出賣色相這招,還是樑皓出的餿主意。秦瑤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作爲魚餌那是再合適不過。秦瑤剛開始還有所排斥,當時還是樑皓做了一番心理工作,才最終讓秦瑤狠下心來。
此外,樑皓還很好奇秦瑤這冰山美人,究竟是怎麼到女人的。
雖然主意是樑皓出的,不過剛開始真不抱太大希望,因爲通過與雷曦彤的接觸,樑皓可以肯定女同性戀的審美眼光與男人不同。男人欣賞秦瑤,女同性戀就可能視秦瑤爲俗物。現在看起來,秦瑤有着一種天生的媚惑,男女通吃。至少從表面看起來,夏婧已經被秦瑤所吸引。
憑藉敏銳的感覺,樑皓已經能確定,夏婧就是綁架人質的幕後主使用。從一開始,樑皓的大腦就沒有停止思考,包括在酒會上與那些名媛周旋的時候,而且還通過自己的人際關係,做了一些側面的瞭解。
夏婧這個人身份有些神秘,濱海市一些與香港上流社會有來往的人,都聽說過這個性取向怪異的女人。就如同濱海市的蔣希怡一樣,沒有人知道她的背景如何,究竟是做什麼的。只見她出入上流社會,卻似乎甚少與人交往。坊間對她有許多傳聞,有一些還說的有鼻子有眼,有人甚至聲稱她暗中縱着龐大的犯罪團伙。
蔣希怡在外人面前很神秘,樑皓還多多少少知道些底細,但是面對這個夏婧,樑皓卻感到實在是看不透。
樑皓進而還分析到,這個夏婧作風狠辣,行事更是滴水不漏。雖然遭到警方懷疑是幕後主使,卻抓不到她半點的證據。人質從中海弄到香港,路途遙遠,破費周折,由此可見這美貌女人不但心智高,正如傳言所說,手中還掌握着一股勢力。
對於這樣的人,樑皓從來不敢掉以輕心,今天的釣魚計劃可以說是很簡單的,夏婧這種湖必定能夠一眼看穿。秦瑤滿心以爲,只用色相就能套出夏婧藏人質的地方,樑皓則不抱樂觀的態度。
樑皓認爲,秦瑤就算付出極大的代價,也未必能得到半絲口風。秦瑤與夏婧對話,樑皓多少聽到一些,隱隱感覺秦瑤說不定已經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