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爺,我今天晚上確實有事,只能拒絕你的邀請了。”秦瑤的這句話說得很藝術,只說是有事,卻沒說有什麼事,更沒說和誰有事。文少爺正和彭愛民爭風吃醋,誰的邀請能夠被秦瑤接受,已經直接關乎到了顏面。秦瑤雖然拒絕了文少爺,卻給這位在英國學成貴族風範的山寨天使留了顏面,所以文少爺聞言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悅。隨後秦瑤又對彭愛民說了一句話,使得樑皓懷疑她在各打五十大板:“愛民,文少爺說的沒錯,我的事情可以自己決定!”
彭愛民訕訕的笑了笑:“哦,是嗎”
“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了,改天再來約你吧!”儘管放棄了共進晚餐的想法,文少爺卻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幾天不見了,不知道你忙不忙,我可是一直很惦記你呢!”
“很忙,所里人手不夠,每個民警都要承擔幾個人的工作。”秦瑤的話說的字正腔圓,倒像是在做報告,而不像是與朋友聊天,更沒有男女之間的溫情。
樑皓覺得熱鬧看得差不多了,此時應該分開文少爺和彭愛民,否則接下來可能會出現很多無聊的事情,如果兩個人動手打了起來,遭殃的還是自己的公寓。於是樑皓悄悄拉了拉文少爺的衣角,又使了一個不易被察覺的眼色。
文少爺不明白樑皓的用意,倒是知道樑皓是想要自己離開。按理說他沒理由聽從樑皓,卻神差鬼使的對秦瑤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先告辭了,改天再來看你!”然後就跟着樑皓走了出去。
“喂!”文少爺揚了揚下巴,多少有些不滿的說:“你幹嗎把我叫出來?”
“你不出來,難道還打算繼續留在裡面?”
“爲什麼不能留在裡面,雖然秦警官沒接受我的邀請,能夠和我多呆一會也是好的嗎!”文少爺重重的哼了一聲,但是旋即又嘆了一口氣:“何況那小子還在屋裡,鬼知道他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你放心,什麼也不會說,什麼也不會做。就算他想,秦瑤也不會同意。”
文少爺眼睛一亮:“爲什麼?”
“如果秦瑤對他有意思,剛纔就會幫他說話,可是秦瑤有嗎?”
“沒有。”文少爺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別人,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聽到樑皓的這句話,很無奈的說:“可是秦瑤也沒幫我說話。”
“她沒幫你說話,就是幫你說話。”樑皓給自己換了一支菸,隨後仔細解釋起這句看似很矛盾的話:“彭愛民是秦瑤的上級,兩個人天天在一起工作,這就意味着秦瑤不能得罪彭愛民。”
“嗯,有道理,繼續說。”
“何況彭愛民來的比你早,兩個人已經說了許多話,在這種情況下,秦瑤還沒有袒護他,只能說明在內心當中是比較傾向你的。”樑皓的分析過程大體正確,不過卻有意給出了一個錯誤的結論,秦瑤的中立其實還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對這兩個男人全都不感冒。
文少爺聞言嘆了一口氣:“但願吧”
“所以只要你繼續努力,希望還是大大有的。”頓了頓,樑皓繼續說了下去:“我之所以讓你離開,是讓你給秦瑤留下一個寬容大度的印象,讓秦瑤認爲你這個人知情識趣。彭愛民雖然留下了,但卻表現得不識大體,只能讓秦瑤更加反感。”
“有道理啊!”文少爺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盡失貴族風範:“你小子夠聰明!”
“所以我這完全是爲了你好。”說這話的工夫,三個人已經走到了公寓大門那裡,樑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總之呢,我全力支持你,公寓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
“我記住你了,你就是我文少爺的朋友,今後咱們要多多來往。”文少爺說罷便領着猴子離開了,而彭愛民仍然留在房間裡,不知道和秦瑤聊着些什麼。
樑皓不知道彭副所長具體是什麼時候走的,因爲文少爺的車剛剛開走,劉嘯東就拎着茶具出現了。
如果讓樑皓給秦瑤選擇男朋友,在文少爺與彭愛民之間,樑皓肯定會選擇前者。雖然文少爺其人有些張狂,總是強調自己的貴族風範,卻沒有表現出半點貴族血統,但是這個人頭腦比較簡單,沒有什麼心機。彭愛民這個人長着一副正義凌然的嘴臉,張嘴閉嘴的仁義道德,儘管肚子裡裝的未必是男盜女娼,卻着實有不少心機。
其實有心機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心機卻沒智慧的人,因爲他們經常會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損人又不利己,彭愛民恰恰就屬此類。
“小子,想什麼呢?”劉嘯東發現樑皓好像有心事,用力咳嗽了兩聲:“我來了,是不是應該歡迎一下?”
“歡迎,歡迎,我這裡的大門隨時爲您敞開。”樑皓微微一笑,將劉嘯東請進了門房。
“今天沒什麼事,找你來喝茶下棋。”
“好。”
一老一少又喝了頓天價茶葉,然後擺開棋盤廝殺了起來。
劉嘯東這一次確實只是想下棋,沒有半點鬥氣或者其他的情緒在裡面。他的棋招都很穩,且比上次高明瞭許多,可能是最近幾天看了不少棋譜。
樑皓這一次也多少讓了一下,結果十盤棋下來,兩人平分秋色。劉嘯東感到很滿意,哈哈大笑幾聲,起身告辭了,看來是要回家研究棋譜了。
劉曉東離開的時候,陳芷菁剛好從辦公室出來,他沒有注意到陳芷菁,陳芷菁卻注意到了他。
“房東先生,方便聊聊嗎?”等到樑皓送走劉嘯東,陳芷菁找到了門房這裡。
“當然可以。”與美女聊天是讓人很愉快的事,剛剛看罷了文少爺與彭愛民爭風吃醋,現在又可以如此愉快一下,樑皓覺得這一天的生活真美好:“不過別叫我房東先生,聽起來很彆扭。”
“那叫你什麼呢?”
“直呼其名就可以。”
“好吧,樑皓”微微一笑,陳芷菁接着說:“我本來以爲你只是一個房東,沒想到你竟然認識劉嘯東老先生。”
“認識劉嘯東又怎麼了?”
“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嘛?”
“不知道。”
陳芷菁聽到這句話感到很奇怪:“你都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竟然還認識他!”
“其實我認識他沒有幾天,算上剛纔,總共只見了三次面”樑皓嘆了一口氣,把那天在街頭救助劉嘯東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總結說:“他到底是什麼人都不重要,只要不是徐老太那樣的人就好。我在不久前纔打了一場官司,可不想再進法院!”
陳芷菁聽說過彭宇的案子,很文雅的笑了起來:“劉老先生可不會做那樣的事,正相反的是,會好好報答你呢!”
“嗯,我已經得到報答了。”
“方便透露一下是什麼嗎?”
“喝了兩次價值幾十萬的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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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芷菁怔了一下,隨後問:“還有呢?”
“在棋盤上被我蹂躪了一番。”
“還有呢?”
“沒有了。”
陳芷菁這一次出聲的笑了起來,這一次不再保持着優雅的風度,而是像一個普通的女孩:“你可真幽默!”
“不是我幽默,而是劉老先生幽默。”回想起與劉嘯東相識以後的所有事,樑皓也覺得多少帶着一些幽默的色彩,而且是一種讓人感到身心愉悅的幽默,並非如今經常可以見到的黑色幽默。
“別怪我多事,其實我不關心劉老先生到底給你怎樣的報答,我真正關心的是有沒有看錯你這個人!”
“我這個人怎麼了?”
“你知道,其實我沒必要非到這裡來租房子,因爲感到你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所以才選擇了皓月公寓。我這個人做事,喜歡與你這樣的人合作,而像你這樣的人現在卻實在太少了!”嘆了一口氣,陳芷菁頗爲感慨的說:“就比如劉老先生的事,我覺得十個人遇到,至少有九個人會作壁上觀。”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可以肯定,假如知道他很有錢,十個人裡面倒會有十一個見義勇爲!”
“爲什麼是十一個?”
“其中還有一個大肚子的孕婦!”
陳芷菁又笑了起來:“你真的很幽默。”
從陳芷菁的話裡,樑皓察覺到劉嘯東不是普通人,不過樑皓沒有追問劉嘯東的身份,只是淡淡的說:“謝謝誇獎。”
陳芷菁也沒有再提劉嘯東,轉而說道:“還有一件事,我發現你這裡還有一間皓月地產公司,但辦公室卻一直空着。”
“在下不才,正是皓月地產公司的董事長、CEO、CFO、總裁、總經理、職員兼前臺接待。”樑皓聳聳肩膀,告訴陳芷菁:“這家公司是我從是我從父母那裡繼承過來的,到現在都沒有開張,辦公室當然空着。”
“哦。”雖然樑皓的這番話把皓月地產公司說得好像皮包公司,陳芷菁的表現卻很平靜,點點頭又問:“那麼你們是開發商還是承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