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織繪簽好合同之後去換了一身衣服,此時一身女僕裝出現,黑色的上衣和黑色的短裙,配以白色的蕾絲花邊,外面罩了一條白色的圍裙,頭上還戴了白色花飾。不過比之源自英國的正統女僕裝,她的這身衣服要性感許多,上身露出了胳膊和大半肩頭,下身的裙子則相當的短,只差一點就到大腿根了。她的腿上穿着齊膝黑色高筒棉襪,更給這身裝束帶來了很強的曖昧感。
“這也太敬業了吧!”樑皓實在沒有料到,原織繪爲了到公寓來當臥底,竟然把女僕裝都準備好了。估計是沒找到真正的女僕裝,所以照着A片裡的樣式仿作了一套。
豬頭濤一個勁的流口水:“大哥,一個月這一千多塊,花的不冤枉吧!”
“更冤枉了,只能看,不能用!”
“也是!”豬頭濤點點頭,不無感慨的說:“就算找很上檔次的小姐,這價錢也能雙飛了!”
“先生”原織繪走到樑皓面前,鞠躬說道:“我這就去工作了!”
“哦,去吧”
“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暫時沒有對了,以後不要叫先生,管我叫樑哥就好,或者叫老闆。”頓了頓,樑皓着重強調道:“但是無論如何不能叫大叔!”
原織繪很快就投入到工作當中,樑皓等到她走開纔想起,還沒有交代具體工作。不過這個女僕很勤快,將整棟樓都打掃了一遍,倒是便宜了陳夢瑤。蘿莉這一天什麼都沒做,只是抱着掃把跟在後面監工,偶爾指點一下。
樑皓沒有來得及稱讚原織繪,很快就投入到了一場新的風波當中,因爲陳芷菁終於碰到了凌傲雪,而凌傲雪則終於碰到了秦瑤。
這還是幾個冤家自從搬入公寓,第一次有機會面對面,凌傲雪當時剛好下樓,陳芷菁則正好從辦公室出來,兩個人走了個面對面。
“這不是那位業主淩小姐嗎!”陳芷菁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傲雪,冷冷的說:“你在CBD項目區有那麼多房子,怎麼不去住,反倒跑到這裡租房子呢?”
凌傲雪重重的哼了一聲:“你管得着嗎?”
“管得着,也管不着。”頓了頓,陳芷菁一字一頓的說:“說管不着,是因爲住在哪裡都屬於你的個人權利。說管得着,是因爲你給那些沒有任何法律手續的無證房,開出了天價的拆遷補償款,直接導致我們項目建設成本飆升。”
凌傲雪倒是沒有諱言自己的目的,直截了當的告訴陳芷菁:“我們蓋那些樓也很辛苦的,一段時間下來,本大小姐都被曬黑了。你們多拿點錢出來補償一下,難道不應該嗎?”
“沒想到紅海幫無人,竟然需要老大親自幹些髒活累活!”
“不是我們無人,而是我要監工,你要是想比一下誰的人多”凌傲雪冷笑一聲,接着說了下去:“下次談補償的時候,你就會見識到了!”
樑皓知道,拆遷現在進入了僵持狀態,紅海幫調動了大批人馬,進駐那些豆腐渣樓房,二十四小時守候在那裡。這些人大多是在校學生,甚至還有未成年者,都是些處於邊緣狀態的孩子。他們爲了一點錢,或者是成爲黑社會的自豪感,甘願充當廉價犧牲品。
紅海幫給這些人每天每人支付五十元,並給足了好吃好喝,無限量供應香菸和啤酒。不過儘管如此,紅海幫的人力成本還是非常低的,拆遷部門相比之下付出的要高几倍。
拆遷部門本來試圖強遷,但是如果動用警力,紅海幫的人就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或者拼命掙扎反抗。如果人少倒還好說,可以妨礙公務之類的罪名逮捕,然而這些人全加起來卻有二三百之多,進行如此大規模的抓捕,警方沒有成功的把握。
另一方面,拆遷部門在實施強遷的時候,也會僱用一些黑勢力,讓這些人互相撕咬,因爲很多黑社會組織本就是以拆遷爲生。與很多人所知不同的是,很多黑社會組織其實正是ZF以各種方式養起來的,拆遷還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這一次拆遷部門動用的人,卻畏懼紅海幫的大名,不敢有所作爲,所以這一條路也走不通。
除此之外,只要拆遷房附近出現工程機械,便會遭遇雨點一般的磚頭。
調動ZF部門的工作人員,需要給出勤補助和加班費,動用黑社會組織則需要高額的佣金。考慮到繼續採取強遷會產生更高的成本,更是因爲擔心可能引發大規模衝突,於是在發生幾次摩擦後,拆遷部門放棄了原計劃,開始與紅海幫談判。
當前的這種情勢意味着,凌傲雪的話裡充滿了威脅的含義,但陳芷菁豈肯輕易服軟:“威脅我是嗎,你以爲我們就沒有人了嗎?如果你想以暴力解決問題,那麼我們絕對奉陪到底!”
“誰說要使用暴力?”一個威嚴卻不失嬌柔的聲音傳來,隨後一身警裝的秦瑤快步走過來,站到陳芷菁的身旁。
秦瑤的位置清楚說明了立場何在,陳芷菁因此底氣更足了:“有人自稱人多,想要在拆遷的時候,讓我見識一下!”
“我們是法治社會,一切事情都要依法律處理,如果有人想要凌駕法律之上,那麼必然遭到法律的嚴厲懲治!”秦瑤像是背書一樣說完這套話,告訴陳芷菁:“你是正當合法的商人,不需要擔心什麼事,倒是有些人”秦瑤說到這裡,拖起了長音:“今後可要多加註意了!”
凌傲雪提高了聲音,不忿的問道:“秦警官,你說誰要多加註意?”
秦瑤挺直了胸膛,雖然目的是顯出自己的正氣,實則讓那高聳的胸膛更突兀了:“誰犯法,說的就是誰!”
“老百姓犯法不可怕,可怕的是執法的人犯法,呆着沒事玩點什麼躲貓貓啊、俯臥撐啊”凌傲雪一點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笑着問道:“你說對吧,秦警官?”
平心而論,躲貓貓和俯臥撐之類的事,與秦瑤半點關係沒有。她做爲一名警察是很正直的,非常痛恨隊伍中出現的害羣之馬。面對凌傲雪的這種譏諷,她既懶得表白自己,又不願意家醜外揚,結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陳芷菁反應速度倒是很快,立即反脣相譏:“你這種人要是去玩躲貓貓或者俯臥撐,真正的老百姓全都會拍手稱快!”
凌傲雪終於有些被激怒了:“你說什麼?”
“你想要拆遷補償款是嗎,我們就算扔到江裡餵魚,也不會便宜你們這些社會渣滓!”
“你的確便宜社會渣滓了”凌傲雪聽到這話,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給派出所拿了多少贊助和辦案經費”
“那是我樂意!”凌傲雪的這句話其實戳到了陳芷菁的痛處,爲了讓拆遷能夠順利進行,東正集團給相關部門拿出了不少經費。結果付出了這麼多之後,拆遷工作仍然搞得拖拖拉拉的,讓她想起來就生氣。女人往往不會很好的掩飾住自己的真實情緒,包括陳芷菁這樣的女人也一樣,於是她忍不住譏諷起秦瑤:“我覺得你們派出所也夠廢物的,竟然拿這些社會渣滓無可奈何!”
秦瑤與所裡的某些人不一樣,覺得收受來自企業的贊助或辦案經費屬變相,無論這些錢打着怎樣的旗號或名義。她認爲,就算這些錢進入了公家賬戶,而非落入個人的口袋,也會嚴重影響執法的公正性。
秦瑤知道東正集團贊助費的事情,曾經明確向所長和彭愛民提出反對意見,但是這兩個人根本不爲所動,反倒認爲秦瑤看待事物過於理想化,缺乏基層工作經驗和能力。
這就意味着,被傷害的陳芷菁又戳了秦瑤的痛處,結果這位警花怒不可遏:“陳女士,你首先要搞清楚,你的贊助是交到所裡了,而不是交到我個人的口袋裡。誰拿了你的贊助費,你就對誰去說這話!”
陳芷菁大爲光火,沒想到自己拿出錢之後,收了錢的人還不領情:“你不是所裡的人嗎?你的誤餐補助、出勤補助、各種其他補助,其中就難道沒有我的贊助費?”
這句話說的是事實,氣得秦瑤很想掏出一把錢,用力摔在陳芷菁的臉上:“還給你!”但是她不能做出這樣低劣的行爲,尤其是在穿着警裝的時候,於是她忍了又忍,只是回敬道:“你每年還要納稅呢,也沒見稅務局給你寫來感謝信!”
秦瑤的話提到了又一件讓陳芷菁鬱悶的事,如今無論是企業還是個人,都享受不到作爲納稅人的權利和尊嚴,去報稅的時候反而還要像孫子一樣對稅務局的工作人員陪着笑臉。這種本末倒置的怪事,不但每天都在上演,而且還是在稅務部門以外的各個領域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