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手原本以爲,自己能憑藉氣度打動對方。
沒想到對方直接來了一句送客。
他臉色一冷,哼了一聲,對着身邊那一對中年夫婦傲然說道:
“既然不相信我,那告辭了。”
中年夫婦頓時激動起來,攔着他不讓走。
那個中年男人看了韋伯清一眼,嘴裡喊道:
“爸,小妹都已經這樣了,您還把團兒辛苦請來的大師往外趕,您連自己的親兒子,親孫女都不信嗎?”
韋伯清看了兒子一樣,眼中生出一抹興趣:
“致遠,你什麼時候,對你這個妹妹這麼上心了?”
韋致遠一愣,然後跺了跺腳:
“爸,我什麼時候對妹妹不上心了?難道我願意看着她一輩子昏迷不醒嗎?”
韋致遠一邊說一邊對着韋團兒使了個眼神。
韋團兒立刻站了出來,冷冷的看着莊畢說道:
“你是醫生嗎?有行醫資格嗎?”
莊畢笑而不語,身體還往慕青瑜身後縮了縮。
韋團兒立刻指着他喊道:
“爺爺,你看這個傢伙,分明就是個騙子,是墨秋煙找來騙韋家錢的,他知道你爲了小姨的病懸賞十億,要是你讓他給小姨治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害了小姨?”
墨秋煙臉色一沉,冷喝道:
“韋團兒,你說話小心一點。”
韋團兒冷笑一聲:
“被我戳穿了吧?心虛了是吧?”
墨秋煙氣得渾身發抖,但是又不願意在外公面前和韋團兒爭吵,只能閉嘴不說話。
韋團兒越發得意洋洋。
劉一手一直在觀察所有人,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對着韋伯清傲然說道:
“韋老,不是我吹牛,令嬡的病,除了我劉一手,沒有人治得好。”
韋伯清眉頭一皺:
“你真有把握?”
劉一手仰頭看天,一臉意氣風發:
“老朽師承藥神谷,一手鍼灸術,搭配真氣,就算是閻王,也得給老朽幾分面子。”
韋伯清終於變色:
“藥神谷?劉大師,您……真是藥神谷傳人?”
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普通人根本無法解除的東西。
隱世古武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古武家族,無一不是擁有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實力和財富,他們隱世不出,卻又對這個世界,擁有至高無上的掌控力。
藥神谷,就是古武門派之一。
而且是古武世界之中,最擅長醫術和煉丹的門派。
據說藥神谷隨隨便便一顆延壽丹,普通人吃了,不說返老還童,至少能增壽十年。
這種神藥,萬金難求。
見到鎮住了韋伯清,劉一手一臉輕蔑的看了莊畢一眼,淡淡說道:
“不就是漸凍症?我幾針下去,保證讓令嬡恢復如常。”
莊畢在一邊卻差點沒笑噴。
藥神谷?
老東西,你真是吃鐵絲兒吐笊籬,真能編啊。
看你表演。
韋伯清呆了好半天,這才控制住激動的心情,對着劉一手鞠躬行禮:
“劉大師,請原諒我的失禮,如果您能治好小女,五十億現金支票,當場奉上。”
劉一手心頭一哆嗦,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按照他和韋致遠韋團兒商量好的,事成之後,十億對半分。
而現在,直接翻到了五十億。
這韋家,怎麼這麼有錢?
不行,得用點心,別露餡了。
墨秋煙卻是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韋伯清轉頭看着莊畢,眼神帶着一種歉意:
“小神醫,您看……!”
莊畢嘻嘻一笑,很大度的說道:
“老爺子,沒關係,既然劉大師能治,當然是更好。”
莊畢玩世不恭的態度之中又帶着一種韋伯清都爲之看不透的氣息,這讓韋伯清越發對莊畢不敢小看。
韋團兒也激動了起來。
原本以爲,能騙五個億,就心滿意足了,沒想到,居然一下子翻到了五十億。
這樣到手至少二十五億啊。
“劉大師,請。”
韋伯清恭敬的把劉一手請了進去,順便也沒有冷落莊畢,而是側身同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韋團兒趾高氣揚的走了進去,她身邊那個年輕人嘴角掛着一絲笑意,和劉一手交換了一個眼神。
莊畢跟在了慕青瑜的身後。
進入小樓,他的眼中就陡然閃過了一抹凌厲。
好狠毒!
牽機的氣息。
他不動聲色的跟着穿過前廳屏風,來到後面的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
房間裡彌散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赫然是一克萬金的龍涎香。
這種香料,比沉香更爲名貴,在古代,只有皇家才能使用。
雕花金絲楠木大牀上,靜靜的躺着一個女子。
莊畢有些詫異的看了韋伯清一眼。
可以啊,老樹發新枝。
墨秋煙今年二十七歲,莊畢以爲她小姨,怎麼不得三四十歲啊。
沒想到,牀上那個女子,最多不超過二十二三歲。
有點意思。
“這就是小女韋冬兒,兩年之前,突然犯病,說是漸凍症,無藥可醫。”
韋伯清表情悲傷,眼角盈淚,身上的精氣神都少了一大半。
劉一手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韋老,放心吧,我只需要幾針下去,保管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
說完,他吩咐道:
“準備一盞酒精燈,一碗開水。”
韋冬兒房間裡專門有兩個保姆伺候,聽到之後連忙下去準備。
不多時,酒精燈和清水送了過來。
劉一手一副神棍模樣,順手從身上摸出一個布包,然後打開,裡面是一個看上去就很有年頭的檀木盒子。
打開盒子,露出裡面一排排亮晶晶的銀針。
劉大師挑選了一根銀針,在酒精燈上消了消毒,然後等待片刻,對着昏迷之中的韋冬兒右手手背上的陽池穴紮了進去。
然後又是一針,紮在了韋團兒左手的陽池穴上。
隨着他雙手輕輕捻動銀針,原本臉色慘白的韋團兒,居然付出一團紅暈,甚至額頭微微見汗。
韋伯清大喜過望。
墨秋煙卻看了莊畢一眼,莊畢對着她輕輕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很快,劉一手就在韋團兒腿上,手上,連續紮了十多針下去。
韋團兒渾身熱氣蒸騰,臉色已經紅成了煮熟的蝦米。
莊畢知道,夠了。
再下去,就會出問題了。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笑着說道:
“果然是劉大師啊,一手鍼灸術出神入化,就是不知道,你在帝都孫家,是怎麼被趕出來的。”
劉一手瞬間呆了。
他驚駭的扭頭看着莊畢,一臉的不可置信,如同見鬼:
“你!!你……是誰?”
莊畢嘻嘻一笑:
“劉大師,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劉一手呆呆的看着莊畢,突然激靈靈一個寒顫。
噗通!!
他直挺挺的跪在了莊畢面前,然後雙手狠狠在自己的臉上抽了起來:
“我該死!我該死!”
一屋子的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