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格由遺傳基因,和後天環境影響造就。
水淼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又經歷了那麼一場“夢境”,使得他心智成熟,遠遠超越了一般人,可謂不俗。
而姚野則是嬌生慣養,爲所欲爲慣了的,他又和社會上的一些不務正業的流氓多有交集,幾乎沒接受過什麼正能量的灌輸,所以性情偏激,思想狹隘,讓這社會上的正人君子對他非常介懷,久而久之,他就更是得不到正能量的薰陶了。
所以古人才會說,養不教父子過,上樑不正下樑歪。
孟母三遷,那也是絕對有道理的。
姚野剛剛聽了水淼一席話,心裡敬佩,此時又被水淼拉住,他的心裡也就沒那麼強烈的抗拒了。
“操!看在大師的面子上,今天放過你。”
姚野指着禿頭主管叫囂了兩聲,便去小張他們的手裡搶過了鐵鍬和錘子。
姚康很機靈,見水淼說出這話,他也連忙把禿頭主管扶了起來,在烈士家屬的榮譽光環之下,姚康順着水淼的意思也說出了一番寬宏大量的話來。
禿頭主管非常感動,當即脫了衣服,撩起袖子,帶着兩個管理員就要幫忙姚康家一起修建陵墓。
這個禿頭主管姓張名成,本來是一個養豬專業戶,半年前幾百頭豬得了豬瘟全都死了,所有的家產一夜之間化爲了泡影,還欠了外面十幾萬塊錢。爲了還債,他變賣了養豬場,爲了一家老小的生存,他託關係謀到了陵園主管的工作,平時靠着買賣陵墓的差價賺到了不少的油水,眼看日子一天天的滋潤了起來,今天卻突然遇上了水淼,被水淼陳訴厲害,要曝光陵園,毀了他的工作,還要追究他們的失職,所以這個張成纔會被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只有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人,纔會格外珍惜來之不易的工作。
水淼也就是看到了張成不容易,所以纔會及時阻攔姚野。
因爲這件事情,水淼自己也有所感悟,人都有糊塗的時候,得饒人處且饒人,有時候給別人一個機會,說不定可以挽回一大家子的幸福。
矛盾解決了,接下來,便是水淼的工作了。
水淼讓姚康買來礦燈,一夥人來到陵墓後面,水淼用礦燈照進黑洞裡面,逐一探查裡面的情況。
結果,水淼又有驚人發現。
陵墓裡面溼漉漉的,長滿了青苔不說,水淼還在每一個陵墓的角落裡面都發現了一個黑色的小罈子,小罈子被藏的隱秘,不仔細找還真找不到。罈子的口被黑布封着,也不知裡面放了什麼東西,水淼仔細觀察黑洞裡面的情況,考慮到裡面可能被人撒了蠱蟲卵什麼的,就讓姚康就近去弄些汽油,或者買些白酒,洗衣粉,香醋什麼的過來,用這些東西先應付着。
張成自告奮勇的說,倉庫裡面有打農藥除草的噴霧器,用噴霧器往洞裡面噴會更好。
姚野主動跑去買東西了,張成讓小張去拿噴霧器。
水淼則找來棍子,慢慢把後面陵墓角落的一個黑色罈子給撥了出來,又用兩根棍子夾着,小心翼翼的把罈子夾到了外面一塊寬敞的水泥地上。
罈子的側面貼着兩張黃色的符咒,畫着鬼一樣的圖案。
水淼沒有急着捅破罈子上的黑布,而是把罈子放着先曬一會兒,又去把其它罈子給撥弄出來。
“動了,動了……裡面有東西在動。”
時間不長,盯着罈子看的姚康突然叫了起來。
聽到這話,大傢伙連忙圍了過來。
水淼就看到封着罈子的黑布好像被什麼東西頂着,一動一動的,把大家嚇得連連後退。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裡面應該是蠱蟲,大家都小心點。”
水淼讓姚康先從車子裡面放點汽油出來。
這時候,小張拎着噴霧器跑來了。
水淼將汽油倒在了噴霧器裡面,先對着罈子噴灑了一下,如果有蟲子鑽出來就點火燒。
可當水淼將汽油噴灑在罈子上面的時候,罈子上面的黑布突然劇烈的鼓動了起來,“砰”的一聲脆響,黑布突然被頂了一個洞,一個黑顏色的看起來非常嘔心的蟲子腦袋頓時露了出來……它的頭比大拇指還要再粗一些。
見狀,大家再次嚇得連連後退。
水淼揹着噴霧器,也謹慎的退後了兩步。
“點火吧大師?”
姚康一手拿着打火機,一手拿着一塊沾了汽油的布,一副很是緊張的表情。
“先別急,大家都到上風口來,我要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蟲子,只有看清楚了蟲子,我才能判斷那個做手腳的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水淼說話間,那黑色的蟲子就從黑布的破損處鑽了出來,一條腿,兩條腿,三條腿……
“是臭蟲嗎?”
小張是近視眼,眯着眼睛疑惑的說。
張成連忙迴應,“不,哪有這麼大的臭蟲,是蜈蚣!”
“靠!不是蜈蚣,它還有翅膀!”
小劉視力好,一眼看到了黑色蟲子背上的翅膀。
“點火!”
水淼也看到了翅膀,連忙讓姚康點火。
“咔咔咔……”
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姚康猛按打火機,卻怎麼也點不着。
大家見狀,紛紛掏出各自身上的打火機,終於把布點着了,姚康連忙將布扔出去,卻又給扔偏了!
衆人頓時一陣唏噓。
就在姚康拿着棍子去挑燒着火的布的時候,那黑色的蟲子已經爬到了地上,水泥地被太陽曬的很燙,蟲子在地上爬了幾下之後,又連忙往回爬,爬到了罈子上,慢慢舒展開了翅膀。
“它要飛了,快,它要飛了!”
大家一陣叫喚。
姚康又想去挑布,又害怕蟲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爲難,踟躕不前。
水淼情急之中,連忙用噴霧器猛噴,油霧瀰漫,一下子把火引了過來,黑色蟲子飛起的霎那,就被火給燒着了。
它沒飛幾下,就又掉在了地上,水淼又噴了幾次汽油,頓時把它燒的捲縮了起來,冒出了一股股帶着惡臭的黑氣。
蟲子死了,大家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水淼用棍子撥倒罈子,就發現裡面放着一塊竹籤,上面竟然還有字。而且罈子的下面還有一個圓溜溜的洞。
姚康蹲下身子看了看,只見竹籤上寫着姚俊,然後是姚俊的生辰八字。
“原來是衝着姚俊來的!”
“不行,這麼大的事情,我得給他打電話,讓他來付這筆錢。”
見可以把錢挽回,姚康顯得很激動,立刻就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這個時候,姚野乘着三輪車回來了,他買了十幾袋洗衣粉,外加兩箱白酒。
這蟲子能長這麼大,肯定有東西吃,水淼懷疑墓洞裡面還有別的蟲子,就是那些蟲子喂大了這個有翅膀的黑蜈蚣。
水淼用白酒和洗衣粉撒到墓洞裡面,時間不長,就看到墓洞的青苔下面翻出了一條條白色的蠕蟲,非常嘔心。
見狀,水淼只覺頭皮發麻。
大家看了也非常嘔心,害怕。
不過,水淼算是弄明白對手的伎倆了,用青苔喂白色的蠕蟲,然後再用白色的蠕蟲喂黑色的蜈蚣,黑色的蜈蚣從罈子下面的洞鑽出來吃蠕蟲,把罈子當成了家,而罈子裡面又放着姚俊的生辰八字。試想一下,一個人居然和一個這麼噁心的蟲子整天待在一起,這日子還怎麼過?
“大師,姚俊他病了,他正在住院,好像得了什麼寄生蟲的病,剛剛是他女人接的電話。”
姚康放下手機,驚愕的一臉慘白。
大家聽到這話,也都一陣驚悚。
水淼深吸了口氣,嘆息道:“蠱術果然邪門,姚叔叔,雖然主要受害人是姚俊,但因爲你們是同宗的關係,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一些影響,要不然我也看不出來你們的額頭上有陰怨之氣。這件事牽扯的面很大,我的時間不多,所以咱們還是趕緊考慮一下怎麼善後吧,至於追查元兇的事情我能幫多少是多少,盡力就是。”
“是是是,大師,你放心,姚俊那小子必須拿錢,不拿錢我不放過他。”
姚康一轉身,就讓姚野用手機攝像,當作證據。
這時,陵墓的總負責人戴駿來了。
張成向他說明了情況,戴駿連忙向姚康道歉,姚康也不計較,只求善後就行。
可是,姚野眼珠子一轉,就把他老爸拉到了一旁,小聲的說道:“爸,你糊塗啊!”
“臭小子,我怎麼糊塗了?”姚康一愣。
姚野連忙解釋道:“人家是奔着姚俊來的,我們在這花錢幫他善後,等事情全部搞定了,姚俊回來之後你覺得他會相信你的話嗎?就算他能信,他那麼摳門的人,你以爲他能給你多少錢?雖說咱們和他家是一門裡出來的,但咱們也不能當冤大頭啊!花那麼多錢幫他善後,他萬一不給咱們錢怎麼辦?”
姚野心裡不但惦記着錢,還琢磨出了一個多賺一筆的主意。
姚康聽到這番話,眼珠子一轉,就覺得兒子這話很有道理,“孩子,那你說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這事先擱着,等姚俊回來再說,咱們先把這個大師給哄走,反正這些蟲子我們也知道怎麼對付了。我們找來電視臺先拍下證據,反正倒黴的人是姚俊,和我們關係不大,到時候姚俊不賠償我們的損失,我們就告這個陵園監管不力,讓他們賠償我們個百八十萬的,這樣我們還能倒賺一大筆。”姚野的眼珠子溜溜直轉,“還有老爸,你也別太信這個大師的話了,他讓你寬宏大量,他自己怎麼不少收你一些錢呢?”
“對啊!”
姚康一拍腦門,就覺得兒子說的非常在理,心思變化,反倒又有些後悔了起來,喃喃自語道:“這次真是便宜了這個小子了,白白賺了我二十萬,還把我的車子也佔去了……”
“哼!”
姚野咧嘴一笑,心生惡計,陰森森的說道:“我自有辦法讓他把錢給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