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前,數輛警車來到王勇家門前,一羣警察敲開了王勇家的大門。
警官出示搜查令,直接進屋搜查,並拘留了王勇。
理由是,有人舉報王勇盜賣國家古董文物。
可一番搜查之後警方卻發現王勇家的古董沒一個是真品,全部都是贗品假貨!
王勇聲稱他早在三十年前就金盆洗手不做盜墓這一行了,弄些假古董回來純粹是爲了充充門面,省得被同行老友瞧不起。警方對王勇的這番話,自然是不相信,於是把他帶到了局裡,連夜審訊,此時此刻,他的手機正被美女刑警楚妙怡抓在手裡。
楚妙怡沒有按下接聽鍵,而是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看着審訊室內坐在太陽燈下的王勇,神情嚴肅冷俊的問道:“這個水淼是什麼人,和你什麼關係,是不是你讓他去中海市的?”
王勇眨了眨眼,彷彿突然回過神來的樣子,就對楚妙怡叫道:“喂!你們有沒有搞錯啊?我王勇再怎麼說也是個四十好幾的人了,難道認識幾個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你們在我傢什麼也沒有搜到,現在還強行把我關押在這個地方嚴刑逼供,這還有沒有人權啊?如果你們找到證據證明我有罪,就把證據拿出來。如果沒有,請你們立刻放人,並且給我道歉,還要補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王勇從被抓到現在一直沒怎麼說話,現在突然發飆,這讓幾位審訊的警官很是莫名其妙。
楚妙怡顯然是個新手,看到王勇如此,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是好,連忙看向身旁坐在中間位置的林隊長。
林隊長剛要說話,一旁的長臉警官就敲起了桌子,“怎麼說話呢?到了這裡你還敢橫,你當我們都是擺設啊?”這個長臉警官叫姚野,暗戀楚妙怡有一段時間了,這時站出來,明顯是想討好楚妙怡。
“小姚,你去弄四份咖啡來。”
林隊長五十多歲,他和楚妙怡的父親是關係非常好的朋友,在警隊裡林隊長一直把楚妙怡當成自己女兒一般照顧,他也想幫楚妙怡找個好歸宿,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他也知道這個姚野對楚妙怡有追求的意思,但是他根本就看不上這個姚野,這個姚野是憑藉關係進警局的,身上有一股流氓氣息,每當姚野說話,林隊長都會皺起皺眉,或是讓他去倒咖啡,或是讓他整理材料,總之會把他支開,這一次也不列外。
姚野一愣,但他不敢違背林隊長的意思,只得藏着一肚子火氣去倒咖啡。
姚野走後,林隊長對着王勇微微一笑,開口道:“老王啊!你也不要情緒激動嘛,嚴刑逼供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咱們這裡都是安裝攝像頭的,你這麼亂說,我們完全可以告你誹謗,完全可以拘留你七到十五天,對你進行改造教育。”
薑還是老的辣,林隊長一開口,頓時抓住了姚野的小尾巴。
一聽這話,王勇連忙陪笑道,“林隊長,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我一激動就會口無遮攔,這您是知道我的。不過今天這事你們也真的不能怨我,你說你們平白無辜的把我抓到這裡,大半夜的飯都不給我吃,還把我當作犯人一樣審訊,你說我能不急嗎?”
“急,也要有分寸嘛,我知道你肚子餓,這不讓人去衝咖啡給你喝了?”林隊長始終保持着微笑,給人以一種溫和大度,又不失威嚴的態度,“還有,我們是接到了舉報,所以纔對你進行盤查審訊的,這都是公事公辦,沒有一絲一毫侵犯你人權的意思。希望你也能理解我們,配合我們的工作,等問完了事情,證明你確實沒有問題,我們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懲罰那惡意中傷你的舉報人。”
“林隊長,你早說這話我肯定會好好配合的,你來了這麼久都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是咋想的。”王勇嘴皮子很溜,還時不時的朝着楚妙怡打量,“還有,剛纔那小子是怎麼混進警局的?他這態度頂多是個城管的料,和你們坐在一起一比較,簡直就是一坨狗屎啊!”
“噗……”
聽到這話,楚妙怡忍不住的一口笑了出來。
林隊長卻皺起眉頭,面容稍稍嚴肅了一些,指了指王勇,又搖了搖頭,正色道:“現在可以說了吧,給你打電話的這個水淼,到底和你什麼關係?”
手機早就不響了。
林隊長的語氣,更像是老友在語重心長的聊天。
“衝着您的面子,我說……”
王勇點了點頭,感嘆一聲道:“這個水淼可是個非常苦命的孩子,前兩天我請他爺爺過來幫忙孫家看風水,這才認識了他。私下裡,他爺爺跟我說,這孩子是被新豐村的晨建國從外地買來押子的,可等晨建國家生了兒子,他們就又要把這水淼給拿去賣了,幸虧老風水師熊英撞見,攔下了晨建國,並答應支付給晨建國養育費,這才把他給保住。可是等他大一些,晨建國又讓水淼還他家的養育費,水淼有骨氣,去中海打工三年,前幾天帶回來三萬塊錢給了晨建國,算是還了養育費。可是,晨建國家還有一個女兒,那天殺的東西居然不把自己的女兒當人,讓女兒做牛做馬掙錢給他建樓房!水淼心疼這個妹妹,就帶着她,今天早上去了中海市。我見水淼這孩子可憐,人又實在,就很喜歡他,收了他做乾兒子,還給了他一萬塊錢讓他做生活費,這不,他到中海市了,這就給我打電話了。”
王勇繪聲繪色的說完這些話,就對林隊長抱拳懇求道:“老林啊!這些年我可安安分分,從來沒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兒子都那樣了,我這個做老子的還能學那個畜生嗎?你們要調查我,我沒話說,但我懇求你們關注關注水淼的事情,把那些販賣孩子的混蛋給抓起來,不要再讓更多的孩子受罪了。”
王勇言語懇切,真情流露。
楚妙怡聽的入神,心裡卻早已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刻開始追辦拐賣嬰兒的案子。
林隊長的表情變化不大,只是點了點頭,“行,這事我記下了,回頭我會派人去調查的。不過,你的事情得詳細交待一下。”
“我的事情……我還有什麼事情啊!?”王勇臉上流露出了茫然,困惑的表情。
“呵呵……”
林隊長呵呵一笑,看着王勇說道:“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有人舉報你三十年前在秦嶺盜過一個大墓,得到數件珍貴的文物,其中有一件叫五方盤的國寶級文物,現在到底在不在你手上?”
林隊長的手裡顯然掌握着一些重要證據,否則不然,他是不會輕易抓人的,更不會連夜審訊王勇。
看王勇這圓滑的樣子,林隊長知道,他是不會輕易交待的。
所以,林隊長決定孤注一擲和王勇攤牌,從他臉色變化中尋找答案。
“五方盤?那是啥玩意?我怎麼不知道……”
“三十年前我才十幾歲,毛還沒長齊,誰他媽那麼看得起我,我做夢都沒找到過什麼大墓,這孫子可真給我長臉。林隊長,您無論如何得讓我見見這孫子,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誰,那嘴巴是不是被驢雞巴給戳過,要不然他也不能給我頭上扣這麼大的屎盆子……”
王勇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
王勇這話說的粗了些,聽得楚妙怡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渾身不自在。
這時門被打開了,姚野端着四杯咖啡走了進來。
林隊長眉頭一動,立刻站起身,“那行,也沒什麼事情了,你先回去吧,回頭等我們調查清楚了再通知你。這麼晚了,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咖啡將就着喝點。”林隊長站起身,讓楚妙怡給王勇解開手銬。
“林隊,咖啡充好了!”姚野一愣,自己剛進來,這就完事了?
“我還有事,你自己喝吧。”
林隊長看了看手錶,拿着文件,匆匆的走了出去。
楚妙怡湊到王勇身邊,給王勇解手銬,王勇趁機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姚野那臭小子配不上你,我乾兒子水淼一表人才,絕對是個可以託付終生的主。”
聽到這話,楚妙怡怪怪的看了王勇一眼,解開手銬之後,楚妙怡就對王勇疑問道,“剛剛你說的水淼,他的親生父母,都找到了沒?”
“沒……”
看楚妙怡認真的樣子,王勇反倒困惑了,一下子費解了起來,她爲什麼會這麼問呢?
“小楚……喝……喝……”
姚野把咖啡端到楚妙怡身旁,想要討好她,楚妙怡卻一轉身直接小跑走了。
“跑什麼呀跑,我又不是大灰狼……”
姚野鬱悶至極,一轉頭,就見王勇端着咖啡嚐了一口,又放下杯子,搖了搖頭,撇着嘴說:“難喝,真的難喝,這種酸咖啡,真他媽的難喝。”
王勇一轉身也走了。
姚野眨了眨眼,心想什麼情況啊這是,咖啡怎麼會酸呢?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點也沒覺着酸……
“喂,你給我站住。”姚野忽然想到王勇是在挖苦他,連忙叫住了王勇。
王勇皺了皺眉,很是不耐煩的指着姚野的鼻子說道:“姚野,你小子別他媽沒大沒小的,論輩分我是叔叔,你老爸見了我都點頭哈腰,你爸叫姚大興,你爺爺叫姚紅軍,你小子這身皮是你爸花了三萬塊錢找省廳的姚俊辦下來的,你別以爲老子白道沒人,只要老子一句話,連姚俊都給撤了你信不信?”
“……”
姚野一下子傻了眼,徹底的傻了眼!
這王勇到底是什麼人啊?花錢買通關係,做警察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見姚野愣住了,王勇冷冷一笑,湊到姚野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又道:“老子的關係硬着呢,今天這事我幾天前就知道了,我來這裡只不過是走走過場,你別他媽的穿了一身皮就以爲自己可以橫着走了,在我眼裡,你最多就是一坨臭狗屎。還有,你私下裡拜的大哥他在我眼裡雞巴毛都算不上,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麼底細,你可以去城西找座山王魁虎爺打聽打聽。”
說完了這些,王勇一掌拍在姚野的肩膀上……
姚野直覺肩膀一痛,緊接着,半邊身子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