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宮以後,紀平對趙權問道:“皇上,仇不二拒不認罪,當如何處置?”
這倒是個難題,仇不二乃是前朝舊主後人,這一點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所以處置起來,有些難辦。
於是紀平乾脆就問趙權了,既然是難題,趙權自然也有些顧忌。
畢竟這天下的悠悠之口,還是要想辦法堵住的,於是趙權看了看石中元,後者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顯然是不想攙和到這件事裡面來。
於是趙權又轉向了周常,比起石中元,周常倒是有些建議:“啓奏皇上,臣認爲謀反乃是國法禁律,當斬!”
趙權白了周常一眼,心道:你以爲朕不知道該斬?但是仇不二不願意畫押認罪,朕就這樣斬了他,怎麼向百姓交待?
周常說了一句廢話,趙權便又繼續看了曹向一眼。
曹向和石中元一樣,也是眼觀鼻鼻觀心,趙權不滿了,對曹向問道:“曹愛卿認爲該如何處置?”
曹向這才說道:“皇上,臣只管軍政,朝政之事,還是要聽幾位大人的!”
這隻老狐狸來了一個太極推手,實在躲不過了,就把難題又推給了紀平他們。
趙權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趙合說道:“皇弟怎麼看?”
趙合一翻白眼,然後說道:“我在旁邊看着你們推來推去,卻沒有一人能把事情給解決了,你們這麼多人,都不如一個蕭子衡麼?”
一句話,說得一般老臣慚愧了起來,連趙權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但是又不好對趙合發作,於是便問道:“皇弟的意思是,這件事情蕭莫有辦法解決?”
趙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這臣弟倒是不知了,皇兄何不讓人喊蕭莫來問一問?”
於是趙權便讓人去傳召蕭莫,然後趙權對趙合說道:“皇弟的意思,似乎是這蕭莫就一定有辦法解決此事一般,且看我們的大將軍來了之後有沒有辦法吧!”
趙合聽了,對趙權搖頭微笑了起來,然後說道:“我的皇兄喲,你難道忘了,子衡在平定西夏之時,是如何對付李寧令的嗎?哈哈……”
說到李寧令,趙權眼睛一亮,然後一拍桌子說道:“皇弟莫非是說……”
“噓!”趙合對趙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對紀平他們也示意噤聲,然後才說道:“子衡馬上就要來了,我們且看他如何說!”
傍晚時分,今天一天沒來得及喘口氣的蕭莫又被叫到了御書房,一進門,趙權就對蕭莫問道:“子衡,這仇不二拒不畫押,該如何是好?”
蕭莫問道:“仇不二謀逆,已經證據確鑿,他畫押與否又有什麼干係?”
“這干係大了!”趙合站了出來說道:“子衡你難道不清楚麼?仇不二乃是前朝舊主之後,若是他不畫押便處死,如何服衆?我朝向來以仁義治理天下,這一點……不得不注意啊!”
“原來是這樣!”蕭莫明白了,於是對趙權說道:“皇上,臣認爲此事既然要辦,便需辦得妥帖!”
衆人都點點頭,看到蕭莫一副非常有把握的樣子,便知道蕭莫已經是有辦法了,於是都目不轉睛地看着蕭莫,趙權對蕭莫問道:“那子衡認爲朕該如何辦理?”
蕭莫笑了笑,然後說出了一句讓滿堂皆驚的話。
“請皇上……”蕭莫突然跪了下來,對趙權說道:“皇上……降下罪己詔吧!”
什麼?
罪己詔?
仇不二謀反,爲什麼要皇上降下罪己詔?
衆人都震驚了,特別是石中元,他第一個站了出來,跪倒在蕭莫身邊,然後說道:“皇上,萬萬不可!這仇不二乃是叛逆,關乎帝家何事?皇上萬萬不能聽從大將軍之言!”
趙權聽了,並沒有皺眉頭,心中反而有些歡喜。
看來這朝堂清理了一干亂臣以後,也不光是老臣們的一言堂了,特別是石中元能站出來反對蕭莫,這讓趙權覺得很是受用!
起碼這樣一來,趙權就不會擔心這些大臣都倒向蕭莫那一邊,也不用大家全部都聽蕭莫的了!
但是蕭莫的建議,趙合卻很贊成,他點點頭對趙權說道:“皇兄,臣弟認爲,這罪己詔皇兄可以下!”
“王爺!”石中元不理解了,對趙合問道:“王爺爲何也認爲皇上要下這罪己詔?皇上乃是真命天子,並無犯錯,又何罪只有?”
趙合見石中元也跪着,便白了他一眼,然後對趙子繼說道:“太子,還不扶石大人起來?”
趙子繼聞言,恭敬地將石中元扶了起來,石中元還想堅持,但是又不好博了趙子繼的面子,只能站起來對趙合說道:“王爺,還請王爺明示,這罪己詔之事!”
紀平也對趙合說道:“還請王爺明示!”
趙合聽了,笑着說道:“此乃苦肉計也!”
蕭莫聽了,對趙合說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王爺也!”然後蕭莫對趙權抱拳說道:“皇上,這罪己詔乃是做一場戲與百姓,也可以讓皇上看一看,這天下的百姓,到底是支持趙家還是支持前朝舊主的!”
“哦?”趙權問道:“此話何解?”
蕭莫解釋道:“皇上可以下一道罪己詔,然後頒示天下,說身爲趙家天子,數十年來碌碌無爲,愧對先皇,指使白蓮教三番四次作亂,山東全境民不聊生,心中有愧,於是準備趁年關將近,開壇祭祀,詔告列祖列宗,請示懲戒!另外仇不二聚衆謀反,念他是前朝舊主之後,不忍加害,於是便將仇不二交於萬民處置……”
衆人還是不明白蕭莫的意思,趙權對蕭莫問道:“這將仇不二交與萬民處置,該怎麼做?”
蕭莫說道:“只需讓人在皇城前面立一杆大旗,上面寫着‘萬民做主’四個大字,然後把仇不二綁在旗杆上,一切自然會見分曉!”
趙權聽了,心中對於百姓到底是支持趙家還是支持前朝舊主也非常希望知道,但這件事情畢竟關係重大,所以趙權猶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