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警察局這次針對打擊西口區黑社會性質活動的專項行動,出動的人有幾十人,整個行動對外保密,且案情暫時不對外公開,幾十個混混被帶回去之後連夜展開調查。
本來是接到線報,陳楚非法囚禁他人,並且逼迫西門楓過來談判。警方猜想這次西口會出現大規模火拼,而且兩個重要人物陳楚和西門楓都會到場。如果西門楓沒有來,陳楚也會對他囚禁的人不利,或許也能找到證據,對其進行逮捕。
但是最後的結果卻出人意料,火拼雖然出現,但是卻是在黑暗中進行的。沒人看清楚誰砍了誰。至於被囚禁的那個人,在逮捕的時候逃掉了,所以以這條罪名對陳楚來說就不成立了,因爲沒有證人證據。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陳楚自己倒黴,被人砍倒也就算了,竟然被抓到砍傷人的證據,那人剛剛脫離生命危險,但是情況依舊不容樂觀,沒準會殘疾,重傷是肯定的了。
警方這次行動主要是針對陳楚,查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一直沒有證據,這次終於等到了機會。
最主要的嫌疑人落網,可是卻躺在醫院。陳楚一隻手一隻腳被手銬拷在牀上,手裡掉着藥水,除了身上捱了幾刀以外,腰部還被刺了一刀,差點刺破腎臟。陳伯手上綁着繃帶想進病房看看,卻被門口的警察攔住,只能在門口透過玻璃往裡望了望,不禁眼睛溼潤:“哎,我就知道早晚有那麼一天啊。”
中午的時候,裘所長和裘老三兩個人關起房門商量這件事,裘老三也顯得沒有早上那麼開心,驚訝道:“二哥,原來那些不是你安排的啊?”
“我安排,我上哪來那麼大的能力。如果真要抓陳楚,我也會提前給你打招呼啊。”
“好險,還好我跑得快。”裘老三有些後怕。
“現在也不知道你們這事情怎麼處理,就看被抓的那些人怎麼說話了。你這兩天先低調一點,在家等我消息。我聽說這次陳楚載了,只要事情平靜下來,這西口的扛把子還是你的啊。”裘所長也是有點擔心,但是整體上還是按着他們的計劃走。掃平了西門楓和陳楚,那不論是賺錢還是謀權,對他來說都是好處多多。
“那西門楓怎麼辦?還有那個徐子皓,那小子還挺能打,我派去的三個人都被他放翻了,也是他讓幫西門楓跑掉的。不然這件事也不會那麼麻煩了,我查出他跟虎門坳的馬明偉關係很好,西門楓跟他也是因爲這個徐子皓認識的。他手裡面還有一堆學生崽子,總覺得留着他是個威脅啊。”
“西門楓那邊再說,反正以你現在實力倒是不需要怕他。至於那個徐子皓,暫時也不要輕舉妄動,我總是覺得他後面還有什麼人。上次保揚那件事,本來我準備找關係辦成鐵案,結果上面的關係竟然打不通,我猜他上面有點關係,可是想想年初他家賠錢那會兒,那叫一個窩囊,也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了,想想他跟我說話那語氣,想不通啊。”裘所長嘆着氣阻止道,他是覺得有些事情沒搞清楚,最好先平靜一段時間再說。
被抓進去的人還都是會說話的,這次事情完全是老大的意思,都死咬着不說具體經過。沒有人把陳楚和西門楓的事情說出來,就說在酒吧玩,起了點口角,後來燈滅了,就打了起來,都說是自己幫自己朋友。
燈滅後美樂地大廳裡十分混亂,無論是陳楚的人還是裘老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外面有一夥人衝了進來,被砍傷的人也都認爲是對方一邊的人砍的,沒有人扯出西門楓。因爲把他再扯出來,事情就變得更復雜了,越說多越麻煩,乾脆閉口不談。甚至還有好幾個人出來頂缸的,說是自己跟人起了衝突纔打了起來。
本是一場反黑行動,結果成了阻止打架,這讓警方也很氣憤,可是就是沒有證據。而且除了陳楚砍到的那個以外,其他被砍傷的人都無法確定他是被誰砍的,好在都沒有受重傷的,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被誰下了手,只知道眼前一黑就中招了。
案情的調查陷入僵局,而被陳楚砍傷的人據調查名叫晨鵬,身中7刀,5刀是砍的2刀是刺的,有一刀斷了他右手的內側的6根筋,這要是治療得不好,以後這右手就不能提重物了,還有可能影響到整個右手的功能。
給陳楚定個性罪是沒得跑了,至於其他小混混,在做完筆錄之後,也都陸續交了錢,被家人朋友給撈了出來,被要求隨時準備回來配合調查。被砍傷的人也得不到賠償,何況他們也是參與者,只要事情能平安結束就行,難道還指望警察幫自己抓出元兇?
既然主要嫌疑人被抓住,並且證據確鑿,最重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然陳楚極力辯解是先被晨鵬刺了一刀自己才還手的,可是誰都沒法證明他是被晨鵬給砍的。想從他這找到突破口,調查事件真相,他卻又不能說,因爲那樣雖然能把裘老三拉下水,但是對自己的定性卻更惡劣了。這種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陳楚還沒那種魄力。
過了幾天,事件漸漸平息,美樂地也關門了好幾天。一個老闆進了醫院,一個老闆直接失蹤,這讓手下的人怎麼辦。陳楚幾個親信的小弟出了局子後成了無頭的蒼蠅,想過撈人,卻又不敢去多說話,只能先求自保。
西門楓一直在蚊子家裡養着傷,也不敢隨便出去。西口陷入短暫的混沌時期,兩個扛把子都倒了,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跳出來,但是道上已經傳出來下一個人很可能是輕舞飛揚的龍哥。他的實力還是一個謎,本身自己養了好些人,又收了西門楓的一波人,陳楚那邊的人本來跟他就有一點關係,具體有多少實力也沒有人知道。現在是一個風口,其他堂口都還低調,暫時還沒有過來要分一杯羹的意思。
徐子皓也不出去瞎逛,就在家裡和網吧。那天的事情還是傳到了小雨的耳朵裡,凌晨3點半,在美樂地有好多警察,亂哄哄的。附近居民有的爬起來看,之後傳了出來,說是有大羣架,有好多警察抓人,像演香港片一樣,一條街的警察捉賊,還響了槍。
小雨問那天的事他知不知道,又問他那天晚上走那麼急是去哪了。徐子皓說一半留一半,打着哈哈,事情有些複雜,跟她說了又怕她擔心。但是小雨也只問過一次,見他不願意說就不問了,不像以前那樣不停追問。
徐子皓倒是很想知道那天她和小雨聊了些什麼,東子他們本來想送她們回去的,可是這兩個女生就是不讓,非要去逛逛。但是這種女生之間的秘密,小雨也是死都不肯說,徐子皓也沒轍。
東子他們已經知道那天的事情了,說大,西口的黑道大亂鬥,朝代更換,說小,跟東子他們還真沒什麼關係。但是都打着保票,如果皓哥需要,隨叫隨到。而小林那邊的人,以麪包爲首,也是那麼說的。
這件事情當然不能放着不管,畢竟現在這樣,美樂地是開不下去的,要是一直那麼耗着,沒準在回去的時候,西口就沒幾個人再認這個當年的扛把子了。
西門楓開家酒吧,其實就是想漸漸退出那個圈子,搞點正經生意,賺錢,不過打打殺殺的日子。可是你說,你不去惹別人,總有人在惦記你,這做了正經事怎麼就這麼難呢?
他一邊養傷,一邊聯繫舊部,同時也是等老馬回來。被抓進去的幾個人都放了出來,當然,他也沒少爲他們花錢。他們也各自過各自的,整個西口顯得特別安定,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可是這不代表不會有大事發生。
老馬回來之後才知道原來西口出了那麼大的亂子,而且連他都想不到,西口這個小片區,竟然潛伏了那麼一個人,突然就站起來了。
說實話,他也不是很想趟這攤渾水,畢竟他把持虎門坳的時間那麼短,手裡的力量也弱。如果跟西門楓合併一處,倒是可以和裘老三拼一拼,但是他確實沒義務那麼做,也不想那麼做。
徐子皓跟西門楓都知道他的意思,不是過硬的交情,不會拼老命幫你,之前的交情也不足以在這時強人所難。
老馬沒直接說不幫,只是現在時機不成熟,不好去硬碰。這句話說得在理,現在去硬碰還真沒什麼把握。老馬看了看徐子皓,問道:“你一直都是充當軍師角色,這次有什麼好辦法沒?”
“我覺得吧,裘老三敢起來,跟他那個當所長的哥脫不了干係。現在要是硬碰他,恐怕連警方都會處處爲難我們。要幹就得先把他哥給拉下來,然後纔好放開手跟他鬥。不過我暫時還沒想好怎麼弄他,你要說他這幾年搞動作搞錢,以他那種人肯定少不了,可是我們沒有證據。”
“也就是說現在還是什麼不能做了?”西門楓聽到他那麼說,自己也有些泄氣,漸漸的,他已經習慣了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找徐子皓了。
“也不是,我們可以弄他一下,讓裘老三知道疼,別繼續那麼明着膽子壓着你。不然還真讓西口的人認爲你西門楓倒了呢。”他拍了拍西門楓的肩膀,又笑了笑,頓時讓他又感覺一股力量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