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核物理系的老專家

“他媽的,住手!”四人走進一看,發現時幾個漢子圍攻一個老者,剛纔那一耳光正出自其中一個漢子之手。而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身形以及佝僂的陳老爺子。看到這個場景,西門楓也不禁大吃一驚,還隔着一段距離就怒不可遏地吼道。

現在周圍已經天黑,只能依靠從遠處暗黃的路燈照射過來才能勉強看清楚人影。幾個漢子盡是一愣,也不知道來人是誰,但心裡卻反着嘀咕,按理說現在這社會觀閒事的人不多,會在這種情況下站出來的更是少之又少,不僅都聽下手,尋找着聲音來源。

一擡頭,只看到四個男子正怒視着自己,雖然看不清楚樣子,但是從他們目光的散發出來的煞氣卻透露出陣陣寒意。漢子們都木木的轉過身來,其中一個打頭模樣的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少管閒事。”

幾個人卻沒有理他,而是徑直走了過來。西門楓看了看陳老爺子,連忙問道:“陳伯,沒事吧。”

“沒事沒事,小楓,你別插手,這事我和他們好好說。”陳老爺子生怕西門楓衝動,趕緊拉住他。

還沒來得及西門楓說話,徐子皓就搶先衝他們怒斥道:“媽的,老人家你們都打,你們還是人麼?”陳老爺子脾氣好,這個徐子皓可是見識過的,想當初對他們這羣孩子踩壞雨棚葉只是簡單說幾句,陳楚威脅西門楓,他也果斷的站了出來。可是真沒想到有人會對這樣的老好人下手,連徐子皓也忍不住了,怒視着他們。

“你小子嘴巴放乾淨點,欠揍呢。”那人見他不過二十歲不到的年紀,立刻不甘示弱叫囂道。

陳老爺子此時又趕緊拉住徐子皓:“小徐,好好說,別衝動。”

“陳伯,他們爲什麼要找你麻煩?”徐子皓葉冷靜了一下,開口問道。

“這個……”陳老爺子欲言又止。

“哼,我來幫他說。”一個混子站了出來,“這老頭子發瘋了跑來我們這鬧,我們只是把他拉出來,他還囉嗦。我們這還算客氣,要是敢鬧,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老子讓你說了麼,操,滾一邊去。”西門楓不屑地掃了他一眼,又和氣地看看陳老爺子,問道,“陳伯,我在這,你放心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房子,我的房子,他們要在這開家洗浴中心,要買我的房子,我不願意賣,他們就來我那搗亂,在我門上潑油漆,潑大便,我就跟他們理論……”陳老爺子怯怯地說。

“誰給你房子潑油漆了,你他媽的別亂說話。”對方那個漢子沒等老爺子說完,就上來推了他一把,氣勢洶洶地威脅道,“老不死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西門楓趕緊出手拉住他,順勢衝他連臉上一拳過去。

漢子沒來得及反應,這一下捱得挺紮實,往後退了個踉蹌。

“媽的,敢打我。”漢子怒不可遏,招呼周圍幾個人就想要上來幹架。

老馬和陳信楓就站在旁邊,一直都沒說話。雖然跟陳老爺子不認輸,但是此時也不會袖手旁觀,趕緊加入戰局。

徐子皓自然就不用說了,西門楓當初也是靠拳頭搏出位,老馬身手也不差,陳信風是個彪壯的漢子,幾個人加起來收拾這麼幾個嘍囉像是捏菜一樣隨意。

只三拳兩腳,對方六個人就全被打趴下了,嘴上也變得老實起來。

“滾,也不看看這個地方是誰罩着的,敢跟我動手,反了天了。”西門楓衝着地上的幾個漢子大聲吼道,“別再來騷擾老爺子,有什麼事去美樂地找我談。你們要是再敢來動手動腳的,老子廢了你們一人一隻手。”

西門楓聲色厲荏,地上的幾個人也不敢再嘴硬,爬起來就往外跑,片刻都不敢再這呆,狠話也不放,家門也忘記報了。

當他們走後,幾個人纔不約而同地望向以前網吧的位置,那裡門雖然開着,但裡面已經不再是網吧了,裡面似乎正在裝修,或許就是要改成之前那幾人所說的洗浴中心。

西門楓等人也不在意那些事誰的人,因爲只要簡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到底是誰打算在這開洗浴中心。

“陳伯,先回去吧。有我在,他們不敢再來這裡找麻煩了。”陳老爺子終究還是沒能阻止他們動手,還是有些失落,西門楓只好如是安慰道。

“哎,算了,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既然你們都到這了,乾脆進屋坐坐吧,我這也好就沒人來過了。”

幾個人恭敬不如從命,跟這他走進了如同地下室一般的房子。

這裡就是當初徐子皓他們從網吧二樓跳下來的地方,徐子皓還以爲這只是一個柴棚,哪想到陳老爺子竟然住在這個只有幾十平米的小房間裡。這麼小的空間還隔出了廁所廚房,看上去顯得更加狹窄。

“陳伯,你現在怎麼又住回這個老房子來了,以前陳楚不是在買了套商品房麼?”西門楓也想想到陳老爺子現在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方。

“那房子被政府收了,哎,也難怪,養了那麼個忤逆的兒子,我對不起國家啊。”

“房子被收了,也不至於讓您住在這個地方啊。”徐子皓驚訝地問,“陳楚做了那麼多年的事,總該存下點錢來吧。”

“也沒存下什麼錢,買了套房子,開了家網吧,這個柴棚還是後來買來準備當車庫的。只是車一直沒,也就閒置下來了,讓我現在還能有個地方住。現在房子被收了,網吧也被封了,被重新租了出去,說要開洗浴中心。我讓這孩子別走這條路,可他就是心氣太高,哎!那時候幫陳楚找關係打官司葉花了不少錢,還剩下一點得給他留着,過幾年出來了,找媳婦,找事做,不都得花錢麼,我這樣也花不了什麼錢,就住在這也沒什麼,只是那些人還非得把我趕出去辦洗浴中心……”

老爺子語氣說得很平靜,但是卻讓聽者傷心,只在心中充滿無限嘆息。西門楓低頭沉默着,發了一圈煙,埋着頭抽了起來,等他說完了,這纔開口問道:“陳伯,要不你搬到我那去吧,那酒吧也有陳楚股份的,你搬到那,我讓他們騰一個房間出來給你,地方不大,但是有人在那照看着,也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

“不行不行。”老爺子連忙搖搖頭,“那地方本來就是你的,你不怪那醜小子就算好的了,何況你們那酒吧一天吵吵鬧鬧的,我住着也不習慣啊。我還是住這好,只要他們再來找我麻煩就行。”

見他那麼堅持,西門楓葉不好再強求什麼,只好說道:“那行,只要我在這,就不會讓他們來找您麻煩。如果他們再敢來,就給我打電話,我來解決。這房子是您的,還能讓他們搶了過去不成。”西門楓拍着胸脯保證道。

徐子皓在旁邊抽着煙,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細細打量着這個房子,雖然地方很小,但卻依然放着一個書架,上面擺滿了舊書。別看書老舊,但全是高端的技術書籍,牽涉到的都是原子能核能方面的知識,徐子皓親不自禁的拿一本出來翻了翻。發現裡面全是從來沒見過的符號,完全看吧懂是什麼意思。

“陳伯,這些書都是你的啊?”徐子皓問道。

“恩,早年工作的時候用的書,這一放都那麼多年了也沒捨得扔,都是寶貴的資料啊。”

“這些東西好難啊,我都完全看不懂,能借給我回去看看麼?”

“借倒沒什麼問題,我這還有一大箱,不過我猜你就算拿回去看也還是看不懂。你才初中畢業吧,離這裡面的知識還是有點遠啊。”

“沒呢,我高中的也學完了,還得學什麼?”

“那也還不夠,還要學大學理工科的知識,高數概率論大學物理複變函數,這些都是最基礎的工具,如果你想自學,可以先看看這些書,不過就算你學完了這些,距離這些書的知識還是差得很遠啊。”

徐子皓點點頭,所謂學無止境,也就是這個道理。他這正翻閱着,突然看到了一個紅本子,打開一看,頓時讓他大吃一驚:“陳天佑,武漢大學物理系,核物理專業畢業生。”上面的照片很容易看出來是年輕時的陳伯,真沒想到這個環衛的掃地工竟然是高等院校的高材生,而且還是那個人才嚴重缺乏的年代的人。

“陳伯,你還是武漢大學的高材生啊?”

陳老爺子只是笑了笑,點點頭,並不多說什麼。

或許他也有什麼事情不願意談吧,徐子皓也不方便多問,把證書好好的放了回去,退了回來。

西門楓提出要走了,大家都點點頭,畢竟進來坐坐也就走走形式,也不便過多打擾。臨走時幾個人湊了下錢,強給老爺子留下了兩千多塊先給他花着。

幾個人走出門,心情其實多少都有些沉重,各有各的想法。老馬從作爲父親的角度爲老爺子感到嘆息,西門楓則是看到長輩生活得這樣覺得自己沒做到承諾,陳信風則是感嘆那個年代的高材生現在也淪落於此,徐子皓卻想到,這混黑道,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正要往外走,最後一眼看向了網吧,裡面燈還在亮着,卻沒有了敲打聲,還真不知道是誰要在這開洗浴中心。其實不跟西門楓打招呼也沒太大關係,但是這個老闆的手段顯得有些卑劣了,改天還得找他談談。

這時,突然看到一個女人正在前面走着,西門楓從後面瞟了她一眼,總是看着有些眼熟,可無奈光線太暗,也不能確定,不自覺地跟了上去。

“楓哥,你幹嘛,潘姐纔剛走沒幾天呢。”徐子皓看到他眼睛不停盯着別人,而這個女的似乎長得還不錯,至少從背面看身材挺好,不知道他是不是打什麼主意了,拉住他小聲問道。

“那個人我看着好像挺眼熟,跟上去看看。”

“這麼黑你也能看得見。”老馬打趣道。

“這是一種感覺。”

“我看到漂亮的也都感覺熟。”徐子皓笑道。

“嘿,老子正想那麼說。”老馬衝徐子皓打了個響指附和道。

陳信風卻拉拉徐子皓:“皓哥,這個女的我也看着眼熟。”

“恩,我也覺得看着眼熟。”徐子皓以爲他在起鬨,所以跟着說到。

“沒,我說真的,真看着眼熟。咱們走快點跟上去看看。”陳信風嚴肅道。

西門楓也是有這打算,幾個人不禁加快腳步。而前面的女人似乎也察覺到什麼,高跟鞋的聲音頻率也變得更加緊湊,周圍很黑,也不知道她是擔心後面的幾個男人對她圖謀不軌,還是真有什麼事心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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