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的父母接到了通知,知道自己的兒子被人砍傷了,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到這之後才知道他不僅是被砍傷,而且還有毒癮,兩個老實巴交的普通工人頓時顯得蒼老了十歲。
至於武力,他就更沒閒心去管李遠的事情了。那天的飯局上已經說得明白了,李遠的事情他不再管,跟徐子皓也不再互相招惹,事情就在這裡告一個段落。說實話,他跟徐子皓沒什麼深仇大恨,完全是作爲一個老大幫小弟說說話罷了。如果讓他知道李遠幫他出貨的時候,在裡面加了麪粉騙錢,估計連他自己都不會放過他,出手肯定比東子還狠。
但這個事情終究還是沒有完全封鎖住,學校裡面有人傳李遠被人砍進了醫院。大家猜了猜,應該是徐子皓找人做的,但是別人武哥都放着不管了,其他人就更操不到那份心了……
徐子皓這一夜是呆在老馬家,可是一直等到天亮,東子還是沒有回來。大清早打電話過去,還是打不通了,打給姚青她又不接,估計是正在跟武力在一起,收到她發過來的一條短信“晚點電話你”。
婷婷擔心了一個晚上沒有睡好,到早上的時候剛要睡下,毒癮又犯了。
老馬跟徐子皓看到之後又是一頓折騰,綁到牀上,只聽到她無助的嘶喊跟哀求,面目變得猙獰扭曲。徐子皓拿出一顆煙來自己點着,甚至都有些不想繼續看下去。看來東子會做出昨晚那種衝動的事情來還真是情有可原。
等到婷婷完全安靜下來之後,這才把她身上的身子解開,尼龍繩不粗但摩擦力大,弄得她的手上全是一道道勒痕,她的那點力氣都能在針扎的時候弄成這樣的痕跡,可想而知在毒癮發作的時候,她在忍受什麼樣的痛苦。
婷婷折騰完後直接睡下了,估計也是累了。老馬抽了口煙看了看那個繩子:“看來待會我得準備幾根布條,用這繩子綁她也太可憐了。”
“哎,你說她平時上課的時候毒癮犯了怎麼辦?”
“估計有個時間段的吧,她自己應該也有個提前準備,可能在家裡面或者學校什麼隱蔽的地方,先抽了再回家回教室。”老馬說。
徐子皓點點頭,想想昨天他帶着老鬼齊喊他們過去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沒見到婷婷,估計那時候她正在某個地方K粉,不然也不會那裡那麼大的動靜也不過來看一看。
“她這樣還得持續多久?”
“難說,我見過的只有進了戒毒所之後纔有戒掉了,光靠自己想戒掉,一是要自己有決心,二是要她周圍的人夠狠心。你也看到她毒癮上來時候那樣子,光靠自己想戒掉那簡直就是在做夢。我現在就擔心東子回來之後,看她那麼痛苦,又然她吸一口,那就前功盡棄了。”
“那包東西我已經拿到廁所沖掉了,東子應該也沒辦法弄到,我想他懂這裡面道理的。”
“但願吧。”
把婷婷這邊忙完,徐子皓一看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了,但是現在來說這個對他倒是沒關係,現在網吧裡的小網管誰不知道皓哥是一個NB的人物,手裡拿着黑爵的股份,西虎堂的老大之一,打架一等一的好手。
這些事情都是聽陳信風沒事的時候跟他們吹牛聊到的,而他們自己也是聽過一些小徐哥的名號,見到徐子皓沒有去上班自然會在那等着幫他代班,反正要平時小徐給哥咱也不錯,好煙好酒好吃的,要不是他不定什麼時候才能搞上一回。最重要的是陳信風已經因爲幫小徐哥代班,拿到了一個洗浴中心大堂經理的活,雖然還沒正式幹,但那是早晚的事,而且聽說已經籌劃得差不多了,他們可不想再落後了。
電話響起來,是一個網管打來的,客客氣氣的說道:“皓哥,是不是有事來不了啊,你不用着急,我這幫你代着呢,你先忙你的,你忙完了再過來就行。”
“那就真不好意思了,我忙完了就過去,改天請你吃飯。”
“哎呀,皓哥你這個客氣了,不就是代個班嘛,小意思。”
徐子皓很不好意思地掛了電話,讓別人代了這個班還真有的過意不去,要知道別人這可是上了一個通宵了的,而徐子皓這個班得再上一個白天。可是他這裡還真有事,東子一直沒回來他這裡也不放心,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可是想來想去,還真不知道該再聯繫誰,只能等姚青的電話。悶悶不安的等待,終於到了十點的時候,姚青把電話打了過來。
“徐子皓,你那個朋友是怎麼回事,怎麼進了警局之後什麼都不說了?”電話一通,就先傳來姚青的質問。
徐子皓楞了一下,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說,反問道:“不是六姐你讓他別說,只跟一個叫穆光的說麼?”
“對啊,我是讓他別跟其他人說,只讓他跟穆光說,但是他跟穆光也什麼都沒說。只說是他跟那個李遠起了衝突,所以纔拿刀砍了他,其他的什麼都沒說,毒品的事情更是一個字都沒談,更別說那份口供了,抵死不承認有這事情。”
“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沒跟他說清楚?”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在學校,悄悄溜出來打的電話,待會武力過來了我就得掛電話了,要不這樣,我等下把穆光的電話發給你,你去趟警局找他,就說是我讓你去的,他會給你安排,你去勸勸那向少東,讓他把事情全說出來,不然他就這麼砍了人,處理起來也麻煩。”
“行,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那就這樣了,待會短信給你,掛了。”姚青掛得很急,看到她現在這一下跟武力的關係近了不少,都沒什麼單獨的時間了。
電話一掛,徐子皓跟婷婷老馬打了聲招呼,便自己出門去了市公安局。
還在的士上的時候,姚青就把電話發了過來,徐子皓也跟穆光先通了個電話,對方是一個很有磁性的男性聲音。見面之後,把他帶到了辦公室,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
兩人坐下,穆光說道:“現在這個事情恐怕你也是知道一些情況,但是我不去追究那些,現在我就希望向少東能開口把事情的所有經過全都說出來。現在的情況我先跟你說一下。李遠的情況很不樂觀,現在纔剛醒過來,昨天晚上都下了一張病危通知書了。他爸媽不知道情況,只知道抓住了兇手,還鬧着要公道,如果向少東一直不鬆口,我們得公事公辦,事情要是真弄大了,對他一個學生來說太划不來了。”
穆光的口吻顯得很誠懇。這種打架鬥毆的事情向來是名不舉官不究的,但是李遠的父母如果非要追究起來,說東子故意傷人,那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有通過把事情經過全都告知他們,才能徵求到他們的諒解,公安機關也纔好特事特辦。
“李遠不是輕傷麼?怎麼會那麼嚴重?”徐子皓問道。
“誰說的輕傷,總共三刀,兩刀是砍的,這個確實傷得不重,但是還有一刀是刺的,差點刺到了脾臟,但是血流得很多,砍和刺在法律上量刑完全不一樣啊,如果真的按這罪名辦了他,搞不好進去幾年都可能。”
穆光頓了頓,神情突然變得凝重:“姚青說你很聰明,很多事情不用說得太明白你也懂,好好勸勸那個孩子,聰明人做事,不用說太多,待會我會安排你單獨跟他見面。”
徐子皓點點頭,這個事情說到底也是東子有過錯再先,不管東子出於什麼目的,濫用死刑砍傷人總是不對,萬一出什麼大事那就真的很麻煩了。現在只能是看到主動自首,加上有功在先,才能把過情節惡劣程度降到最小。
徐子皓走進一個審問室,只有東子一個人在裡面,東子的樣子也很坦然。但是當他看到徐子皓進來之後,表情還是有些波動。
穆光走出去後,審問室裡就剩他們兩個人,徐子皓先扔了一顆煙給他,小聲問道:“爲什麼不按昨天說的那樣把證據交給穆光,婷婷還在外面等着你呢。”
東子把煙點着,抽了一口,用手擋在鼻子下方,防着頭上的攝像機:“我昨天上警車之後突然想起來,那口供上面還寫了婷婷吸毒的事情,如果讓他們知道,肯定會把婷婷送進戒毒所的,我不能那樣做。”
“那你準備怎麼辦,你這邊的情況不太好,或許比婷婷那還要麻煩。”徐子皓說。
“我想等婷婷在老馬那把毒戒掉了再說。那口供也被我藏起來了。我這邊還好,我已經打電話給我爸媽了,他們會想辦法把我這事情擺平。”
“可是……”
“皓哥!”徐子皓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東子打斷,“我以前一直都聽你的,你就是我大哥,但是這次我想按我自己的想法來,你就幫幫我,行不行?”
徐子皓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判斷這個事情,一個是東子被拘留甚至坐牢,一個是婷婷進戒毒所,兩邊都爲難。
“我先幫你想想辦法,別太爲難自己了,好好考慮清楚。”徐子皓嘆了口氣,把剩下的一包煙全都扔給了他,起身走了出去。
“皓哥,先幫我照顧一下婷婷,這是我欠她的。”
徐子皓突然楞了一下,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