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任定遠縣政法委書記崔漢平就是崔宇的父親,前任政法委書記退休了,他剛由公安局局長提上來,任命書今天剛下達。他今年40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而他卻跟巨鑫老闆財神走得很近,兩人據說從小一起長大的。如果沒有他照應着,巨鑫根本就不可能在古家那麼強的勢力下開起來,也不會讓財神做得那麼明目張膽,敢在大街上堵人火拼,把半條路都堵了二十多分鐘。
崔漢平也是拿有巨鑫的股份的,之前鬧的那一出他也是損失大發了,不說被砸掉的東西,就說停業這二十多天,以及由此而損失的客源損失都有幾十萬,而且還得花好一段時間來恢復。可是當時正風口,不想因爲這個事情而影響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只好忍下這口氣,還把錢給賠了出去以求太平。
現在任命書已經下達,巨鑫也重新開始營業,這個仇也就到了要報的時候。他爲人精明,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金老三拿他們當槍使。但是現在還是得跟他合作,金老三那句話是對的,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他們共同的敵人就是徐子皓他們。至於金老三,以後有機會再對付他。
熊貓當時所在的辦公室裡裝了防盜攝像頭,把西門楓和老馬動刀砍人的場景拍了下來,雖然畫面不是很清晰,但是也能辨別出人來,再加上一系列證人證言,也就是可以抓人了。
但崔漢平終究只是一個縣裡面的官,要想來市裡面抓人還是需要些手段。直接派人來抓肯定不妥,如實上報又怕西虎堂的人也有關係,把事情給攪黃了。所以聯繫金老三是必須的,有關係就得多用,等到誰也離不開誰了,這關係也就鐵起來了。
這天,老馬因爲新開發區的事情跟土管局的一個主任吃飯,吃完飯之後又陪着去木蘭天池泡泡澡,等把人給安排好了,自己纔到譚四海的辦公室裡看看這個月的業績,同時又商量着過年的打算。
快過年了,是查得最嚴的。各個方面的關係都得打點好,員工們要放假,發獎金,洗浴中心的價格也要比往常提上幾成。這每天生意好的時候一晚上能有近十萬的收入,但還是一個月還得送個幾萬出去。快過年了,更得送一份大禮。
這方面的東西譚四海倒是熟悉,而人際方面,老馬則是更廣。
兩人正看着這個蹭蹭往上漲的數字興奮呢,突然一個保安衝了進來,說下面有大批警察闖入,說是要來抓人。
譚四海這個鬱悶,各方面都打點了,該送的錢都送出去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要來抓人,而且提前一點風聲都沒有,這也太不地道了,光拿錢不辦事啊。
“他們不是來查我們場子,說是來抓馬哥的,說馬哥涉嫌故意傷人。”
老馬一拍腦袋,最近這段時間打架就去定遠那麼一次,傷人也是那麼一次,難道這蔣家還敢捲土重來不成?趕緊拿起電話來給西門楓打過去,發現已經無法接通。
“老馬,你從後面走,我來拖住他們。”譚四海知道什麼叫脣亡齒寒,這次的事情沒準是金老三安排的,要是他們這些老大都進去了,自己這個洗浴中心也開不久了,衝着孟Lang說道:“孟Lang,你趕緊帶着馬哥出去。”
老馬也不多說什麼,跟着孟Lang往後門走,可是從窗戶往外面一看,後門早已經堵滿了警察。
“媽的,這些人準備好了的。”老馬見到走不出去,心一橫,直接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去,落到了雪地了裡,打了個滾,這在站穩。
老馬只穿了一雙涼拖鞋,也顧不上鞋子被甩掉,赤着腳在雪地裡狂奔,穿過巷子大口喘着氣,狼狽不堪。
譚四海出去拖延着時間,見到這次帶隊的有好些熟面孔,可此時卻顯得陌生無比,金老五跟着虎門坳派出所所長走在最前面,顯得氣勢洶洶。而他這個納悶,要說抓馬明偉,應該去他們家裡面抓成功的機率最大,怎麼會來這裡抓人呢。
而結果卻讓他明白了,這些人根本不是來抓馬明偉那麼簡單,還要連着查場子。不一會兒,男男女女被推了出來,在路邊站成了一排。大冷的天,技師們都穿着很單薄的衣服,平時西裝筆挺的客人此時也只是圍着一條半乾的浴巾,蹲在雪地裡瑟瑟發抖。
老謝也在其中,那個三十號技師就他旁邊,嘴脣已經凍得發紫。老謝出來的時候還多拿了件外套,他把外套披到了她身上,小聲安慰道:“不怕,這種事情只要花錢打點好關係,還是可以擺平的。”
“我要打電話。”一個戴着眼睛的小老頭眯着眼睛吼道。
“老實點,蹲着。”警察根本沒理他,更不會給他打電話的機會。
“人抓得差不多了,竟然讓馬明偉跑了,媽的,全部帶走。”金老五憤憤地說着,雖說很可能已經抓不到恩了,但還是讓自己的手下封鎖各個路口。而這一些人則被治安大隊的人帶走……
這次的行動是由公安局副局長錢國強批示的,聯合了各個地區派出所,治安大隊,交巡警隊。按理說就是打架鬥毆,砍掉了耳朵,賠些錢也就拉倒,不至於弄那麼大的動靜。可是人副局長說了,馬上要過年了,這次的事情不容忽視,治安工作一定要做好,該抓一定要抓,一個都不能放過。
趙奇峰跟着西口派出所指導員老劉已經衝進了西門楓家,只有西門林一個人在家,正在打遊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西門楓人呢?”趙奇峰氣勢洶洶地問道。
“我哥還沒回來。”小林見到是警察也就放他們進來,但是根本不甩他們,急忙衝回電腦前,繼續玩着遊戲:“我在下副本,打完這個BOSS再跟你們說話,等等啊。”
趙奇峰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是面對西門林的態度還是很窩火,想上去拔了他的電源,卻被老劉攔住:“別對一個孩子發火,可能人還沒回來吧。”
小林裝着輕鬆,但手心已經滿是汗水,屏幕裡其他隊友拼命喊着:“牧師,你奶啊,奶一下啊。”可是知道人都死光了,小林還是沒有加一下,最後團滅了。最後只得嘆口氣說道:“哎,死了。”.
“西門楓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可能在上班吧。誒,又要開始了,你們想要說什麼快說,馬上又要打了。”小林這叫一個不屑,似乎就是一個完全沉迷遊戲的孩子,弄得一屋子裡的警察滿是尷尬。
趙奇峰走進房間裡,憤憤地走了出來:“媽的,電熱毯都還是熱的,讓他跑了。”
一羣警察從西門楓家走出來,無功而返讓他們覺得很失落。老張很有深意地瞟了一眼玩得入神的西門林,關上了房門。
西門楓是接到通知跑出來的。這個老張原來只是一個普通片警,直到裘世斌進去這後,前指導員當上了所長,他纔起來成了指導員。這西口的治安也比以前好多了,沒人收保護費,沒有當街鬥毆,也算是老張和西門楓合作愉快的結果。
而這次的行動明顯是有針對的,不然也不會因爲那麼一件事驚動那麼多警察,事情說來可大可小,小的話就只是個打架傷人,大的話就能給按個涉黑的帽子。這些年老劉在西門楓這拿到的好處不少,能做的幫幫忙,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當警察出去之後,西門林纔給徐子皓打了個電話:“皓哥,他們來抓我哥了,我哥跑掉了。”……
老馬一路往西口跑,誰知道剛跑過來源酒店門口,就發現迎面駕過來好幾輛警車,嚇得他趕緊往後縮。突然一隻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讓他猛地打了個激靈。
回頭一看:“嚇我一跳,你也是剛跑出來的。”
來人正是西門楓,此時他也穿得十分單薄,外套都沒穿,手上還留着一點血跡。
“怎麼你電話打不通?”
“跑出來的時候弄掉了,你帶手機了麼?給徐子皓打個電話,媽的,金老三這次又換招了。”
“先別打了,我們也不知道他那邊是什麼情況,要是隻是針對我們,沒準還會連累了他,要是他也中招了,還會暴露我們的行蹤。”老馬的腳已經被凍僵,也不知道被什麼冰疙瘩把劃了個口子,此時更是生疼。
西門楓點點頭:“那咱們先跑路吧,去石衝那弄輛車,先跑了再說。”
“那不行,如果真是金老三針對我們,石衝那沒準也埋伏了人了。何況金老五都來了,估計他們交警隊的人到處都在設卡,咱們怎麼逃啊?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西門楓想了想,“好,我知道有個地方,跟我來。”……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徐子皓又安撫了下小琳姐,從她口中知道了老馬也是出事了,現在也是找不到人,電話都打不通。
老謝進了局子,譚四海和石衝因爲洗浴中心被查,由於他們都是股東,被一輪接一輪地訊問。似乎這一夜之間,整個西虎堂就變得土崩瓦解,打頭的不是進去了就是跑路了,黑豹蚊子等人頓時有種羣龍無首的感覺。
徐子皓今天在醫院裡陪着肖柔,畢竟明天一早就得做手術了,還是陪着要安心一些。徐子皓站在走廊裡接着電話,剛放下電話,幾個穿着警服的人就走了過來:“徐子皓,你涉嫌故意傷人,現在要你回去協助調查。”
徐子皓點點頭,心裡嘀咕道:“我就說嘛,既然是金老三的動作,怎麼可能少了我。我做的事情……跟人打了架,之後拿了賠償,好像就這麼多,咳咳,不過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