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自己給自己當爹

回到皓潔,工人們已經下班,住在公司裡的員工也開始做飯,只有準備去送碗的員工正在往車上搬着碗。員工們客氣招呼着徐子皓:“徐總,也在這隨便吃點?”

“好好,工作辛苦了,你們先吃。不搞點小酒啊。”

“有有,這裡還有昨天的半瓶。”

看着三輛麪包車被裝得滿滿的,徐子皓還是略感欣慰。現在送得多了,有時候還得多跑幾趟,好在做碗的速度還能跟上。徐子皓想過再買一輛車,卻覺得繼續買麪包車小了點,但是想買大貨車又有些貴,還在糾結。

更重要的一點,沒地方停車了,一直往裡面擠也不是個辦法。看來找天得去跟餘局長說說,把金老五搞的這個扯淡的事情給廢除掉才行。雖說錢國強副局長還是跟餘德森鬥得水深火熱,但是金老五不一樣,他不屬於這兩派的人,餘局長說話還是得賣點面子。何況金老三已經去了,他現在更是處處小心意義,上面真發話下來,只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哪還敢像當初那麼囂張。

陳信風點完單子,也走過來準備吃飯,徐子皓跟他們做在一起,爲着爐子吃火鍋,就着十塊錢一斤的廉價白酒。

“怎麼樣?我今天才知道,你這幾天晚上出去不是去網吧,而是跟某人不知道幹嘛去了哈。”工人們都默默吃飯,徐子皓幽幽地調侃陳信風,想活躍下氣氛。

“哪有,就是吃個飯,去金泉公園玩玩啥的。三凱地方是小,才兩三天就沒什麼逛的了。”聽陳信風這口氣,好像還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

徐子皓追問道:“那你今天去送她她怎麼說?”

“沒怎麼說,她想先混個學位證出來,之後回三凱發展。她那樣子好像還挺想回三凱的。”

“那你呢,你是想要呆在三凱成家還是回老家去?”

“能留在這裡賺錢當然好,但是說實話,我也想帶着女孩回家裡那邊去居住,家裡父母都在。”他頓了頓,又說道,“畢竟在那裡呆了那麼多年,真要出來還真有些不想。哈哈,我現在這個年紀都有些想要落葉歸根了,是不是顯得老了點。”

“還好了,我現在也有點,真讓我突然出去我也有些不習慣。”徐子皓頓了頓又說道,“但是你要回去那可不成,你要想把葉小楠帶回你們那旮旯,這個不行,我一定想盡辦法拆散你們。”

“爲什麼這樣啊?”陳信風還沒說話,在旁邊一直沉默着的落落倒是搶先問了。

“咳咳,你看,你們那地方老工業區,經濟發展快。三凱這地方落後,再怎麼飛速發展也在趕你們的步子,好多女人都想往外跑了。你們這樣的來了之後安家落戶可以,但是來了賺了錢就算了,還要把人給拐跑,太不厚道了。你讓我們三凱人怎麼辦?就指着這些美女吸引遊客呢,哪能讓你們這麼帶走?”

“哈哈。”大家都笑起來了,也知道徐子皓是在開玩笑。但想想也是,三凱這地方山區,工業很難發展,也沒特產,就是好多人活得特別慘。美女再全跑出去奔大款了,這三凱的孩子活得也太命苦了。

“對了,東子呢?”

“下午就出去了,你不是讓他出去找業務麼?估計現在已經找到飯桌上去了。”

徐子皓點點頭:“能把業務找到飯桌上,這也漸漸更像一家公司了。”

“皓哥,要是又像上次那樣一次增加了很多業務量怎麼辦?我感覺公司快要滿負荷了,硬件怕是要吃不消啊。”

“這個我也想過,但是可能性不大。咱們現在是準備從運鴻嘴裡搶生意,沒點關係這事辦不成,也只能滿滿往上漲,不會爆發式的增長。讓東子去聯繫業務也只是碰碰,給運鴻點壓力,別認爲我們就好欺負了。主要還是針對新店子,還有開發區那一塊,甚至還有普山區那片我也想過,也不是塊小肉。

“硬件我也想過,公司是要擴張,但一點點來還有點慢。我考慮着等什麼時候錢夠了,再買一家小的公司,三凱也不只皓潔和運鴻兩家。直接兼併過來,換上皓潔的招牌,咱們也省得麻煩。沒準到時候皓潔得換新廠房呢。”

“喲,你都想好了,那咱什麼時候幹?”

“你急什麼,這不還只是戰略計劃麼。現在讓我拿錢出來也拿不出那麼多啊,都投到夜戀去了。”

兩人正聊着,落落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衝着電話裡面說了幾句放下電話,便匆匆放下碗,對徐子皓說道:“徐總,夜戀那邊有兩個演員過來面試,是說相聲的,問我們那裡招不招,老鬼拿不定主意,想問問你的意思。”

“相聲啊,也不知道放在這酒吧效果怎麼樣。要不你先去讓他們表演一段,覺得好就留下來安排個時間讓他們試試,不好的話就算了。你決定吧。”

“我?行麼?”落落有些不相信自己。

“這有什麼行不行的,你不也是學表演出身的麼,多少還靠點邊,我去不就更不懂麼。好笑就留,不好笑就算,這還不簡單?”

“好,那我現在過去看看。”

“不用急吧,吃完了再過去唄。”

“我已經吃好了,現在過去看看。”說完落落已經衝了出去。

徐子皓搖搖頭:“落落這人還真勤快,她來了倒真幫了不少忙。但是我看她怎麼一天天的都不怎麼高興呢。”

“可能是家裡面的事吧。聽說她爸病情被延誤了,現在反而要花更多的錢。她好像想回去看看,但是現在咱這那麼忙,她沒好意思開口吧。”

“哦。”徐子皓點點頭,算是記下了。

又過了一會兒,徐子皓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高中跟他一起在補習班的同學,叫張流滔,衝着電話裡說道:“哥們,晚自習剛剛班主任突然來點名了,你又沒來,他正發了好一陣火呢,剛出去。好像要往你家裡打電話,你自己小心着點啊。”

“好的,謝謝啊。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事沒?”

“還通知了下下個星期是學校最後一次模擬考試,跟全市一起考。我參加過兩次了,這個東西就是用來給你漲自信用的,等到真正高考,你就覺得童話跟現實的差距太他媽大了。”

“呵呵,好,我知道了,謝謝啊,我這邊進電話了,就這樣啊。”

徐子皓把電話掛了,看了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了起來。

“喂,你好。你請找誰?”徐子皓語氣平靜地說道。

對面是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開口問道:“喂,請問是徐子皓的家長麼?我是他的班主任。”

“哦,你好你好。我是徐子皓的爸爸。”徐子皓不自覺地把聲音變粗,“請問有什麼事?”

“這樣的,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家孩子來了之後考試成績倒還不錯,進步也很快。但是現在這常常不來上課,我們想知道他家裡是個什麼情況。”

“哦,哦,這樣啊。我們給孩子請了家教進行輔導,這一直沒你們老師的電話,所以就沒聯繫你們,不好意思啊。但是孩子考試都會去的。這孩子是跳級上去的,跟着老師的進度走有些不適應,這家教更瞭解他。今年我們是準備讓他試試,不行還能復讀一年,只是希望他先了解一下高考的流程。”

“哦。”班主任在那頭客氣地答應着,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明白,反正心裡肯定是犯迷糊,其實也沒見過徐子皓,就憑着成績單上的數字開口道:“這孩子挺聰明,相信只要努力上211肯定沒問題,我們老師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學生的信息,既然你們有這種計劃,溝通好就行。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徐子皓恩恩了幾聲,這才把電話掛了,鬆了口氣,碎碎念道:“哎,樹大招風,早知道這次月考就不考那麼好了,我還是隱藏了實力的,還是被他注意到了。”

陳信風在一旁竊笑:“皓哥你能不能別那麼逗,自己給自己當爹還能當得那麼理直氣壯,看你說話語調都變了,你要怕他發覺可以把電話遞給我讓我幫你說嘛。”

“滾犢子,想趁機佔老子便宜呢,想得美。”

陳信風越笑越歡實:“怎麼你老師找你爸,把電話打到你這來了。”

“這不是那報名的時候讓留家長電話麼,我嫌麻煩,就留了我自己的,我就知道我要去讀書這老師肯定會沒少找我。”

“那你幹嘛不直接說你工作忙沒空去唄,瞎編那麼多話。”

“我倒是敢說,你也得讓他敢信啊!換做你當個高中老師,你學生電話裡跟你說,老師我不來上課了,因爲我要上班掙錢了,公司很忙,換成你你信麼?”

“這有什麼不信的。”陳信風一攤手,對這個沒真正上過高中的一陣鄙夷,“我高中那會兒,一同學直接上講臺說:‘老師,我不能上課了,我要回去結婚了。’那老師還回了句:‘哦,你去吧,恭喜你啊。’你看看人家這覺悟。”

“我操,好吧,你認識的都不是庸人。”徐子皓突然覺得還是讀書好,就好在能多些經歷來吹牛逼,自己沒有上過高中,是輸些經驗了,怎麼也得上大學的時候補上……

第二天中午,徐子皓本是約了姚青去醫院,人都已經走出到了姚青家樓下,打電話過去卻聽她說不用自己陪着去了,她自己已經到醫院打着點滴了。

徐子皓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變卦又不給自己打招呼,電話裡面瞎扯一通。但是感覺她罵起人來還是中氣挺足,也就放心了。

計劃突然被打斷,徐子皓都不知道該去幹嘛,就在街上走着,剛好路過二中,看了看時間,還有不到幾分鐘就上課了。

反正也沒事,進去玩玩也行。想也沒想,徐子皓就走進了學校。剛到教室門口,上課鈴已經響過了,有不少人都開始往教室裡跑,但是也有一部分像徐子皓這樣晃晃悠悠走的。來到門口,突然聽到裡面有人正在發飆,已經有好些人被叫出來在門口站了一排。

徐子皓還在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徐子皓。”

“到!”徐子皓鬼使神差地往裡邁了一步,答應了下來。

老師鬼魅地看了他,像是彩票中獎了一樣:“哈,你就是徐子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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