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皓搖搖頭,不置可否,最後看了老鬼一眼:“你還想不想當警察?”
“如果有機會重來,我希望一開始就當個真正的警察,要不就一開始就是跟你混的,不然也不用天天這樣提心吊膽又糾結的過日子了。”老鬼說不出到底是後悔還是猶豫,他已經放棄了再去爭取什麼,只等待徐子皓如果處置,並且已經大概能猜到最後的結果。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還想當警察,我幫你想想辦法,趁餘德森還在的時候就把事情辦了。應該能成,畢竟你本來就有身份在。”
“這……”老鬼頓時語塞,“皓哥,你就這麼放了我?”
“什麼叫放了你,我本來就不會怎麼樣你,就是以後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做兄弟了,聊聊天而已。就這樣吧,你找個時間搬出去,那邊我再幫幫你,以後就別做臥底了,太傷感情,傷別人也傷自己。把這支票拿着,當提前給你發年終獎金了。”
老鬼一時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之前還以爲說這麼多東西只是徐子皓爲了引他承認而故意說的,而他自己也打定主意,不管結局怎樣都都豁出去承擔了,只是不想揹負對徐子皓的愧疚感,誰知道徐子皓說的還全是真的,更是讓他無言以對。
“這怎麼行,我不能再拿你的錢了,皓哥,謝謝你。”
見到他還是把支票推了回來,徐子皓也就不說什麼,綜合考慮一下也就不再勉強,只道儘快幫他解決工作上的事。又說道:“你也不用說什麼謝謝,我也得謝謝你,賈長春肯定還讓你做了什麼,但你沒做是吧?”
老鬼再次驚訝地看着徐子皓,微微點頭:“本來是讓我放些毒品在這,等時機成熟會來查,他說這叫拋磚迎玉,有個由頭徹底查你,那時候就肯定能查出什麼。可是這個辦法太無恥了,所以我就沒做。我是來查案的,不是來陷害人的,何況我也相信你,所以沒那麼做。”
話是這麼說,其實連老鬼都自己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出於私人感情沒那麼做,還是真的相信徐子皓的爲人,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徐子皓只是對他笑笑,起身往外走。而老鬼卻叫住他:“皓哥,我還有一個問題,你那傷是不是真的受傷了?剛剛在你只怎麼讓傷口突然就癒合的?用東西蓋上去的話怎麼會有破綻吧,我離你那麼近都看不出來,難道你的傷已經癒合了,那怎麼會連傷疤都沒有?”
“魔術懂不?當然不是把東西蓋上去那麼簡單,那樣會留下痕跡的。我又不是超人,哪能癒合得那麼快。”
“那你是怎麼弄的?”老鬼追問着。
“反過來想,其他的傷是真的,但是那條傷疤是假的,撕掉就行了。”
老鬼楞了楞,自己也笑了。而當徐子皓走出去之後,老鬼也開始收拾起東西,他準備今天晚上就走,卻一擡頭見到門口有一個人影站着,很鬱悶地抽着煙,幽幽地問道:“喂,你真的是警察?”
老鬼也沉默了,點點頭。
“要走了?”
“恩。”
齊喊重重地嘆了口氣:“你也是運氣好,跟的是皓哥,如果是那房間裡任何一個老大你都不可能活着出去。你懂嗎?”
這聲音仿似吶喊,齊喊顯得很生氣,他們這樣的人最忍不得的就是背叛與欺騙,何況他兩認識熟識都快四年了,再多NB的時光都抵不過在一起2B的歲月。而且如果知道其他人是臥底,齊喊一定不會放過他。可是面對老鬼,他卻不知所措。何況之前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在那種時刻老鬼都還幫他說話,這種情義只有他才最能體會。
見到老鬼沉默着不說話,齊喊也不說話了,不像平時那樣嘻嘻哈哈的吹牛說笑話,走進來,把一包玉溪境界放在了桌子上:“這包好煙我一直藏着,也沒捨得抽,就怕你跟我搶。本來說今天晚上開心來跟你慶祝下的,現在都給你吧。”
齊喊扔下煙,頭也不回的走了。老鬼一直沒擡頭,不說對不起,不說謝謝。他甚至希望齊喊能衝過來打他一頓,這次他肯定不會還手。
可是他就這麼走了,兩個男人之間的告別就在一人沉默中結束。老鬼一邊收拾東西,卻不時有淚水滴進揹包,他告訴自己,只是灰塵迷了眼……
翌日,西門楓找黎彪拿到了錢,分發下去。老馬則負責造勢,在道上宣傳着昨天的事。黎彪的服軟讓西虎堂的名氣更盛,地位更高,卻也更被推上風口Lang尖。
而最讓賈長春氣氛的還是老鬼的突然罷工,加上昨天的無功而返,他似乎已經不知道如何做出成績,只感覺副局長的位置離自己越來越遠。更讓他頭疼的還有鞏文羣,自己已經騎虎難下,卻又無能爲力。
下午,落落開着車送徐子皓回學校,下午就是體育課考試,他不得不去。好再考的是踢毽球這個幾乎只需要動腳的運動,不會傷到傷口。
時間還早,徐子皓先回寢室看一看,落落也跟着,這次受傷之後,她便變得更加形影不離,所有的事情都幫着做,而徐子皓也漸漸習慣了。
雖然電話裡報過平安,但是見到活生生的徐子皓站在他們面前,室友們纔算是徹底放心。而他們的表現就是把進行中的DOTA暫停,集體驚呼:“奪神回來了,歡迎大神技術指導。”
徐子皓笑笑揮手,看他們這個樣子,似乎自己受傷的事情沒有被宣揚出去,高函他們口風還是挺緊。而他們更專注於DOTA,而這種崇敬的感覺也讓他頗爲滿意。
至於寢室裡那濃郁的氛圍,或者說是愈發厚重的味道他也是習慣了。而且在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寢室顯得更加的充滿男人味了。
但落落卻受不了,腦海中實在無法跟開學第一天自己裝扮過的那個寢室重合在一起,甚至在感覺在這裡面多呆一分鐘身上都能長跳蚤。
最讓她無語的還是徐子皓的牀,竟然跟其他人的也顯得那麼合羣。一堆衣服裡臭襪子尤其顯眼,硬邦邦放在一堆像是堆起來的柴火。滿地都是垃圾菸灰,桌子上更是除了鍵盤就再沒有能放東西的地方。
還有一兩個小時才考試,徐子皓也坐下來準備跟大家再玩一局,還是費了很大的裡纔給他騰出位置。這種環境他也習慣了,什麼樣的生活都是種活法。
而落落卻實在忍不住,已經不由分說主動開始收拾起來,擦桌子洗衣服拖地,完全無視了這一屋子的男生異樣的眼光。
不明真相的同學看到之後無不汗顏,感嘆,也不多問什麼,他們自以爲已經猜到七七八八。
而阿遠他們卻看得羨慕不已:“師父,能不能讓她幫忙把我們的也洗了?”
“私人助理,恕不外借。”
“操!”“你也好意思讓別人什麼幫你做。”“就是,臉皮也太厚了。”見到徐子皓不同意,其他人憤憤地噴道,同時看到落落的身材樣貌,更是讓這羣宅男想入非非。
被落落這麼一收拾之後還確實是不一樣,狗窩頓時變得清爽不少。而徐子皓也沒怎麼不好意思,反正這段時間連自己的小褲褲都是她幫着洗的。只是等她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徐子皓才瞟她一眼,活脫脫像個家庭主婦,落落還真是居家型的。
時間要到了,徐子皓再次上了輝騰,其他人則都騎着單車趕過去。一路上還聊着徐子皓跟落落之間的關係:“那落落真是皓哥的姐姐?也太賢妻良母了吧,我怎麼就沒這樣的姐姐。”
“那哪是姐姐,別人不過以姐弟相稱罷了。我要找到女朋友了,我也讓她幫我洗衣服。”
“可能也不是女朋友。我覺得皓哥是不是被那女的包養了。你看那女的,一看就是女老闆大姐頭的樣子,還開的一百多萬的車。可能別人只是對某些特定的人才表現得賢妻良母呢。”
“有道理,我覺得他是被包養的。”
高函很想跟他們解釋,別人徐子皓可是三凱的很NB的老大。可是一想着徐子皓跟他們強調的,也就不好解釋,只得點點頭:“沒準還真是吧,誰能說得準呢。”
“那如果師父被人這麼包養了,那咱們那兩個師孃怎麼辦?”小智知道高函的意思,也就順理成章地調侃道。
“我操,他手上還有兩個?這小子魅力值也太高了點吧。”
“就是,就是,不過他上臺唱歌的時候是挺像明星的,DOTA也牛逼,吉他也彈得好,這樣確實很吸引MM啊。別人材料好,又是本地人,有幾個情妹妹也正常。”一人羨慕地說道。
“可是你得反過來想啊。”另一人咋呼着,“他現在被包養了,那女的又哪裡容得下他有情妹妹是不是。所以另外兩個美女估計要悲劇了。就算他不被包養,這些人在一起那還不得打得死去活來的,皓哥一樣要悲劇。所以,我覺得出於兄弟情義,我們應該站出來幫他把另外兩個MM給收了。”
“哈哈!”這只是一句玩笑話,衆人鬨笑着,唯有高函他們有些無語,這個姐姐先不說,兩個師孃在一起可是融洽的哩,走路都一人挽一邊,誰還能插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