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皓一句話吼住了在場所有的人都懵住了,而他們當讓不會知道傳說中方世玉是死於五枚師太的“美人獻花”。但也能看到腸子都被扯了出來,說他有生命危險並不爲過。
要說這羣人擔心肯定還是有的,能跟領導一起出來出差,帶的都是關係比較不錯的人,誰也不希望他出事。要說是怕擔責任也不盡然。只是遇到這種緊急情況,稍有差池就會犯下大錯,誰又能保證面前這個年輕人真的有把握起起死回生?
就地搭起“手術檯”,用簾子隔開,這裡又沒有麻藥,設備有奇缺,所有人都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徐子皓。雖然人早已經疼魂了,卻不能保證在手術的過程中不會再次疼醒過來。
設備的問題纔是最大的問題,急救箱裡也就一些紗布止疼藥。徐子皓讓空姐把餐刀叉子都拿了過來。跟手術刀比較起來,這些設備看上去不像是救人的而像是殺人的,衆人匪夷所思,從來沒見過這個架勢,可是卻沒人再敢出來阻攔,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他們更願意相信這個年輕人這有點本事,畢竟也不會有那種閒得沒事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的人。能一眼看出傷者生命跡象薄弱,多少還是有些能耐。
有些人其實已經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
眼看刀子抵在皮膚上,正要動手,一位年長的男人問道:“請問這位小兄弟,你是哪家醫院的,對這傷有多少把握啊?”
徐子皓此時也變得緊張起來,擡頭瞪他一眼:“耽擱兩秒鐘少一成。”
那人趕緊閉嘴不再說話了,而徐子皓已經在這爲周書記的下腹開了一個口子,速度奇快,別人還沒看清楚他怎麼動手,肚子上已經浮現一條血線,之後鮮血潺潺,微微扒開,卻見裡面的情況更是慘不忍睹。
當場還有關心情況的空姐和乘務長,本來讓她們留下來是想着還能幫幫忙,卻在此時控制不住發出尖叫,因爲她們誰都沒到,傷者的肚子裡已經亂到這步田地,其血腥程度已經不亞於那個滿是腥臭的廁所。她們看到一幕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都這樣了,這個人還能活嗎?
徐子皓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畢竟就算醫術再好,學得再精,對每個人來說也是不一樣,病人的身體狀況,臨時的變化都可能影響一切。何況徐子皓對此只是知道理論知識,加上對人體構造各種病例的總結,但現在也是他第一次給人動手術。這對他來說,其實比給自己動手術還要難,因爲不是自己的身體,他也無法達到百分百的瞭解。
可徐子皓又不得不出手,因爲在他看來,現在最少還能有五成的把握。可是如果等到下飛機,這傷者就可以直接送去殯儀館而不是醫院了。
他的腦海裡飛快分析着所需要面對的一切因素,選取最好的方案,最快速,最安全,損傷最少。現在快速被排到了第一,因爲每多一秒,死神就離他更近一步。
而有一位空姐卻在看到這個場景之後自己都快昏厥過去了,場面太血腥,不是她所能接受的。有人甚至還忍不住尖叫起來,又被乘務長何止住,生怕影響到這位“醫生”。
徐子皓沒有管她,雙手已經已經飛快的運作,仿似一臺精準的激光儀器,將一塊塊殘肉拼在一起,又用線縫上。實在不堪用的就只能剔除掉。因爲沒有針,都是就地取材,用把注射器的枕頭給拆了下來,這個一個臨時的傢伙,用起來十分費勁,但因爲徐子皓眼中有那些精確的數字幫助,包括角度力度硬度韌性度,這才讓這常人看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變成了可能。
與此同時,徐子皓也下着命令:“適應不了的不要在這看,準備些熱水,四十二度左右的,別太燙也別太涼,再準備一條毛巾,洗衣粉,沒有的話用洗手液肥皂也可以,保險起見,再多準備兩張衛生巾吧。”
雖然不知道他要這些東西來幹嘛,但身後的一位空姐還是連連點頭去準備。而站在徐子皓面前和旁邊的人都看着他,吃驚得長大嘴巴說不住話來。其實這也是徐子皓要求的,在動刀隻手,周圍所有人都不準說話,特別是離得最近的這幾個男人,他們都是傷者的同事。
徐子皓依舊埋着頭忙活着,卻也不忘了給他們解釋道:“別那麼吃驚,我用的是腹語。把你們的嘴巴都給我閉上,萬一彈一滴口水進去要了他的命那可別怪我。”
男人們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紛紛把嘴閉上。心裡也在琢磨,面前這人到底是何方大神,莫非是哪位隱居世外的高人?天山童姥那種級別的?
剛過去五分鐘,徐子皓快速的動作讓所有人驚奇中帶着欣喜,因爲看着已經縫合了一半的傷勢,所有人都能確定他不是胡來的。
而徐子皓的信心也漸漸回升,又五成剩爲七成。而他也略微有些欣慰,官場中人,在這個年紀還能保持這樣的體魄,確實不易。一個人的外表保持得再好,再會遮掩,可是內臟卻是騙不了人的。肚子裡面的東西,所有毛病都清清楚楚的寫在上面,最起碼在這一下徐子皓已經能知道這爲周書記還是個煙酒不沾的,腎功能也不錯。如果換個體質差一點的,這治療難度恐怕得翻倍。
衆人屏住呼吸,慢慢等待着,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徐子皓的手,卻也一直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做到的。就像是魔術師的手,在你面前揮舞着,你卻看不出門道,只能覺得神奇。換一種說法,那就是見證奇蹟。
可這雙手突然一下就停了下來,讓衆人的心爲之一緊。
徐子皓的餘光瞥到了周書記的眉眼有一絲跳動,而且他的手也感覺到對方身體的排斥感。
“按住他,千萬別讓他動。”
一聲令下,三個男人按着傷者的手腳身體,竭盡全力。
徐子皓卻已經拿起吃飯用的鋼叉,猛然向傷者的身上扎去。
這個動作太暴力了,險些讓再次進來的空姐昏厥過去,她是真搞不懂了,這救人怎麼比變態殺人狂還恐怖呢?而她手裡的東西也是在旁人的幫助下才拿穩,再結合這些東西,空姐覺得這個年輕人其實就是一個瘋子,要不是周圍人都不阻止,她早就大叫謀殺了!
徐子皓的動作是大了點,可是也別無它法。沒有那麼多注射器的針頭,只能用鋼叉代替,力道不夠也就起不到效果。他可以一拳打中別人的死穴,讓人輕者昏厥重者當場暴斃。但反過來,也能讓對方局部失去知覺,起到麻痹陣痛的作用。
完成這一步,徐子皓又投入到腹部的處理當中。而在落叉的瞬間,那三個人的後背也是冒出一陣冷汗,他們也擔心這個人其實是個瘋子,一不小心自己就成幫兇了。好在鋼叉落下後,周書記的反應似乎沒那麼強烈了,他們也看懂了徐子皓這麼做的目的,頓時鬆了一口氣。只道面前這小夥子真不是凡人,還來了箇中西醫合璧。
而此時那空姐看到這個非議所以的藝術,看看手裡剛拿來的東西,卻只能呆呆地問道:“那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醫生沒說話你就先拿着。”乘務長看她一眼,有些責備她不懂事,這時候還瞎問。但其實就她自己也想知道,這些東西到底還能拿來做什麼。
“那這些乘務長你先拿着,這水的溫度怕是不合格,得用溫度計測測。”
乘務長微微點頭,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
周書記的痛覺神經雖然有所麻木,但還是被疼得微微真開眼,見到一個人用這一堆餐具招呼着自己已被開膛的肚子,還是冒了一腦門的汗,但也無力放抗,仿似做夢。
徐子皓則微微說道:“我在幫你治療,再睡一會吧,別說話,保持體力。”
周書記用眨眼表示同意,之後就真的閉上眼睛,彷彿徐子皓的話真有催眠的魔力一般。而事實上,如果不是受過什麼特殊訓練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選擇相信對方,這或許能被稱爲人在無助時都有種聽天由命的特性。
飛機依然在空中翱翔,已經開始下降,機場內彷彿沒有發生過什麼一般。而徐子皓已經開始縫合傷口,周圍的人看得發呆,竟然這麼快就完成了如此複雜的手術,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於是,衆人彷彿正的見證奇蹟一般,在徐子皓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搞定”,所有人都由衷地鼓起掌來。
“醫生,這些東西還需要?”空姐手裡捧着一堆東西。
“要,先放洗手檯上。”徐子皓一邊洗手一邊說道。
空姐此時像個護士一般,站在他旁邊,把溫度計從棚裡拿出來,剛還四十二度:“溫度剛好。請問這是要用來做什麼啊?還有這個洗衣粉,還有這個……”說着,空姐的臉不禁有些泛紅。
“洗衣服唄。”徐子皓瞟她一眼,指了指自己衣服上一點血跡,是剛纔不小心濺到的,“四十二度的水洗着剛好好。到底是空姐啊,做事就是細緻。”
空姐頓時一陣鬱悶,原來自己還自作多情了,期待着的神奇竟然就被一件生活瑣事給打敗了。她顯得很不甘心,又拿出那兩張衛生巾問道:“那這個呢?”
“這個不是給我用的,剛剛我怕紗布不夠了,所以讓你準備着。不過現在不需要了。”徐子皓扭頭一看,露出驚訝的表情:“怎麼還是七度空間的?還好紗布夠了,不然你用這個得吸死他。”
空姐的臉上更加緋紅,很是羞澀的把那兩張大號止血貼放進了兜裡:“看你這麼年輕,你是醫院的醫生還是醫大的學生啊,我猜你還是醫生吧,不然也不會那麼鎮定,剛纔真是嚇死我了。”
徐子皓突然有種被人搭訕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似乎還挺不錯,笑呵呵地說道:“我不是醫生,也不是醫大的學生,不過這種事情小場面,都是小場面。”
衆**驚,嘴巴大張着,到底是神醫,這種事情在他眼裡還是小場面?
空姐的眼神裡也流露出更多的欽佩:“那你的醫術那麼好?你從拿學的?”
“這個嘛,自學成才!”徐子皓很老實很淡定地說道。
“啊?”衆人頓時驚得魂都沒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後背比剛纔還溼。一直以爲剛纔就在見證奇蹟了,現在才明白,原來真正的奇蹟永遠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