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警車之後,警方就不像之前那麼客氣,先把槍給沒收了,又要給徐子皓戴上手銬。這些都是以防萬一,錢國強特意交代的,下面人也只能照做。
穆光卻在此時沒好意思跟徐子皓坐上同一輛車,這時候竟然有種那麼一點虧欠徐子皓的感覺,這讓穆光自己都有些奇怪,以前那雷打不動的堅定信念,似乎在此刻爲因爲他徐子皓的所作所爲而有了迷惑。
手銬拷得很輕,車上的警察也有些爲難地安慰道:“徐老闆,這是形式上的東西,不過你得好好想想這槍該怎麼解釋。需要聯繫誰就開口,能力範圍之內我們儘量幫。就算實在沒辦法解釋,我們也會向院方求情……”
這警察語氣不算客氣,但言辭裡卻充滿了人情味。徐子皓微笑點頭,心裡頓時也覺得暖暖的。他知道警局裡現在認識自己的人不少,但像這樣之前沒有接觸過卻能說出這樣偏袒的話,足以說明在底層的小警員心中,自己已經漸漸有了些好人的印記,至少不再只是那心狠手辣的黑社會。
動槍的案子放在全國任何地方都不是小事,何況這傢伙還是貨真價實的,一般的三凱黑道有錢都找不到門道買。不管徐子皓是用這槍去殺人還是救人,如果沒有合法的來源,在這個槍械嚴格管制的國家,最起碼也能給他頭上安個非法藏匿槍械罪,少說都得進去幾年,就算酌情處理立功在先,那也減不了多久時間。
或許會有高層來幫忙說話,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但那不是錢國強現在需要去想的,他需要的是去權衡得失。警方救不了的人讓一個“平民”救了,最後卻因爲他私有槍械而逮捕了他,法理上說得過去,但在在民衆心中卻不會全都那麼認爲,只會使這兩年餘德森辛苦建立起來的口碑肯定大打折扣。這要處理不得當,錢國強擔心他撿到的胡牌恐要變成詐胡。
而當錢國強了解到更多情況後,他也就不在乎民衆怎麼想了。警方總共開了兩槍,分別出自兩名狙擊手,他們可都是瞄準了十多分鐘了,角度也合適。
徐子皓就完全不一樣,從拔槍到兩槍打完,只花了一秒不到,完全沒見到他瞄準子彈就飛出去了,但卻兩槍都精準的命中。子彈幾乎擦着肖柔的腦袋過去,一槍打在武力拿槍的手上,一槍打碎他手裡的遙控器。
“真不是人啊,他就是槍神!”警隊裡槍法最好的穆光發出這樣的感嘆,這已經不是人能做到的了,一瞬間拔槍,不瞄準就命中,這樣的勇氣和把握就算射擊的世界冠軍來恐怕也沒這膽量。如果一槍是運氣,他這幾乎沒有間斷的兩連發怎麼解釋?一種感覺,還是人槍合一?
還有一點其實是他們都不知道的,徐子皓在把槍的同時就已經扣動了扳機,子彈飛出槍管的瞬間並沒有直直地衝目的地飛過去,是在空中根據慣性,兩個方向的速度合成最終擊在武力手上。兩槍都是如此,有點類似遊戲裡的甩槍,只是他用的是手槍,沒有那麼長的槍管。
這種事情在現實裡無疑是天方夜譚,但要說可不可行?“打哪指哪”這個詞就證明了其理論上可行。只是現在很多事情到了徐子皓這,就會精簡成爲可行。
這些是警方不知道,但光從知道的表象來看就已足以讓他們震驚好一段時間。可是這樣一個近乎詭異的人物,如果真要去做壞事,警方又能拿他有什麼辦法?開槍想打哪都能命中,自己還能在那麼近的距離躲過子彈,這樣的人要想抓住他,如果遇到拼命反抗,那還不得出動飛機大炮不可?
這樣的威脅實在太大,讓錢國強想想都覺得害怕,好在現在人已經被“請”了回來,那借着這個事情讓把他關進去還真不失爲一個好的辦法。
錢國強是打定了主意要“秉公辦理”,可當他來到審訊室時見到徐子皓時卻又是一陣頭疼腦熱。
只見徐子皓雙腳直接放在了桌子上,頭耷拉着閉目養神,手裡還拿着一隻煙,抽得這叫一個悠閒,像是來度假的一樣。
“怎麼回事,起來起來,你們怎麼搞的,由着他這樣?”錢國強怒氣衝衝的拍着桌子,卻只得到徐子皓微微白眼一下,接着又閉目養神,心裡這個氣啊,破口大罵,“嘿喲,還是治不了你了!”
旁邊的一個小警察趕緊拉了拉他,低聲道:“錢局,他說他是合法持槍,有同事已經去取證了。筆錄也做好了,現在就是在等東西送過來,他說他一晚上沒休息好,現在要休息下。”
“那也不能這樣啊,這像什麼樣子?把筆錄給我看看。”錢國強怒氣衝衝地說道,一手拿過筆錄,一目十行地掃過,“那麼具體,還做得那麼快?”
“不是我們問他答,是他自己一來就埋頭寫的,寫得那叫一個快,連我們想問什麼他都知道。”
“……”
看完筆錄,錢國強又一手拍在桌子上,讓旁邊的警員都替他手疼:“那他也沒寫槍怎麼來的啊?”
“這不是等你來跟我商量嘛。”徐子皓這才幽幽地回答到,“本來都快睡着了,能不能有點效率了,還得回去睡覺呢。”
“你……誰要跟你商量!”錢國強正要發表,一個警員衝了進來,報告道:“這是從徐子皓的車裡找到的,持槍證,編號也查過了,東西是真的,聯繫的頒發部門覈實是用人身份,只是……”
“不是他?”
“這個,不確定,他們說我們沒有查閱權限。”小警員尷尬地說道,又掃了徐子皓一眼,彷彿像在說,這位真的是大爺。
“特殊部門?徐子皓?”錢國強心裡泛着嘀咕,可這東西還真不像作假,不然徐子皓哪能那麼鎮靜,只是他還是不清楚。一瞬間,他臉上的肌肉全都鬆弛了下來,趾高氣昂的氣勢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瞬間,錢國強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徐子皓,直呼其名或者叫徐老闆徐總都不合適,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身份變得那麼驚人。但聯繫徐子皓的技能,槍法,拆彈能力,心理素質,做事風格,這還真像是國家機器的存在才能勉強能解釋。
正當他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徐子皓倒先開口問道:“我還要解釋什麼嗎?”
“這個……暫時不用了,但還是請你留下聯繫方式,方便日後聯繫。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看着錢國強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徐子皓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個身份原來那麼好用。但他卻沒有急着走,繼續道:“現在走,槍的事情沒解決呢。”
“哦,是,把徐先生的配槍拿過來。真是不好意思,耽擱你時間了。”錢國強連連表示歉意,心裡不斷琢磨着以前有沒有得罪過徐子皓的地方,有沒有明目張膽跟他作對的地方。這仔細一琢磨還真不少,雖然使的力不大,但要招人記恨是夠了,他也只可能客客氣氣的應付,又想着什麼時候能找個機會賠罪,能大事化小纔好,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徐子皓一點也不客氣地接過槍收好,臨走前又看了看錢國強:“在一中用的槍是警方之前給我的,我們這也算是警民合作。”
“那當然是,警民合作。”錢國強又怎會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不想事情張揚,找個合理的解釋。其他的不該問他也就不問,權限不夠嘛。
徐子皓滿意地笑笑,終於明白爲什麼那麼多人想當官了,這有權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出了警局,他先給小雨報了平安,但卻沒有去找他,而是開着剛被那警員開過來的輝騰直奔省會,有的事情看來是不能再拖了。今天幸好是肖柔沒真出事,但卻難免以後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徐子皓只想把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遏制在萌芽當中,之前算是爲自己準備,而現在他要跟多的考慮自己家裡人,身邊的人。武力都可以衝進學校用肖柔來威脅自己,那些擁有特殊身份的人要是下手,後果幾乎是徐子皓不敢想象的。
禍不及家人,這是一直以來徐子皓混在社會上奉行的規則,只是突然意識到這條規則是那麼的脆弱,讓徐子皓再也坐不住了。
於是,一個瘋狂的想法也在他腦海中萌生,漸漸成型。
徐子皓徑直來到省會總部,他需要更多的資料,而獨狼的總部就是一個突破口。因爲這裡不僅擁有許多絕密資料,還應該有軍方的內部網絡,換句話說,這裡跟那所謂的“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是可以相通的。
他走進屬於他的那間辦公室,也就是曾今王天幻專屬的辦公室,在他走後這裡就完全屬於徐子皓。但徐子皓的使用權限沒有王天幻的高,有的東西他也看不到。但這次,徐子皓已不去在乎是不是非法侵入了,一門心思的闖入,什麼遇到什麼牆都硬闖。
他就一直在這忙到深夜,看着屏幕裡的最新資料,他知道自己來對了,卻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難過,因爲自己危險等級已經被評定成了紅色——“極度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