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浩心裡有氣,柳寧心裡也有,所以場面很冷漠,充斥着一種稍顯怪異的火藥味。
柳寧漠然:“我問你,二十五號,下午五點,你有沒有跟人起過沖突?”
“沒有。”蘇文浩想都不想就搖頭。
“可據我所知,你有。”
柳寧俏臉一寒:“那天你是不是參加了同學聚會?”
“沒錯,你能問點有意義的嗎?那天你不就在現場嗎?你不需要跟我擺脫關係,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表現你自己很清白,好像不認識我這個老同學一樣,何必呢?”
“問你什麼就答什麼,我在不在現場,跟你沒關係。”柳寧沉聲說道。
蘇文浩哼了一聲。
柳寧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開口:“你跟王喆,當時是不是發生了衝突?”
“說了幾句話,但沒有衝突。”
“是嗎?可王喆跟我提過,你威脅過他,說你光腳不怕穿鞋的,他現在是老闆有正經工作,你卻什麼都沒有,所以你可以什麼都不怕的去報復他,同時還讓他離我遠點,對嗎?”
“哈?”
蘇文浩樂了:“讓他離你遠點?哈,我爲什麼會這樣做?”
“這要問你自己。”
柳寧眯着眼:“而且我也看到了,你當時走的時候也威脅過他,在場那麼多同學都可以作證。”
“我是威脅了,我承認,你到底想說什麼?威脅人不犯法吧?我剛纔還威脅警察呢!”蘇文浩真心見不得柳寧這種態度,很是賭氣的反駁。
“犯不犯法先不說,可昨天晚上,王喆在自家小區的停車場被人襲擊,身受重傷,現在還沒醒過來。”
“所以,你認爲是我乾的?”蘇文浩在柳寧的審訊中,大概也猜出來了傷人案跟王喆有關,可是,現在他要知道的,只是柳寧的想法。
“我不排除這個可能,你現在有很大的嫌疑。”柳寧點了點頭。
“柳寧。”
蘇文浩聲音瞬間變冷,眸中不帶絲毫的情感:“我蘇文浩是什麼人你清清楚楚,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不是被人欺負到頭上,我從來不會去主動動手,這件事我說過跟我沒關係,我在家裡睡覺,你要是不信,那我沒辦法,但是柳寧,捫心自問,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是我動的手?是不是真的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柳寧瞬間沉吟起來,可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她又開口,問題很跳躍:“在高中的時候,你和王喆經常鬧彆扭,畢業的時候還曾經跟你的死黨羅辰一起,打過他一頓,是嗎?”
“沒錯,但這跟這次的案子……”
柳寧打斷他的話:“所以,你是一個會報復的人,哪怕是同學,只要讓你不爽了,你就會找機會去報復。”
“呵呵!”
蘇文浩笑了起來,心裡那一根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線,突然崩碎了,曾經五年的感情,面對七年的分離,不堪一擊。
他在柳寧的眼裡,就是一個瑕疵必報的小人,難道她不記得王喆到底是一個什麼德行的人嗎?難道她不記得王喆爲什麼會蘇文浩關係這麼差嗎?
好吧,時間真的可以讓人忘記很多事情,從這一刻起,蘇文浩的心裡,真的放下了。
面對蘇文浩的笑容,柳寧的心忽然有些疼,但她的職責不允許她偏心,受害者是王喆現在還沒有醒來,這是很嚴重的傷人事件,受傷的現場還是高檔小區,那邊住的人都是有錢人,影響非常惡劣,市局都驚動了。
雙腿被打斷了不說,子孫根也被打廢了,這明顯就是報復,很極端的報復。
要不是在高檔小區有二十四小時的監控保安,王喆估計會失血過多而死,幸虧是發現的早,可即便如此,王喆現在還昏迷不醒。
她本心中也不認爲是蘇文浩,但是,現在蘇文浩嫌疑最大,因爲同學會的時候她在場。
蘇文浩臨走時候的威脅,羅辰臨走時候的幸災樂禍,如果不是蘇文浩,那就可能是羅辰。
羅辰那邊也有人跟進了,剛剛傳來消息,當時羅辰在廠裡值班,有很多證人,監控也有,可以證明羅辰不是兇手,至少案發的時候不在現場。
而蘇文浩就不一樣了,住的位置本來就偏,破小區雖然也有監控,可很多都是壞的,大晚上也看不清楚,根本沒人能夠給他證明。
“行了,我不想跟你們廢話了,這件事我再說一次,不是我乾的,要麼直接拿證據出來告我,要麼,就嚴刑逼供吧,說不定我會受不了屈打成招的。”
那高檔小區的監控器也拍到了兇手,但兇手包裹的很嚴密,看不清楚臉,只能看到是一個一米八左右的人,形態看應該是男人,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證據了,也沒有辦法直接指證蘇文浩。
分局的刑偵也去調查了,調查周圍的攝像頭,看看能不能找出兇手去小區之前的片段和離開的片段,希望能夠找到正臉的。
還好王喆住的地方足夠高檔,周圍的配套不少,醫院,學校,主幹道都有,攝像頭很多,仔細查一下的話,也許能夠找到兇手的蹤跡。
“蘇文浩,你現在的態度,我沒法幫你。”柳寧緊蹙眉道。
蘇文浩很溫和的搖頭,笑了笑:“不需要你幫柳大班長,我們是什麼關係?說白了,屁都不是,我有什麼資格求你幫我?我現在就是一個嫌疑犯,而你呢,高高在上的警官,看警銜不低哦?你千萬不要幫我,不然容易讓人誤會你公私不分,再耽誤你的前途,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柳寧彎眉凝起,她感受到了蘇文浩的疏遠和冷漠,剛纔雖然有點針鋒相對,多數卻都是賭氣的模樣,而現在,雖然他笑着,可是真的冷漠。
“好好說話?我這口氣還不夠好嗎?難道要我跪下來?其實也可以的,只要你開口,我馬上跪舔,我一個平頭窮屌絲,面對你這樣的白富美,也只能跪舔了,是吧?你說呢,是不是?”蘇文浩笑着,但卻狠狠的咬着後槽牙。
“你……”
蘇文浩不耐煩的搖着頭:“行了,我不想看到你,該說的我說了,現在我保持沉默,有證據你就告我,沒證據你早晚要放了我,別忘了我是老油子,就憑你們三言兩語,軟硬兼施我就能招?呵呵,天真,我還等着你們上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