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轉眼而至。除夕傍晚,韓秦把嚴敏接到了製藥廠家屬院。這個家屬院只有幾排破舊的老式瓦房,此時家家戶戶已經貼上了喜氣的春聯,門口也掛上了大紅的燈籠,三三兩兩的孩子湊在一塊放鞭炮,處處充滿了歡聲笑語。
看着眼前的情景,嚴敏心裡一動。此處雖然寒酸,比起豪華氣派的市府家屬院,卻並不缺少歡樂。從昨天開始,韓秦就邀請嚴敏到他家裡一起吃年夜飯,嚴敏感覺自己身份很尷尬,一再推脫。最後還是被韓秦的誠心打動,答應了下來。
嚴敏自然能體會到韓秦的關愛之情。嚴市長今年剛剛辭世,這是嚴敏第一次一個人過春節。嚴市長在世的時候,雖然只有他們父女兩人,一到過年的時候,嚴市長就把各種年貨提前置辦妥當,很有過節的氣氛,父女兩個卻也其樂融融。
每逢佳節倍思親,今年的春節,嚴敏卻是怎麼也打不起精神,全然沒有了過節的喜悅。看着別人團團圓圓,而自己卻是孤單一人,這份淒涼不是身居其中,根本無法體會。韓秦是想用自己家庭的溫暖,來化解嚴敏心中的塊壘。
一進小院,韓秦高興地喊道:“媽媽,客人來了!”韓秦這邊聲音剛落,張娟就從屋內快步出來迎接,稍一停頓,李小璐也跟在後面走了出來。張娟手上還沾着麪粉,一看就知道正在包水餃。
張娟笑道:“嚴敏,你總算來了。韓秦說你不想來,我就給他下了命令,如果你請不來嚴敏,你就陪着嚴敏過年!”
嚴敏心裡一暖,感激地說道:“阿姨,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張娟上前拉住嚴敏的手,誠摯地說道:“傻閨女,盡說客氣話!我這個人就喜歡人多熱鬧,小璐她爺倆這多少年都是和我們一起過春節,就是圖個喜慶熱鬧。”
張娟說的沒錯,自從李小璐媽媽跟別人跑了之後,每年的除夕夜,張娟都會把她們爺倆個叫過來一起吃年夜飯。在李小璐的印象中,狠心媽媽的形象漸漸淡忘,在李小璐的潛意識裡,她自己也儼然已經成爲了這個家庭的一員。
見韓秦和嚴敏雙雙而至,從兩人的一言一行之中,這個聰明至極的小美女隱約之中也看出了一些玄機。李小璐輕聲叫道:“嚴敏姐,你好。”李小璐臉上雖然帶着淡淡的笑意,神色之間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這個小美女的微妙表情,自然沒有逃過嚴敏的眼睛。嚴敏淺淺笑道:“小璐,你好。你是阿姨家的常客,還請多多關照!”李小璐淡然說道:“嚴敏姐,你太客氣了,你可是後來居上啊,還請嚴敏姐多多關照!”
張娟見一大一小兩個美女圈着繞着打啞謎一般,弄不清她們什麼意思,索性也就不參合年輕人的這些事。張娟笑道:“嚴敏,小璐,來、來,咱們進屋說話。”張娟弄不懂,韓秦卻是心知肚明,李小璐這是失落加吃醋。宋雯霏去了美國,韓秦身邊又多了一個冷豔不可方物的大美女,李小璐肯定不舒服。
客廳裡,韓玉春和李本傑正在磕着瓜子看電視,看見嚴敏進來,兩人都連忙站起來打招呼。嚴敏把帶來的炒貨、點心放在桌上,看韓玉春不用柺杖就站了起來,笑道:“韓叔叔,我看你過來年就可以把柺杖扔掉了!”
韓玉春雙手合十,高興地說道:“謝謝嚴敏的吉言。我可是做夢都想着這一天啊!”
張娟開始發佈命令:“嚴敏,韓秦經常說你做的菜好吃,咱們的年夜飯就有你主廚,讓韓秦給你打下手。我和小璐包水餃。”
經過一個小時的忙碌,當春節聯歡晚會開始的時候,韓府的年夜飯也正式開始。
韓秦用胳膊碰碰韓玉春,笑道:“爸爸,你是最高領導,請領導新年致辭!”張娟帶頭鼓起掌來。今年這個春節,張娟是從心裡高興,丈夫癱瘓了十幾年的身體,馬上就要康復,保健品廠紅紅火火,最讓他高興的,當然還是韓秦,那叫一個爭氣啊!
端起酒杯,韓玉春誠摯地說道:“明天就是新年了,我祝大家事業有成,萬事如意。”說罷,韓玉春把酒中之酒畫了一個圓弧,輕輕灑在地上,動情地說道:“過年了,這第一杯酒,敬給我們逝去的親人,請你們放心,不用牽掛,我們一定會生活的越來越幸福。”
韓玉春的一番祝福,讓嚴敏淚眼裡閃起了淚花。張娟抓起嚴敏的手,輕輕地摩挲着。此時無聲勝有聲,嚴敏心暖如春,這個大家庭的溫暖漸漸化開了嚴敏心中的淒涼。
張娟這邊安慰着嚴敏,也沒有冷落李小璐。說起來,這一大一小兩個美女,都是苦命的孩子。在張娟慈母般的關愛下,兩個女孩也慢慢淡忘了煩惱,沉浸在喜慶和歡樂之中。
隨着晚會的節目精彩紛呈,年夜飯的氣氛也活躍起來。韓玉春和李本傑本來都不怎麼喝酒,但兩個中年人在過去的一年裡,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對於明年自然也是豪情萬丈。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天竟然都有了幾分醉意。
過了半個小時,就到了肖雨欣的節目。肖雨欣一上臺,李小璐驚訝地說道:“這不是我們東方電視臺的那個主持人嗎?”李小璐這麼一提醒,大家都豁然開朗,都說越看越像,連嚴敏也感覺是一個人。
韓秦神秘地笑道:“告訴大家吧,這個演員叫肖雨欣,原來是西平電視臺的主持人,今年剛剛調入央視。咱們東方電視臺的那位主持人,是肖雨欣的姐姐。”
既然真的是東方老鄉,大家感到非常親切,都誇獎這個演員演得好,既有笑點又有內涵,這屆晚會一定能夠獲獎,今後說不定能大紅大紫。韓秦會心一笑,爲了讓肖雨欣走上春晚舞臺,和皮大中好一番鬥法。
肖雨欣主演的節目過去不到五分鐘,韓秦就接到了她的短信:韓主任,看到我演得節目了嗎?演得不好,請你多批評。衷心地謝謝你的幫助!肖雨欣在首都給你拜年,祝你新年愉快,心想事成!
韓秦沒有想到肖雨欣的短信來的這麼快,春晚的節目是現場直播,肖雨欣現在還應該在後臺更衣室裡吧。想了想,韓秦隨手給肖雨欣回了一個祝賀的短信。這個丫頭果然不是花瓶,經過春晚這麼一包裝,馬上就可以成爲一個明星,星光燦爛!
隨着新年的臨近,有了肖雨欣的開頭,韓秦的手機也忙活起來,短信一個接一個。韓秦剛剛合上手機,白心如的短信就到了。雖然這位香港第一美女發過來的也是過年的套話,但港島到底還是國際大都市,新年祝福也顯得洋氣。白心如在短信末尾,特意通知韓秦,她和母親已經訂好機票,在正月初六前往東方。
來而不往非禮也。韓秦這邊剛剛回復完,齊雅的賀年短信也不期而至。韓秦離開京城之前,美女特工曾經給韓秦打電話,如果春節期間韓秦在京城值班,就請韓秦到家裡去做客。韓秦當時就答覆齊雅,過年之後專程去拜訪齊軍長。
韓秦雖然不想接受齊雅母親的審查,卻想會會齊軍長。駐京辦的工作雖然和軍隊沒有什麼交集,但能和這位王牌軍長認識,也是一個巨大的潛在資源。
宋佳蕾、周萌萌、蔣曉華、於蕾、肖雨荷,美女的短信扎堆而來。韓秦正收發短信忙的不亦說乎,手機又悅耳地一響。韓秦一看,竟然是李小璐發過來的。
韓秦搖頭笑道:“小璐,你添什麼亂,我們兩個就對面坐着,有什麼話不能說,還用得着發短信。”嚴敏漫不經心地掃了李小璐一眼,淡淡一笑。李小璐調皮地笑道:“我看你人氣挺高,也貢獻點粉絲值。”
新年的鐘聲敲過,韓府的年夜飯也圓滿結束。韓秦今天晚上也喝了不少酒,雖然名義上是韓秦送嚴敏回家,司機卻是嚴敏。張娟快言快語地說道:“韓秦,你喝了酒,千萬不能開車,讓你李叔跟你一塊去送嚴敏吧,回來的時候,讓你李叔開車。”
聽妻子這麼一說,韓玉春在旁邊輕輕碰碰張娟。張娟一愣,但隨即也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張娟趕緊補救道:“你李叔也累了,就不讓他再折騰這一趟了。你回來的時候,把車放在嚴敏那裡,你打的回來。”
奧迪汽車飄然而去,張娟見李小璐站在那裡竟然有些失神。想想今晚的種種情景,張娟搖頭一笑,自己竟然忘了這個丫頭也出落成小美女了!這個丫頭和韓秦青梅竹馬,看見韓秦和嚴敏如此親近,肯定有了什麼想法。
車到市府家屬院門口,嚴敏故意說道:“韓秦,謝謝你送我。我把車開進去就行了,你打的回去吧!”
韓秦上前摟住嚴敏的小蠻腰,在她耳邊壞笑道:“過年了,總得放放炮啥的吧。”
嚴敏輕輕打掉韓秦的手,嗔怒道:“耍流氓!”嘴上說着,已經把車開進了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