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
楊建軍閉着眼睛靜靜的聽着,嘴角帶着一絲笑容。
一個人正在發言:“同志們,這個人極其狂妄,韓寶來同志相信大家也不陌生,可是,這人三番五次要殺他的兒子,我們身爲人民警察,虧對廣大市民啊!”
這人說了這麼一段,看了看楊建軍一笑:“楊副部長,你有什麼建議?”
楊建軍也是一笑:“私自逃跑,這很大膽,也太目中無人了,我建議立即逮捕!”
這人聽了一愣:“逃跑很惡劣,但他事先還預謀了暗殺韓傳璽,就算是一個普通市民,我們也要拿出十分的力氣,災人太目無法紀了!”
楊建軍又閉嘴不言,衆人也都閉嘴不言,這讓這人感覺很不好,輕咳了一聲,這人又想說話,這時會議室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人探出頭來輕聲說道:“剛剛的消息,逃跑的歐陽振邦回來了,是楊玲帶回來的,說是來投案自首!”
衆人一呆,接着議論紛紛,楊建軍卻若有所思,這會議是開不下去了,現在根本不存在抓不抓的問題了,人都回來了,接下來,就是審訊了。
散會,大家各忙各的,誰都不談論這件事,但誰都注意着這件事。
海淀區派出所。
歐陽振邦當初是從這裡跑的,現在,他又回到了這裡。
楊玲沒有給他上銬子,看得出,楊玲沒有把他當犯人。
楊玲也沒有通知任何人,但他們剛進來,馬上有人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歐陽振邦微笑着看着大家,不得不說,大家都很佩服他的冷靜,但大家也知道,這看着無害的笑容背後,藏着一顆多麼大膽的心。
再一次被關進審訊室,楊玲離開這裡,她根本不是這裡的警員,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孫劍從江源回來,把兩個主要犯人帶回來。
此時。
江源市公安局。
孫劍已經得到了楊玲帶着歐陽振邦回到京都的消息。
孫劍很生氣,他生氣是因爲楊玲竟沒有通知他,就這樣把一個嫌疑犯給接走了。
但他沒有說什麼,現在孫劍已經相信,歐陽振邦的事情決對韓傳璽誣陷的。
因爲錄音裡說得很明確,韓傳璽是故意向歐陽振邦身上引的,他都聽出來的,難道京都那邊的人聽不出來?但他們還是把歐陽振邦當犯人抓了起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歐陽振邦惹了不該惹的人。
孫劍不是怕事的人,更不是個只知道升官的警察,這人做到京都重案組的隊長也不是白來的,很多重大案件都是他破的,這人有着一顆嫉惡如仇的心。
現在,他手裡就有證人,雖然這證人也是犯人,但加上韓傳璽的錄音,他相信,這案子很快就會結束,至於出逃的事,這構不成刑事責任。
孫劍雖然生氣楊玲沒有通知自己,但他還是帶着自己的重案組開始回京都。
孫劍知道,現在的京都,一定因爲歐陽振邦回來而在忙碌着。
是的,京都現在很忙。
蘇林家裡。
蘇小暖看着爺爺:“爺爺,你知道的,這件事完全是韓傳璽搞出來的,爲什麼沒有見你有動作?”
“暖暖,你風子叔現在人在阿富汗,生死不明,爺爺忙啊!”
蘇小暖噢了一聲,站起就向外走。
蘇林又叫住了她:“暖暖,歐陽振邦可能要去阿富汗,風子點名要他的!”
蘇小暖轉頭看着蘇林:“爺爺,他出事時,你們在做什麼?現在風子叔點名讓他去了,你這麼說什麼意思?讓我勸他?這可能嗎?上次美國的事,他不想去,我勸他,結果去了差點回不來,他是個人,不是我們蘇家的一條狗,就算是條狗,爺爺你想把他扔出去就扔出去?難道我們沒有一點人類的感情?”
蘇林想說話,蘇小暖又說道:“別跟我說你是一個軍人,我聽夠了,他有什麼責任聽我的?你有什麼權力來左右他的人生?他三番五次的進去,你們都做了什麼?每次的任務,你們都說的很是平常,但他卻每次都在拼命,他纔多大?身上已經有了多少傷?如果能得到英雄的贊禮倒也還好,可是,他得到了什麼?回來想好好上個學,但他能上得了嗎?爺爺,我對你很失望!”
蘇小暖說完出去,蘇林摸了摸了頭:“傻丫頭,你怎麼知道爺爺什麼也沒做呢?”
蘇小暖進了自己的房間,趴在牀上輕輕哭了起來。
她知道,歐陽振邦別說不出來,出來就還要去拼命,想好好的上學,怕是不可能了,算起來,這都是自己引起的,自己是間接的改變了他的人生。
這不是她想要的,她也知道,這也不是歐陽振邦想要的,她看得出來,歐陽振邦已經很累了,這不是身體上的累,這是心理的疲憊,但是,他們都無力改變什麼,這是多麼讓人傷心的事。
蘇小暖在傷心,有些人卻在生氣,比如,現在還在江源的廖菲。
歐陽振邦不聲不響的跟着楊玲回了京都,自己根本沒聽他說起過,廖菲她能不生氣嗎?
廖菲的壓力越來越大,蘇晨風他們根本不說任務進度,消息傳來就是要人,要歐陽振邦,廖菲知道他們一定遇到了不得不要的程度,但是,歐陽振邦他不聽廖菲的,廖菲根本不能左右他,他想不想去,要完全看他的心情。
廖菲從江源直接坐飛機回京都,她一點也不能等,回去就要把歐陽振邦弄出來。
孫劍做爲抓捕歐陽振邦專案組的隊長,對這件事最有發言權,孫劍首先放了韓傳璽的錄音。
大家聽後並沒有不妥,不明白孫劍要表示什麼。
孫劍接着又放了他審訊蚊子的錄音。
錄音機響着,大家靜靜的聽着。
孫劍:“我知道你們都是悍匪,只是不知道你們跟韓家有了什麼仇,爲什麼一定要殺韓傳璽,又怎麼會聽命於歐陽振邦!”
“呵呵,聽命於他?他雖然厲害,但不會讓我們四兄弟聽命於他,唉,我們四兄弟,全栽在他的手裡,這就是命啊!”
孫劍:“你想說什麼?你想替他開脫?”
“你要明白,我不怕死,也不怕你們的審訊,這麼說吧,我們第一次劫持杜威的公子,完全是無心的,他們跟蹤我們,我們就劫持他了,但沒想到歐陽振邦的出現壞了我們的事,如果不是他,我們一定能帶着人質離開京都,就是因爲他,我們暴露了。
再回京都,我們要殺韓傳璽,不要問爲什麼,但決不是受了什麼歐陽振邦的命令,他不配命令我們,至於你說的什麼錄音,我沒聽過,但我想,如果有人跟這個歐陽振邦有仇,想陷害他也說不定。”
孫劍:“你的意思是,你們這次的殺人跟歐陽振邦沒有關係?”
“呵呵,我想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信不信你們自己去查!”
蚊子說完這些,再不說話,對於爲什麼要殺韓傳璽,他是隻字不提。
錄音放完,孫劍看着大家:“都說說看法吧,這就是我掌握的東西,另外,這兩個犯人是歐陽振邦在江源街裡打趴抓住的,已經找人辨認過了,這兩人就是在黃莊酒店裡劫持杜威的人!”
大家面面相覷,再回味韓傳璽的錄音證據,衆人這纔回過味來,這整個錄音期間,殺手沒有主動說誰指使他們要殺韓傳璽,倒是韓傳璽的聲音透着奇怪,難道,這真的是韓傳璽要誣陷歐陽振邦?韓傳璽這麼恨歐陽振邦?
當然,他們不會了解到當時的情況,自然不會想到韓傳璽爲什麼要用自己的命來做計劃中的一部分,他們感覺到不可思議。
孫劍見大家不說話,自己說道:“我的調查是,歐陽振邦跟這個案子沒有關係,所有的事是韓傳璽先入爲主的猜測,但不得不說,他在猜測時很有準備,生死關頭,還能錄下音,現在的年輕人,心理素質太好了!”
孫劍的話很明白,他是懷疑韓傳璽這是做了個套,而他們這些警察,都在無形中成了他套中的一部分。
衆人沒幾個人發言,大家都知道這些事的嚴重性,韓家在京都還是有實力的,大多數人都知道,這種事,從公安部的認真程度就能看得出來,這年頭,話多有罪。
但還是有人說話,一個警察站起來說道:“這種事,要把韓傳璽帶回來協助調查!”
孫劍苦笑,看來,大家都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這案子,不好辦。
黃莊。
楊玲騎着警車看着從車上下來的陶晶。
“陶晶姐,你怎麼親自跑開採訪了?你還真有精力!”
陶晶這些天很忙,面容憔悴:“呵呵,一言難盡,咱們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去!”
兩人進了邊上的一家咖啡廳。
要了兩杯咖啡,楊玲一笑:“怎麼了,還有故事?”
陶晶簡單把事情說了一下,楊玲怒目圓睜:“豈有此理,領導怎麼能這樣?難道廣大羣衆都錯了?”
陶晶苦笑:“你這個論調不對,領導也有壓力,反正都播出了,雖然屏蔽掉不少,但還是讓大家看到了,我出來也好,正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楊玲點頭:“你心態好,要是我,早急得找他們理論了!”
陶晶皺眉:“玲子,你是警察,你聽說這次歐陽振邦的事沒有?”
楊玲白了她一眼:“這種大事,我怎麼會不聽說,我還親自把他從江源帶回來了!”
陶晶頓時來了興趣:“玲子,說說你的看法。”
“你看看,你看看,又來了,你就是這個毛病,再說了,這案子現在不能說,但我相信他是被人冤枉了!”
陶晶一笑:“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也在跑這件事!”
楊玲皺眉:“晶晶你還是別做這件事了,這件事沒這麼簡單,一切等水落石出了再說你的報道,你現在亂報道會惹出事來的!”
陶晶嘻嘻一笑:“這是我的工作,再說了,你還不是爲這件事在忙?”
楊玲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歐陽振邦,咋就讓這麼多人揪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