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找了好些個南關村民和當日在醫院裡的目擊者做證人,丁八他們竟處在劣勢。
劉世昌和李全旺在旁聽席上臉色陰冷,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歐陽振邦的媽媽竟請了律師,而且一看人家的水平就比他們在開林找的律師高了不知道多少,這下他們的算盤要落空了。
果然,陳楓在辯論了一陣後,手在筆記本電腦了按了一下,然後看着丁八說道:“有些人,至今還揹着案子,但卻坦然坐在原告席上。”
丁八一聽大驚,劉世昌和李全旺也呆了,他們一點也不懷疑這個穿戴得體的律師手裡掌握了丁八以前在內蒙犯的事。
劉世昌臉色變了,其實想想,自己這是何苦,跟一個毛頭小子爭風,如果丁八再次進去,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李全旺也很惱火,怕這律師也調查了自己的兒子,自己兒子什麼德性他知道,但李全旺並沒有失望,忙用眼睛去看一邊的姐夫刑建彬。
刑建彬這時候抱着兩手看着庭上你來我往的辯論,臉色嚴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全旺忙使眼色,意思是讓刑建彬說話,他是市公安局長,說出的話有一定的份量。
而這個時候,刑建彬也舉起了手,李全旺得意的看了看歐陽振邦。
歐陽振邦這時也認出來了,舉手的人正是跟自己談過一次的刑建彬。
法官看到有人舉手,眉頭皺了起來,這樣的場合,是不準旁聽席上的人發言的,但看到是市公安局長刑建彬時,法官想了一下,接着點頭,示意刑建彬可以說話。
刑建彬站起說道:“我叫刑建彬,市公安局局長,但今天我是以一個普通的旁觀者身份來發言,丁八夥同他人歐打老人在前,醫院敲詐在後,這位叫歐陽振邦的爲了自己的母親,怒打了丁八和二毛,雖然他們二人受了傷,可試想一下,一個孝子,在自己母親捱了打後,一腔的怒火是誰都可以理解的!”
李全旺和劉世昌一聽這不對啊,刑建彬怎麼好像幫着歐陽振邦啊。
刑建彬接着說:“再看丁八和李二毛,兩人聚從呼嘯,平白打人,打了還敲詐,這樣的人如果坐在原告席上不由得讓人覺得可笑,如此本末倒置的事,不應該發生在當今的和諧社會,今天,我以一個普通人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不爲別的,只爲對得起自己頭頂的國徽!”
刑建彬這番話說得義正詞嚴,旁聽席上的百姓都暗暗叫好,李全旺和劉世昌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不明白刑建彬發那門子瘋,這起訴歐陽振邦是他的主意,怎麼他現在倒幫着歐陽振邦說話了?
刑建彬說完坐下,對着旁聽席上的蘇林等人微笑着點了點頭。
丁八和二毛傻了,丁八也是混了半輩子的人了,今天這事兒他算看出來了,突然出現了變化,只盼自己的律師能夠救自己一下了。
二毛覺得太憋曲,自己是原告,可現在整得自己像被告一樣,姑父現在竟幫着歐陽振邦,這都他媽的是怎麼了?
法官宣佈法庭辯論結束,然後就問雙方是否同意協商解決。
丁八的律師想也沒想就說可以協商,陳楓也笑着點頭同意,法庭宣佈雙方同意協商,法庭不做判斷。
後面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休庭後,李全旺和劉世昌氣急敗壞的找到刑建彬,問他這玩的是那一出,刑建彬臉色陰冷的說了一句:“這小子,你們拿不下!你們給我收斂點!”然後就上了自己的車開車走了。
刑建彬開着車走出老遠,然後拿出一包金南京抽出一根點上,深吸了一口,同時也長出了一口氣。
他接到的電話是媳婦打來的,媳婦告訴他自己去了老領導家裡,老領導突然問刑建彬現在是不是在處理一個叫歐陽振邦的案子,媳婦並不知道,老領導卻淡淡說道:“這孩子,上邊很重,讓建彬量力而行!”
媳婦也嚇壞了,雖然這些事她不懂,但跟了刑建彬這麼久,官面上的事也懂了一些,明白有些人可以隨便打壓,有些是動也不能動的,一個不小心,搞不好把自己給動下去。
所以,出了老領導家裡,媳婦就忙跟刑建彬打了電話,刑建彬接到電話嚇了一跳,頓時明白在歐陽振邦媽媽身邊坐着的人一定不是平常人,自己考慮再三,終於做出了剛纔在法庭裡一番正義的舉動,刑建彬也瞭解,大不了是協商解決,丁八和二毛不會有事,同樣,歐陽振邦也不會有事,這樣,對雙方都好。
李全旺和劉世昌老江湖,聽刑建彬這麼一說,才明白這歐陽振邦是真動不得,這小子不知道有什麼背景,但他們卻知道,身爲市公安局長的刑建彬搞不定,兩人也嚇出一身冷汗,他們也不乾淨,如果因爲這事把自己給陷進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兩人不由得把一腔怒火遷怒於丁八和二毛身上,惹誰不好,每次都去惹這個歐陽振邦,接着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兩人馬上上車回去。
丁八的律師一看刑建彬和李全旺還有劉世昌根本不在法院多待,明白這事兒中間有古怪,丁八和二毛也傻了眼,很快就跟陳楓達成共識,雙方各不追究,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歐陽振邦出來了,媽媽喜極而泣,歐陽振邦咧嘴直樂。
蘇林卻並不開心,臉色沉得像水一樣,把陳楓打發走後,蘇林讓歐陽振邦和蘇小暖上車隨自己回京都。
歐陽振邦一聽不樂意了,自己回來沒一天就住進了南關派出所,跟媽媽也沒說話,還有,自己再回去了,家裡就媽媽一個人,他也不放心。
所以,歐陽振邦明確的告訴蘇林,自己要把這邊的事處理好了再走,要不然,自己不會再去京都。
蘇林無可奈何,楊得志卻理解歐陽振邦的舉動,勸了蘇林幾句,兩人帶着歐陽振邦上車單獨談話。
上了車,楊得志看了看歐陽振邦說道:“振邦啊,你爲了母親,這種心情我們可以理解,可是,你動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這樣一味的蠻幹,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你也太缺少謀智了。
歐陽振邦笑了笑,這種人,你只有打怕他,別的法子不管用,蘇林一聽臉色更加的不好了。
接着,歐陽振邦又說道:“他們打了我媽媽,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過他們,我的心情你們應該也能理解,謝謝你們來開林爲我打官司,我下次動手前,會想想清楚的!”
蘇林和楊得志嘆了口氣,明白他們說不服歐陽振邦,蘇林嘆了口氣說道:“低調,一定要低調,做完事馬上回京都,你有新任務!”
歐陽振邦點頭,然後推門下車,蘇林對着外面的蘇小暖招手讓她上車回京都,蘇小暖小腦袋搖得如撥浪鼓,一隻手伸進歐陽振邦媽媽的臂彎裡就跟歐陽振邦回家。
蘇林一看蘇小暖就這樣走了,不由得大怒,剛要下車,楊得志伸手拉住了他,蘇林想了一下,然後讓唐豹開車去賓館取自己的車,他們很忙,着急着回京都。
歐陽振邦這邊跟媽媽和蘇小暖回了家。
歐陽振邦出去一段時間,竟領回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閨女,南關村裡熱鬧了,都到歐陽振邦家裡出去。
歐陽振邦買了好些東西,娘們兒來了吃些糖啥的,爺們兒來了有好煙,村裡傳言歐陽振邦在外面發了。
歐陽振邦也不跟他們解釋,自己的人生,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想象的,說了他們也不會明白。
不光是大家不明白,媽媽也不明白,媽媽很擔憂。
晚上,天剛黑。
媽媽看蘇小暖也忙了一天,這姑娘舉止得體,沒開口先微笑,實在讓媽媽特別喜歡,用個藉口把蘇小暖支到一邊,媽媽開始跟歐陽振邦交談。
“振邦啊,媽媽知道你是好孩子,可你看看你都結交了些什麼人!”
歐陽振邦一聽愣了,媽媽又接着說道:“有個叫杜一刀的你認識吧?”
歐陽振邦想了半天,這纔想起來在看守所裡,那個新疆人好像說別人都叫他杜一刀。
點了點頭,歐陽振邦說道:“認識是認識,不太熟,咋了媽,你見他了?”
媽媽看了歐陽振邦一眼:“不太熟人家能救媽媽?這孩子正義是正義,就是動不動就提刀,媽媽很擔心你啊!”
歐陽振邦並不知道這些,媽媽簡單說了一下,歐陽振邦這才明白昌爺竟想趁着自己進去把媽媽給綁了,多虧了杜一刀相救。
歐陽振邦一笑:“呵呵,媽,你不用擔心,振邦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媽媽嘆了口氣:“暖暖這孩子不錯,你要好好對人家,現在這樣的女孩子可不多,如果因爲你把人家給氣跑了,媽媽可是不答應你!”
歐陽振邦一陣頭疼,忙說道:“媽,我還有點事,另外我在北京的工作比較急,人家打電話讓走呢,我去處理一下事情,回來咱們再談!”
說完不等媽媽答應就向外走,剛出去就看到蘇小暖鬼頭鬼腦的站在外面,明白她一定是聽到了媽媽的話。
蘇小暖見歐陽振邦出來,吐了吐小舌頭,然後一臉得意的看着歐陽振邦。
歐陽振邦急着出去,從蘇小暖身邊過去,蘇小暖忙跟着他出來。
“你做什麼去?”
歐陽振邦頭也不回:“去找杜一刀,謝謝他救了你和我媽!”
蘇小暖笑了:“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住?”
歐陽振邦一愣,是啊,自己不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啊,回頭一看蘇小暖:“你不是知道嗎?快走!”